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萱今日怎么最后一个?”明明她这段日子都是第一个。
“她谦让给赵子鸣了。”
“陆无忧最近也不来了。”
“是有几日了。”宋清浅边说边站起来牵着她去浴房。
沐浴过后,宋清浅盯着她小臂处皱了皱眉头:“似乎,大了一些?”
“有吗?”
“为何日日上药不见它好?”
“你别担心,太医不是看过了,说没什么的。”
“可这都多久了?不见好怎么还变大了?”
她这几日总在萧北棠沐浴过后看着那块青紫担忧,
“我想起来了,可能是剑柄抵着这里的时候磕到了。”萧北棠胡诌了一嘴,她不想宋清浅老挂心这块青紫。
宋清浅摸着铜钱大小的青紫轻轻揉揉,说:“那你明日留意一些,莫在磕到这里。”
“好,我会留意。”萧北棠轻轻捋平她眉头,说:“我总觉得,你很在意我身体的变化?”
还能是因为什么?从景帝说分化可能于她寿数有损开始,她看了大量的有关分化的古籍,古籍记载千奇百怪,小到长一颗痣,大到身体部位发生变化都可能是强制分化导致。
“有时候沐浴时你盯着我看,我其实是有些害臊的。”萧北棠靠到她怀里,娇娇软软说。
宋清浅戳穿她:“臊什么?你拖我下水的时候我可瞧不出你害臊。”
萧北棠狡辩:“那就是因为我不想你再看了,才拖你下水。”
“那你拉着我在水里胡作非为也是因为害臊?”
“那不是。”她一脸无辜,“那是害了相思病。”
多亏姜四走前给她留的药,她总算能在那事上没有顾忌。
姜四开始不给她是因为这世上就没有不伤身的药。可后来细问之后还是决定给她,至少她研制的药比市面上的那些害处小的多的多。
“......”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国子监将因酷暑休假,休假前的第三天,恰好是宋清浅生辰。萧北棠足足筹备了一个月。
宋清浅见过许多好东西,萧北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送她什么能惊艳她。
“她最想要什么?”萧林问。
三个臭皮匠已经商量了好几日。
萧北棠答:“现下自然是最想我们学业有成。”
萧万琪不赞同:“我瞧着先生也未必不喜那些寻常女子喜欢的东西。”
“你是说,送她胭脂水粉?”
“她是太女妃,缺这些吗?”
“......”
萧林灵光乍现:“你不如亲手做件定情信物给她!”
萧北棠茅塞顿开:“言之有理!”
这一日,宋清浅从书房回到求是院时,里面黑黢黢的。
萧北棠最怕黑,她觉得不对劲,有了上回走水一事,她顿时警觉起来,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丝动静也无,宋清浅心中一凛,低声唤道:“若风?萧北棠?小九,小十?”
她走一步唤一个。
她轻手轻脚走进卧房,又唤一遍,仍是无人应。她拿出火折子点亮灯的一瞬,整个院子也灯火通明的亮了起来。
一回身萧北棠就站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你在为何不出声?”
萧北棠笑的灿烂,说:“我想给你个惊喜。”
宋清浅松一口气,蹙眉问:“是惊喜还是惊吓?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还以为出了什么...”
“浅浅,你来看。”不等她说完,萧北棠就牵着她走到了门前,天上下起了雪,可是盛夏时节如何下雪?
宋清浅讶异的看着。
萧林和萧万琪她们在房顶上努力忙活着,汗如雨下。
“喜欢吗?”萧北棠问她。
宋清浅又惊又喜,问:“你如何做到的?”
“这怎么能告诉你,万一被你学了去。”萧北棠傲娇:“你只说,喜不喜欢?”
宋清浅点头,喜欢。原来她这几日神神秘秘就是在筹备这些吗?
