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舅,您就别卖关子了。”萧北棠急切问她。
景帝微笑道:“棠儿,让你三舅舅喘口气,你且多些耐心。”
萧北棠点了点头等着姜三开口。
姜三说:“同济会背后是兴义帮,兴义帮从前在江湖上的名头不算很大,不过他们的帮主夫人我见过一回,找姜家走过一回镖,那个女人,虽说是个坤泽,但是很有胆色,而且兴义帮这些年也没见怎么出风头,不曾想竟是建了个同济会在壮大。”
萧北棠点了点头,蹙眉道:“这些也不奇怪,同济会看着也像是与江湖势力有勾连的。”
“奇怪就奇怪在,兴义帮的帮主早在四年前去世了,自那之后,兴义帮的帮主夫人执掌了兴义帮,可她是坤泽又是女子,据说帮内当时不服的有许多,内斗之后,兴义帮这两年在江湖上早已没什么名气了。”
“一个没落的帮派和一个蒸蒸日上的同济会...”萧北棠呢喃。
“他说的不错。”姜四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外头匆匆入内。
萧北棠殷勤为她倒水,她眉眼弯弯看了萧北棠一眼,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姜四抬袖豪迈擦了擦嘴角:“同济会现任舵主正是兴义帮的帮主夫人,杜香菱。”
“真的是个坤泽吗?”景帝追问。
姜四肯定道:“确定无疑。”
“你们以往的偏见太深,浅浅也很厉害,若是她有机会,定不会逊色于这个杜香菱。”萧北棠与有荣焉的夸赞。
“你还真是跟你母后一个样...”姜三被她齁到。
“三哥在说我什么?”皇后端着饭菜进来,宋清浅和绿芜跟在身后也端了一些。
萧北棠看着宋清浅眉眼弯弯,站起身接过她手中漆盘搁在八仙桌上,转身又替她擦了擦脸颊的一点灰。
“脏了?”宋清浅低声问她。
她轻轻点头,宋清浅背过身去,掏出帕子擦了擦。
萧北棠将她拉回来:“你自己瞧得见吗?给我。”
宋清浅将帕子递给她,萧北棠仔细替她擦了擦。
姜三和姜四表情鄙夷,异口同声的‘啧啧啧’,又摇了摇头。
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宋清浅朝萧北棠走了一步,好让她挡住自己。
萧北棠顺势就亲了她额头,她又慌乱着退了一步。
“啧啧啧”姜三姜四又是异口同声。
景帝清了清嗓子:“过来先用膳吧。”
萧北棠牵着宋清浅坐下来,宋清浅此刻的脸已然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了。
皇后率先夹了菜到她碗里:“浅浅今日帮我做这些菜,属实辛苦。”
“那母后日后别再叫她帮忙了。”萧北棠方才就瞧见宋清浅手上烫了个泡,一直按着心疼。
“啧啧啧~”姜三拿筷子敲了一下萧北棠的头,说:“你这小没良心的,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姜四光顾着干饭,没空啧啧啧。
景帝一把拉过皇后的手说:“明日起,你们也甭想吃着妍儿做的饭菜了!”
宋清浅脸更红了。
“儿不是那个意思,她没做过这些,伤着烫着怎么是好。”她笑了笑,夹菜给皇后示好:“母后最是辛苦,往后也不必再做了。”
皇后一点儿没生气,微笑说:“我也是说厨下辛苦,不叫浅浅做这些,她说想学些简单的,往后住在一起时可以给你做一些。”
“啧啧啧~”姜三筷子一放,抱怀道:“这饭我不吃也饱了。”
“那是你傻,你专心干饭,不听不看不就成了。”姜四百忙之中回他一嘴。
姜三被她的话噎住,再一看萧北棠和景帝两人,各自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给皇后和宋清浅夹菜,姜三心里更苦了。
他叹一口气,无奈看向房顶。
用完膳后,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姜四,除了杜香菱还有旁的消息么?”姜三问。
姜四摇头。
“就这?你出去两天就带回这点儿消息?”
“我出去是去吃东西去了,我这两日尝遍了京中美食~”
姜四正准备一一罗列,姜三抬手叫停。
“你好意思说我?你出去干嘛去了,要我说吗?”
两个又你一言我一语斗起嘴来。
萧北棠看他们两个又开始没正形,忙道:“三舅舅,四姨母,回中州后,还望拜托大舅舅二舅舅再帮忙打听打听兴义帮的事。”
姜三说:“你放心,我撒出去的鹰还没回来,到时候消息应当能多一些。”
“多谢三舅舅。”
“只谢他不谢我?”姜四不高兴。
萧北棠又一拱手:“多谢四姨母。”
姜四傲娇:“这还差不多。”
续了会子话,几人才各自回去,路上,宋清浅嗔怪道:“下回不许当着长辈的面做那些亲密之事。”
“好。”萧北棠答应的很干脆,拉着她快步往回走。
一进扶华院的门,萧北棠就命杏儿去找来了烫伤药。
杏儿很快送来药,萧北棠屏退宫人,与她单独待着,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有她们两个人待在一起,没那么多人跟着,也没那么拘束。
她轻轻吹了吹宋清浅的手,一边替她上药一边说:“浅浅,其实你不必为了我去做这些,你的手是拿来执笔的。”
宋清浅温声道:“我只是觉得我偶尔也该尽一尽妻子的责任。我每日给你留饭,冬日还好,到夏日天热时,太易腐坏,万一吃坏肚子就不好了,我学些简单的,到时候可以做新鲜的。”
萧北棠摇头:“其实我已经习惯国子监的饭菜了,可以不加一餐的。”
宋清浅也摇头:“到夏日还早,只是学些简单的,应当不难。加之若是习武,更要养好身体。”
萧北棠上好药用一小块绸布将她手指包了起来。
“原本就一丁点儿,如此一包,倒显得严重了。”宋清浅觉得好笑。
萧北棠低着头也扯唇笑了一下,浓密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从宋清浅的角度看过去,与以往的明媚似乎有些不同了。
萧北棠抬头看着她,揽她入怀里,说:“浅浅,那日,三舅舅说,母皇她们曾险些丧命,我才知道,为何母皇从前日日都要练剑,数十年如一日,我原以为她是争强好胜,可如今想想,若是危难之际未能护好心上人,该是怎么样的痛苦?”
她长叹一声:“我想了一整夜,或许这么些年,是我太过幼稚,总忽略她的付出,往后我会多替她想一点,也会让你少操心一些。”
除了欣慰宋清浅也感觉得到心疼了一下,从前想她长大,现下又不想她长大了。
宋清浅说:“你没有错,你还不到十岁就要承受那些苦,你会厌恶会难过会不理解这很正常。”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许。”萧北棠沉默良久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