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妥?”萧北棠见太医皱了下眉紧张问。
张太医转过身一拜:“殿下,太女妃此状乃是潮期,但臣诊脉,却发现并非寻常潮期,是被下了药的,且药效奇猛。臣需得知道用的什么药催发情潮。”
“?催情?”萧北棠眉头深皱,她确定自己没有释放信素,此刻反应过来才发现屋里的兰香,她沉声质问:“你们给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桃和白雪一惊,扑通跪下来,面面相觑,白雪说:“太女妃除了一日三餐,旁的没吃过什么。”
“殿下,若是午膳吃了催情药,断不会等到此刻才发作。此药猛烈,应当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张太医适时禀明。
小桃惊讶抬头:“不可能啊,太女妃午膳后连口水都不曾喝过,只看了会儿书便去寻殿下了,回来便这般了……”
张太医拧眉沉思后,说:“也可能是用了什么香,助兴的香料良多,敢问殿下,太女妃是在何处发作的?”
“梓晨宫正殿。”
张太医匆忙起身赶去正殿。
萧北棠坐在她床沿,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宋清浅早已在残存的意识中朝床里面睡去,只留一个后背,她不想萧北棠看见自己这样。
张太医一进梓晨宫正殿便闻到一股香味,只是这香里夹杂着淡淡药味,寻常人闻不出来,她成日泡在药堆里,对药味最为敏感。
她又赶回去扶华院,禀给萧北棠。
“殿下,梓晨宫正殿有合欢香的味道。”
“合欢香?”萧北棠不解,殿中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是,合欢香是一种催情的香料,味道与寻常胭脂香气类似,但有些药味儿,放在屋里其香味儿可催发情潮,只对乾元和坤泽有效。常见于烟花柳巷,用来...”
“你只说如何解!”萧北棠此刻不想听她长篇大论。
张太医面露难色:“无解……熬过去或是……潮期尚能用抑泽丸缓解,这个情形,抑泽丸怕是解不了分毫。”
张太医说的很明白了。
萧北棠冷声道:“你们出去!”
众人片刻不耽误,都退了出去。
萧北棠到她床边坐下来,伸手想去碰她,又停在半空。
“宋清浅,你还好吗?”
宋清浅不答。哪有力气答她。
萧北棠手碰上宋清浅肩头,她便敏感的颤了一下,萧北棠扶着宋清浅的肩头将她转过来,才惊愕发现,宋清浅面色潮红,眼中带泪,嘴唇也已被她咬出血了,额头已经沁出薄薄的汗。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宋清浅,也很心疼。
“宋清浅,你别咬自己,若实在难忍,我的胳膊给你咬。”她将胳膊横在她眼前。
宋清浅早已意乱情迷,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萧北棠,她已经很努力的克制着不去缠上她。
但那一根理智的弦很快便断了。
“殿下...”她的声音都变了。
萧北棠怔愣住了,她没有动作。
宋清浅坐起来一点,双臂环住她的脖子,想要向她讨欢,萧北棠躲开了。
宋清浅眼神失焦的看着她,已完全没了平日自持的模样。
坤泽潮期都是如此,不受自己控制,失去理智,只想被满足,何况她这还是被下了药的。
“宋清浅,我知道,你此刻定十分难熬,可我不能趁人之危……”萧北棠站着,努力克制着躁动。
她咽了咽喉头:“你此刻并非自己的意识,我知道坤泽潮期或许都是这般难以自持,何况你此刻与以往潮期更是不同,我不能这么做,我不想你清醒之后后悔。”
宋清浅捡回一点意识看着她,急促的呼吸着,胸腔起起伏伏。
萧北棠不敢看她,轻声说:“你若心里无我,此事一过,你定会万分后悔,我很怕你后悔!我承认我是很想要你,十分十分想,日日夜夜的想,想到我此刻在你面前只觉得百爪挠心,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但我不能,宋清浅,我说过要与你和离的,你是可以离开的。”她颤抖着声音,极力压制想要喷涌而出的信素。
如果她不克制,信素交缠起来,会发生什么?有一瞬萧北棠也自私的想着干脆就不那么理智又能如何呢?但她知道自己对宋清浅不仅仅是欲望。
宋清浅看着她,心乱如麻,欲言又止。
“你出去吧。”良久宋清浅才用极轻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萧北棠不想走,但她知道留下来非但不能助她,还会使她更难受。她退了两步转身决然离开。
“小桃,白雪,你们进去照顾太女妃,别让她伤了自己。张太医,你跟孤过来。”萧北棠面色凝重,果决的吩咐着。
正殿里已跪了一地,萧北棠冷着脸等张太医查来源。
“回殿下,非是殿中点的香。”张太医神色犹疑,怎么会找不到来源,难道被人清扫过了?
