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易感期了?一定是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宋清浅,真的是满满当当全是她。
萧北棠叫人去请回了张太医,张太医匆忙赶来,看到萧北棠的一刹那,了然于心。
这位,到易感期了!
张太医一样不戳破,到跟前诊了脉,不对啊,这位是自然发情,没有催情迹象。
“如何?孤是否,也同,同太女妃一样,中了那合欢香?”萧北棠呼吸不稳。
“回殿下,殿下的脉相不似中了合欢香,只是寻常情热。殿下有所不知,合欢香见效奇快,不会拖这般久的。”张太医据实回答。
“那……”萧北棠仅仅说了一个字,有些难为情。
她怎么说啊……夫妻二人,一起情潮,各自解决?这合理吗?
不合理,简直就是离了大谱。
“殿下可服这个缓解。”张太医不愧在宫里面当差的,心眼子一点儿也不差。她不说给的是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给了一剂药出去。
萧北棠红着脸,默默接过了药。
一颗不管用,两颗,三颗……仍不管用,什么破易感期,什么破药!
萧北棠把自己关在屋里,体会了一把宋清浅的感受,难熬!如果每个月都要有一次,那可真不是人过得日子。
三日后,宋清浅潮期过去,好在此香只催情不伤身,她沐浴过后想起那日,十分难为情。萧北棠说的话犹在她耳畔。
“殿下这几日在做什么?”宋清浅问正为她梳头的小桃。
“殿下,殿下她这几日将自己关在房里。”小桃手一顿支支吾吾的。
宋清浅讶异,转过身看着她,问道:“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做什么?”
“殿下似乎也中了合欢香……”
宋清浅顿时心中不能平静了,沉吟片刻问:“屋里只殿下一人吗?”
小桃答:“是,六子说殿下回去就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太医似乎给了药。”
她为何不找人疏解?玲珑不就在教坊司?何必一个人受着……
宋清浅心不在焉的度过半日,这半日比起前三日的潮期还要难熬,萧北棠屋里没有动静,一直都没有,杏儿和六子都在外头等,萧北棠不许人进去。
四日、五日……
又过了两日了,每日除了饭和灯油送进去,再没有任何。五日了她易感期还没有过吗?
宋清浅心里忐忑,她叫来六子和杏儿,问:“殿下往常易感期也如此久吗?”
六子一头雾水,答:“回太女妃,奴才从未见殿下有过易感期……”
“从未见过?”宋清浅不可置信的的看着他。
乾元虽不似坤泽每月都有潮期,可一年中或多或少总会有几次的易感期,她分化已有四年,从未有过?怎么可能?会不会六子不清楚?
六子肯定答:“确实从未有过,奴才从殿下分化后就跟在身边伺候,没见殿下这般过。”
杏儿频频点头,说:“奴婢也未见过。”
这不对劲,景帝年关下清闲,和皇后去了镜湖游玩,宋清浅到坤宁宫扑了个空。问不到皇后,宋清浅更觉心中不安。
她亲自去叩萧北棠的房门:“殿下?”
无人应她。
萧北棠开始那日只觉得百虫噬心,她用了大把的药丸也无用,脖子被她自己挠的通红。后面她便觉得后颈腺\/体胀疼,无处倾泄。在后面,她好像总闻到宋清浅的信素味道,她幻听幻视了。
宋清浅叩了良久的门,无人应门,她心急之下踹了房门。
她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乌龙茶味,浓到呛鼻。
宋清浅往里走,地上是萧北棠扯下的袍子,散落在地上。她再往里,便瞧见萧北棠红着眼圈坐在床上。这么冷的天,屋里的碳早已燃尽了,她也不叫人来添,身上也只有一身丝质里衣,额头上还有薄汗。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宋清浅,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殿下……”宋清浅伸手想碰她。
萧北棠噤若寒蝉慌乱退开。她这几日眼前全是宋清浅,看见她来了,听见她的声音,闻到她的味道。
时而清醒时而迷乱。
怎么会这样?宋清浅虽未见过乾元易感期是何模样,但她这样,定不是正常的。
“殿下,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宋清浅感觉自己眼前一阵温热。
宋清浅也不管她躲不躲,她就是坐了过去,抱住了萧北棠。
是真的,同前几日她的幻觉不一样,这个抱很真实,还有这个温度,这个味道,这个声音……是真的宋清浅。
宋清浅的信素让她沉静下来,她下巴枕在宋清浅肩头,深深的吸,缓缓的呼。贪婪的嗅着她脖颈后方若有似无的兰花清香。
她眼中的猩红褪去一点,只剩下疲惫,她气若游丝的问:“宋清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冒险的。”
宋清浅放开她,看着她。
萧北棠笑,她说:“我这大概是易感期了的,你在一个乾元易感期的时候靠近,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吗?”
宋清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你走吧,你的信素,只能短暂安抚我,随之而来的只会是更大的欲求,你再待在这里,我真的很难保证不会伤害你。”
“萧北棠。”宋清浅唤了她的名字。
萧北棠看着她。
宋清浅抿了抿唇:“那日…你躲开了。你说,怕我后悔。我当时确实不算清醒,所以我怕我说的话,在你看来,只是不清醒下的索欢。”
“我怕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也怕我自己会后悔以那样的方式说出动心。这本该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我该在无比清醒下,亲口告诉你,不带任何目的。我不愿被欲望裹挟。”
她看着萧北棠,说:“萧北棠,我一开始确实只把你当做学子、太女殿下,我想安安稳稳用三年让你成为合格的储君,不想横生枝节,也确实打算三年后就离宫。可你像个小太阳,有时候让我觉得很暖。有时候也会让我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吃起了醋,会幼稚的和你置气,会故意用别人气你……”
“我也会笑话自己,同其他坤泽一样,情绪被一个乾元牵绊,我从未如此过,这也是我从前一直鄙夷不屑的。”
宋清浅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袖口,说:“我也同你说过,我与张定清,绝无苟且,至少我只把她当做同窗挚友,我频繁见她,只是为了弄清宇文月的事,好让你不出错。”
萧北棠傻傻的看着她,微张着嘴巴。该不会又是幻梦吧,宋清浅怎么会这般含羞带怯的同自己剖心?
她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的!
萧北棠半是茫然半是讶异,问:“所以,你是在说你心里有我?”
宋清浅轻轻点头:“我现下,十分清醒。”
“可我现下不清醒。”萧北棠委屈。
“无妨,你清醒时,已同我诉说过心意。”宋清浅凑近她,捧着她的脸,从脸颊抚摸到下巴,声音渺若尘烟:“你说,你十分十分想,要我,你那时候并非情热。”
“还有,你总说和离,不论是我提还是你提,最终都只有废立,你要,废了我吗?”
萧北棠原本还难受着,听她这句话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要和离,不,我也不想和离,我只是,只是不想困住你,在我眼里,你我之间在感情中是平等的,无关身份。”
她说的很急,也很紧张。
“我知道,我知道。”宋清浅牵过她的手,揉搓着她的掌心。她当然知道萧北棠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