左洋细细想了想,果然娄春华确实不邀请人上门做客,而且他在学校里和同事关系不远不近,虽然不能说孤僻,但也绝对不热情。
“夏青青难道是故意和我说的?”
左洋自言自语,搞不懂夏青青的意图。
“这案子是她主动提的吧?”耿新华问。
左洋点点头。
耿新华笑了笑,这姑娘有点意思。
“师父,夏青青是不是早知道凶手了,故意提醒我们的?”左洋好奇地问。
“大概吧。”
耿新华没否认。
“她怎么知道的?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左洋小声嘟嚷。
“或许她和凶手的思想频道比较统一。”
耿新华随口答了句。
左洋眼睛一亮,喃喃道:“上课时老师就说过,犯罪高手通常都是破案高手,果然老师诚不欺我!”
这回耿新华没反驳,他也是这么想的。
夏青青搞死十几条人命,依然安然无恙,她是真正的犯罪高手。
“师父,夏青青为什么要帮我们?”左洋就像好奇宝宝一样,一路上问个不停。
“可能是看你太蠢了。”
耿新华被问得不耐烦,又是一个爆栗赏了过去,这下彻底安静了。
他们赶到了娄春华家,只有娄母在家,娄春华在学校上课。
娄母中等个子,保养得很好,五十几岁看起来也就四十不到,面容姣好,气质高雅,打扮得也很年轻,还烫着非常时髦的发型,看起来比土气的儿媳妇确实要漂亮许多。
“关于你儿媳妇失踪的事,有几个问题还要再问问。”耿新华出示了警官证,和左洋进了屋。
客厅里收拾得很整洁,墙上挂着书画作品,高雅中透着书香气,耿新华假装随意地打量客厅,目光却一直盯着娄母,果然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耿新华和娄母在客厅里说话,左洋说要上厕所,去卫生间时,他推开了卧室门,果然娄母的床上摆了两个枕头,另一间卧室整洁得没有睡觉的痕迹。
卫生间旁边是储藏室,门紧关着,左洋听到里面传出不太明显的嗡嗡声,伸手推了推门,锁上了。
“这储藏室打开看看!”
左洋出来说。
娄母恬淡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她额头冒出了汗,推说要去找钥匙,在屋子里找了半天,她出来说钥匙找不到了。
“里面都是些没用的杂物,好久都没进去了,落了不少灰。”娄母解释。
“嗡嗡声是怎么回事?”
左洋将耳朵贴在门上,这嗡嗡声更大了。
耿新华听了下,很快就断定是冰箱,而且是一台年纪比较大的冰箱,制冷机老化就会发出这种嗡嗡声。
“是一台坏冰箱,放客厅占地方,就放储藏室了。”娄母额头的汗更多了。
“坏冰箱为什么还插电?”
耿新华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娄母。
他的眼神连最凶残的罪犯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娄母,她的表情越来越慌张,两只手不安地扭动着,说明她现在处于极度不安中。
“没坏透,还能用的,过年时乡下亲戚送了不少肉,没吃完就放在冰箱里冻着,我和春华说了好几次,让他请个师傅来修,春华工作忙,总是忘了。”
娄母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理由也越来越牵强,她在耿新华的眼神下快崩溃了。
耿新华没再看她,对左洋说道:“撞门!”
“你们就算是公安,也不能无缘无故弄坏我家的门吧,你们不能撞呀!”
娄母冲上来要阻止,耿新华拦住了她,拿出了搜查证,冷声道:“我们是合法搜查,里面如果没有不应该出现的东西,门我赔你!”
“怎么会有不应该的东西,都是些没用的旧物,别撞了,你们不能撞的……”
娄母急得哭了,此时此刻,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儿子。
要是被搜出来冰箱里的东西,儿子的前途就完了。
储藏室的门年代久远,很容易就被撞开了,一股霉味冲了出来,左洋捂住鼻子,挥了几下手,里面确实是娄母说的,落满了灰,而且都是些扔马路上都没人要的废品。
一台冰箱插着电,突兀地立在储藏室里,耿新华紧盯着冰箱,让左洋打开冰冻室,如果他没猜错,那两颗失踪的头颅,就在这冰箱里。
“啊……”
左洋抽开了冰冻室,惊叫了声,吓得坐在了地上。
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突然看到两颗头,又是这么幽暗的储藏室里,任谁都会被吓破胆的。
娄母脸上没有了一点血色,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叫道:“是我杀的,这女人太不听话,还给我儿戴绿帽,我把这对狗男女杀了,都是我干的,我儿不知道。”
“你儿媳妇发现了你们母子间的关系,你们才杀人灭口吧。”
耿新华面无表情,眼里闪过一丝嫌恶,他经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但遇到这种母子,他还是会觉得恶心。
“不是的,你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
娄母吓得六神无主,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
耿新华让左洋去打电话,叫同事过来支援,还得去学校逮捕娄春华。
又过了两天,左洋喜气洋洋地来感谢夏青青,还给小鱼买了一包冠生园桃酥,三根奶油雪糕。
“案子破了?”夏青青笑着问,不客气地拿了支雪糕吃。
“破了,女人想离婚,娄春华母子不同意,还动手打她,女人认识了个当厨师的同乡,两人日久生情,同乡劝她离开沪城,两人确实去买了票,但被娄春华发现了,他担心妻子出去乱说话,就故意说要离婚,把妻子和同乡都哄到家里,杀死了他们,还故意让他母亲穿了妻子的衣服,早上出去买菜,混淆失踪时间。”
左洋大致说了下,其实夏青青前世就知道了。
这对死者确实很无辜,女人算是被骗婚了,她发现不对后,就提出了离婚,但娄春华母子不同意,还经常背后虐待她,这女人没文化,也不聪明,她不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她的同乡情人也没文化,两个没啥见识的人,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逃离。
结果还是难逃这对母子的毒手,连全尸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