“可会藏人身上?”萧北棠已有所猜疑。
张太医望着殿中的宫人摇了摇头:“回殿下,臣已看过,他们身上都没有。”
“孤知道了,张太医,你回去吧。”
张太医走后,萧北棠走下殿,到李富跟前,冷声问:“教坊司,是你自己想提,还是旁人让你提的?”
“奴,奴才……”李富吞吞吐吐,战栗不止,他知道自己怕是闯下大祸了。
萧北棠冷笑:“你不肯说?好啊,你若能受得住诸般刑罚...”
李富连连叩首哭求:“殿下饶命,奴才不敢欺瞒殿下,玲珑姑娘给了奴才一笔银钱,教奴才那般说的。奴才实在不知她存了那样的心思...”
果然是她。张太医说那香在正殿中时,她心里已有猜疑,张太医说是烟花之地用的,她便更确信来自玲珑。玲珑定不是冲着宋清浅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玲珑没想到,合欢香对萧北棠无用,萧北棠除了信素旁人闻不到外,她闻到的坤泽信素也都是一股子难闻的恶臭味道。
萧北棠本就因强制分化有缺陷,也没有乾元该有的易感期。宋清浅是她闻到正常信素味道的唯一一个坤泽,也是唯一一个能闻到她信素的坤泽。
萧北棠分化后久久没有易感期,因此,景帝也十分担忧过,国师给她试过各种催情药,其他的法子用了不计其数,但是无一有用。
玲珑第一日怕太过明显,用的量极少,萧北棠一丝反应也无。
玲珑想着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了?遂加了剂量,还是没用。
到后面这几日,她一日一日的加剂量,殿里的宫人都是中庸对此没有反应,便无事发生。
这两日的剂量尤其浓,这也是为什么萧北棠闻了几日都无事,而宋清浅只待了片刻便发作了。
“将他拖出去,杖毙。”萧北棠负手而立,冷声开口。
“殿下,殿下饶命!”李富哭喊着被拖出去。
她又屏退众人唤道:“小一。”
“臣在。”
“去查一查,玲珑与何人有过往来。”
“是。”
处理完这些事,萧北棠才有空坐下来回想方才的事。最终宋清浅让她走了,在她说完那一番话后,那她也觉得自己会后悔吧?她果然是因为潮期才对自己亲近。
果然,她做对了吧,还好她把持住了,萧北棠松一口气的同时心绪也很乱。
宋清浅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轻喘低吟声回荡在她耳边,宋清浅的眼神,和她朝着自己过来,勾着她脖子的那一下……她疾速摇头想把那些杂念甩出去。
萧北棠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怎能在脑海里意淫她、亵渎她……
热,萧北棠猛喝了几口水,用手扯着自己的衣领,她燥热,十分燥热,热出汗了,口干舌燥,心跳也快。呼吸也不稳了。
烫,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和脸颊都很烫,呼吸也格外热烫,这感觉不对,她没有过,隆冬腊月,即便殿内生了碳也不至热成这样,跟宋清浅的状况有一点像,又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