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母后也太爱慕母皇了吧,才认识多久就非她不可了?”萧北棠嘟嘟囔囔的。
宋清浅看她一眼,她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姜三含笑道:“在福城那几个月,她们经历了很多。不然小七一个从前成天嚷嚷着分化成坤泽也不嫁的人,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抛绣球招亲?要知道你外祖父母宠的她都要上天了。”
萧北棠鄙夷道:“如此说来,母后就是有意嫁母皇才带她回中州,才将绣球抛给她?”
姜三大笑:“何止,这里头有些事儿,估计萧璟都不知道,当时姜家派了许多人混进人群去抢绣球,说是去抢,实际上是帮萧璟抢的,她的功夫还不如你,翻个院墙都能被护院逮住,你说她能有多大本事?中州多是糙汉硬汉,她放里头碾的渣儿都不剩了。”
萧北棠:“......”
宋清浅倒是对姜三那句陛下的功夫还不如萧北棠留意起来。
萧北棠会功夫吗?上回救孙云,她被那么些杀手追着也没见有还手之力,平日又懒,没见她习过武。
姜三悠悠道:“福城出过一些事,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她们都要没命了。你别看你母皇后来会使几招剑,那全是你那武痴二舅舅看不下去了,成日揪着她练出来的,姜家那时候是真的没把萧璟当外人,家传的剑法都被她学去一半儿~”
萧北棠蹙了蹙眉头,若有所思。
姜三横眉倒竖,忿忿不平道:“还有,我培养的几支暗卫都给了萧璟,你以为我舍得?还不是小七搬出父亲母亲来勒索我?再者萧璟能那么快站稳脚跟,姜家背地里帮她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她知道吗?我估计,小七从没跟萧璟说过。就是如今她有些事搞不定还不是立马书信找我?”
萧北棠问:“那母后和姜家对她那么好,母皇那时候说婚约不做数,是为什么?”
姜三一笑:“萧璟怎么看也是个富家小姐,大户人家娶妻纳妾是常事,小七那时候是个野丫头,成日豪言壮语,若是分化成坤绝不与人共侍一夫,若是分化为乾元也只会娶一妻子,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姜家家风就是如此。萧璟知道这些,或许也许诺过小七什么,才提了取消婚约的吧。”
萧北棠揶揄他:“所以您不婚不娶?”
姜三大笑:“你还小,不懂一个人的快乐。”
“那舅舅方才所说是母皇听你说的?”
姜三补了一句:“我没问过,但我猜的是这样。奇怪,你问这些陈年旧事,该问你母后才对,怎么会想到问我?”
萧北棠笑了一下,说:“您这一圈说下来,也该知道母后眼里的母皇只怕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她口中说的话自然也都是维护母皇的,我想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姜三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小棠宝,你与萧璟关系不好,这我也多少知晓一些,只是人立于世间,总有难处。你没在她那个处境过,很难理解她。当然,三舅舅也并非替她辩驳什么,因为是人,都会犯错。”
萧北棠点了点头,更多的是不习惯他如此正经说话。
“要不要跟三舅舅去玩儿?”姜三挑眉坏笑。
果然,他正经不了多久。
“三舅舅还是自己去吧,只是别忘了我交代的事情。”
姜三揶揄道:“没劲儿,你们母女俩把我大老远叫过来当小厮使唤,还不肯给点好处,可能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谁?母后?”萧北棠问。
“萧璟啊,她比你传的信稍早一些,也是跟这个同济会有关,得了,我现下就出去为你们卖命去~”
萧北棠站起身躬身一礼:“多谢三舅舅。”
她还没谢完,姜三已摆着手走出去老远。
宋清浅轻叹一声,说:“看来与我所想一样,她们二人心中对彼此藏着的深意,也只叫彼此知晓了七八分而已。”
宋清浅看着她:“母后为陛下放弃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也为她守住了身心。一个为了安稳娶她日夜谋划,一个知她难处,处处为她,还好,她们最终能相守。”
萧北棠点头牵过她的手,认真说:“浅浅,我不要你背地里替我谋划什么,我谋划什么也都会告诉你,我要你知我十分,我也知你十分,我要我们相知相守。”
“我们比她们幸福的多。”宋清浅看着她笑问:“那你现下告诉我,你究竟会不会功夫?”
萧北棠笑了笑:“我小的时候,二舅舅是教过我,只是还未等我完全习得他就走了。遇见高手还是不成。”
“那上回城外,身临险境时,面对那些宵小,怎么没见你反击?”宋清浅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人了。
“得藏拙。”她又叹息道:“再者说,那时候就是想以文不成武不就的混账模样气母皇...而且我也知晓母皇在我身边放了许多人。”
宋清浅愣了一下:“你与陛下母女之间也只知彼此五分而已。”
“从前...是我任性。”萧北棠深深呼出一口气。
“别想那些过去,往后看。”宋清浅希望她摒弃前嫌,但却不想她自责过深。
萧北棠点了点头。
“我上回瞧着你屋里挂了把配剑,你习武吗?”萧北棠笑着问她。
宋清浅摇头:“宋家世代文臣,家中更是重文轻武,从前只随意练练,以强健体魄。”
“那当真可惜,还以为你是个隐藏高手,可以护着我呢~”萧北棠佯叹一声,顺势将头歪到她肩上。
宋清浅轻笑:“那我自明日起便日日习武,总有一日能护着你。”
萧北棠愣了一下,极轻极轻的舒出一口气。
姜三在京中浪了一整日,很晚才回来,萧北棠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他的消息。
翌日,宋清浅睁眼的时候,萧北棠已经不在身侧,她起身去寻的时候,萧北棠正在院中全神贯注的练剑。
见宋清浅站在门口,她才停下来抬袖抹了抹额间的汗。
宋清浅倒了杯茶给她,她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怎么练起剑来了?”宋清浅边给她擦汗边问。
萧北棠笑了一下:“我想将二舅舅教我的重新捡起来,若是日日勤奋不缀,总有一日我能护着自己护着你,二舅舅说过的,我筋骨还不错。如此,你便能少担忧我一些。”
这是好事,宋清浅没有因为心疼她需得每日早起而阻止她,而是暗暗想着日日陪着她。
趁着萧北棠在坤宁宫与景帝探讨关于殿试一事的时间,宋清浅也找皇后学一些厨下的功夫,只是她才头一回碰锅碗瓢盆,一时间如临大敌。
皇后看着她笨拙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头一次觉得她也不大聪明。
到晚间,姜三又是鬼混了一日,神采飞扬的回来找萧北棠。
“姜四呢?还没回来?”他边阔步走边扬声问。
萧北棠答:“没有,四姨母自昨日一早出去,便没有回来过。”
“算了,不管她,定是有了些眉目,咬着不放才未能回来。”他自顾自坐下来,急匆匆喝了几口茶,饕餮的叹了一声。
歇好之后,才得意的说:“我倒是探听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
萧北棠忙问:“与同济会有关还是与走水有关?”
“与同济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