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东轻声说道:“这田大炮的采石场跟政府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你们应该把人抬到他家去。”
那村民说道:“陆家的人可不管这些,田大炮能在平安村委的山上开采石场,肯定是得到了政府的默许支持的。他们的意思就跟明确,政府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林耀东轻轻的拨开人群,往里面走去,几个村民拉着一条横幅,“黑心采石场,还我儿的命来。”
地板上还躺着一个被压扁得难以分辨是谁的男子,看上去蛮吓人。
一个小男孩在一旁哭闹着。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凶狠的吵闹声,过了好一会,几个村民揪着饭堂的驰茗走出了门。
驰茗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显得很凌乱。
“那采石场不是我开的,你找我做什么?你们要找就去找田大炮。”驰茗在几名村民的手里不停地挣扎着。
陈勇也随即来到,见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大声吼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出了事情就要好好坐下来解决,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几名村民吼道:“她是田大炮的老婆,田大炮出了事故跑路了,我们肯定得找她。”
王镇长也站在人群中,他高声喊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是陆家的人,全部都先散开出去。陆家的人,先去给陆家的大儿子换上件像样的衣服。”
在陈勇和王镇长的招呼下,围在小院的众人则纷纷离去。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从工作组的大门响起,陆家大儿子的母亲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陆家大儿子在田大炮的采石场被石头压扁了之后,众人就采取了隐瞒,可是这么大一件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当她得知消息后,便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牛一般,疯狂的往平安村委工作组跑来。
冲到院子以后,她就跪扑在了已经被压得不成人样的大儿子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泪水不停地掉落在地上。哭了一会后,她就突然站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到了驰茗的面前,在地上抓起了一根棍子,狠狠地朝驰茗打去。
只听见驰茗疼痛了叫了起来,头上的血不停的往脸上直流。
陈勇见状,急忙走了上去,将她拉开,顺手将陆家的老婆子手中的棍子夺了过来。
林耀东被这一幕都给震惊了,愣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缓缓的清醒过来。
他看见驰茗满脸的鲜血,便大声制止道:“打人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不要打人,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解决不了的我们可以协商。”
除了陆家大儿子的媳妇和母亲外,其它人只是吼得比较凶,没有真正动手。
此时,他们见驰茗的鲜血从头上直流,瘫软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就主动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王珍等人就趁着这个间隙,就将驰茗扶进了屋子。
驰茗走后,陆家的媳妇和老母亲就扑在被压扁的陆家大儿子的身上嚎嚎大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闻声而来的姚镇长和镇里的相关人员走了进来。
平吉镇有好几个煤矿企业,还有糖厂和炮竹厂,出了安全生产事故,出了人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镇里处理这些人命很有经验。
平吉镇经济发展办利福帼石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他站在人群的上方,大声说道:“我是平吉镇经济发展办利福帼,我现在是受到了镇党委杨书记和镇政府镇长陈勤越的委托,前来处理这一次事故。”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深表同情,但是,我们镇政府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一定会帮村民讨回一个公道。在没有解决问题之前,你们不要堵着大门,陆家的亲属先将人给抬回去,下葬了,留几个代表下来,跟我们镇政府沟通。”
经济发展办利福帼是一位退伍的军人,说话非常的洪亮。
众人都纷纷安静了下来,伸长了脖子,看着利福帼。
这时,杨家富、张先岗等人也纷纷闻讯赶来,赶来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跟采石场有关。要么是采石场的负责人,要么就是采石场的安全施工监督员。
见田大炮的采石场出了人命,都被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都感到一阵后怕。
在后怕之余,也都在心里暗自庆幸,出人命的是田大炮的采石场。
杨家富走到林耀东的身边,低声说道:“林疯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不愧是大学毕业的,回去我就让采石场的所有人,将安全生产的规章制度都看一遍。让每个工人都熟记。”
林耀东也有这个意思,开口说道:“这安全生产的规章制度,光靠背是行不通的,一定要熟记在心中,避免发生不可逆的安全事故。”
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有的在人群中开始说些不着边的怪话:“真是想赚钱想疯了,这下好了,命都没了,钱也不见得赚很多。”
人群中另外一人也附和道:“就是,有命赚,没命花。我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去采石场上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人群中有人怒吼道:“让田大炮把赚来的黑心钱全部都吐出来,赔给死者的家属。”
很多人看见采石场车如马龙,人来人往的,虽然不知道采石场老板赚了多少钱,但是也猜到了开采石场肯定能赚钱,见生意如此红火,便心生起了眼红病。
以前采石场还没有出人命的时候,还不好攻击。现在好了,见采石场出了人命,便开始幸灾乐祸起哄了起来。
林耀东恢复了工作组的副组长,也就跟着姚镇长来到了会议室,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看着镇政府是怎么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的。
利福帼在会议上当起了主角,“关于采石场或者煤矿厂的死亡赔偿,国家是有明文规定的。我们就按国家标准的前提下,按照我们当地的生活水平进行死亡赔偿。”
当利福帼将赔偿金说出来之后,陆家的家属又开始闹起来了。
陆家的老母亲哭着说道:“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给赔付了三十万,这是哪门的标准啊?”
陆家大儿子的媳妇也跟着哭喊了起来,“办丧事都花一两万了,你们就赔这点钱,让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生存下去啊?你们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