萧北棠看着她才觉得阿霖说的不错,她也是个需要人呵护疼爱,哄着宠着的女子。
宋清浅就这样看着,萧北棠掏出一个匣子,打开后将当中的吊坠拿出来,放在她眼前。
宋清浅定睛去看,一颗温玉做的骰子中间被镂空了,塞进了一颗红豆做心。如此做了一个挂坠。
“这是?”
萧北棠牵过她的手,说:“我亲手做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以后无论你在何处都要记着,我一直都在思念你。”
宋清浅一笑。
“我为你戴上?”
宋清浅点头转过身,那一块洁白无瑕的温玉中间包裹一颗色泽饱满的红豆,像一颗心在里面跳动。
萧北棠说:“若你有一日变心了,记得要将它还给我,连同我的心一起。”
宋清浅心下已是一片柔软,说:“我怎会变心?”
萧北棠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说:“浅浅,愿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生辰快乐。”
宋清浅到院中,伸手去接雪,萧北棠动容的看着她,总算是,做成了。
良久萧北棠才拉着她进了屋,听见门关声之后,萧林和萧万琪才停下来,揉了揉胳膊,小声说:“总算是好了,再看胳膊不废雪也该没了。”
几人自顶上下来,萧林和萧万琪争先恐后趴在门缝往里看。就差推门而入了,只能看到里面有光亮,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里面萧北棠的声音幽幽传来,她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七便走过来,拎小鸡一般拎着两人的衣领一把甩了出去。死死守在了门前。
萧林在外头叫嚷:“真小气,亏我们还那么认真帮你!”
里头萧北棠忍俊不禁,宋清浅也跟着笑。
宋清浅捧着她的脸说:“准备这些,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萧北棠一笑:“尚可,雕这个坠子费力些,开始总是雕坏。”
宋清浅讶异看着她:“你亲手做的?”
萧北棠嗔怪:“当然,工匠做的有什么意思。”
可这个雕刻看不出瑕疵,品相如此好,究竟是雕了多久?!
宋清浅心疼的问:“不是怕黑,方才怎么敢待在屋里?”
萧北棠轻叹:“你若再慢一点点掌灯,我便要将自己掐出血了。”
宋清浅拿过她的手,果然有一道指甲印,现下都还未消。她满眼心疼说:“殿下今后不必再如此费心为我庆生。哪怕只送我一棵草,我也开心的。”
“你傻不傻呀,浅浅,你可别学那画本子里的王宝钏!”她如此嗔怪一句,又说:“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辰,自然要隆重些,往后么,真成老夫老妻了,你求我都没有了。”
宋清浅一笑:“我知道了,多谢夫君。”
宋清浅也很少如此唤她,萧北棠脸一下子就热了。
宋清浅又有些惋惜说:“可我第一次为你庆生,只送了一个荷包给你。相比之下会不会太敷衍了?”
萧北棠躺到她腿上说:“你不是送了自己给我吗?我很满足,也很高兴,这就够了。”
“那荷包是我亲手绣的,殿下喜欢吗?”
萧北棠头才沾到她腿又讶异坐起:“亲手做的?”她掏出来仔细看了看,说:“可这绣工极好,我竟不知你还会女红!”
原来这么多天了,她还日日带在身边,宋清浅羞赧:“绣的不好。”
“绣的很好啊,我还以为是出自尚衣局的之手。”
宋清浅脸更红了:“殿下莫说笑了。”
萧北棠拿着荷包摩了摩:“当真不是说笑,我很喜欢!”
“若知道是你亲手绣的,我便该好好收起来,都弄旧了。”萧北棠有些可惜。
宋清浅笑笑:“等用旧了,我再重新绣。”
她摇摇头:“那不成,即便你新绣了,这个我也要好好收着的。”
她懂事时候就是很招人喜欢,至少宋清浅十分受用,她将她手中荷包拿过来放到床头。
宋清浅觉得自己那日给的不够,主动吻上她。
于闺房之乐上,宋清浅总是拘谨被动,今日她罕见的主动坐在萧北棠身上。将到之时,萧北棠才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