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你今日为何如此沉不住气?”景帝叹一口气。
“那李错,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选妃一事,儿听闻,正是他日日去相府,言辞激烈,字里行间指责宋相,宋相才自惭形秽带头请旨为我选妃。”萧北棠气不打一处来。
她越想越气:“我选不选妃,与他有什么相干?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管好了吗?”
景帝沉默一瞬,说:“那你也不该当着百官的面,说话那么重的,他本就是谏官,直言进谏是职责所在。”
萧北棠一提起他就不高兴,说:“母皇,儿只是觉得,他来指责我就罢了,此事与宋相何干?”
“浅浅是宋相之女,你们成亲三年多一直没能有子嗣,你又不愿选侧妃,他们自然会觉得浅浅惑君。连带着宋相也会落个教女无方的名声。”
景帝顿了顿又说:“你入朝一年半,如今于政事上也算说一不二,又一直任用新人,氏族大家自然也担心权力交替后,家族没落,自然会想法子将家中女儿塞到你后宫。”
萧北棠烦躁道:“这些儿怎么会不知呢?如今大朝,旁的事他们丝毫不关心,张口闭口就是选妃,儿还未做皇帝呢!”
景帝默了默,问:“你与浅浅,对子嗣一事,如何想的?”
萧北棠说:“随缘。”
“棠儿,这件事或许只有你们有个孩子,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萧北棠不以为然:“即便有孩子,他们依然会穷追不舍,归根到底,后宫关系着前朝,他们当真是为了皇室延绵着想?何况有了嫡女后,他们便更加有理由选侧妃!”
“话虽如此,可朕当初也是因为有你才有底气和他们对抗。”景帝委婉劝她。
说不急是假的,景帝也盼着她们能有孩子。
坤宁宫。
宋清浅从国子监回来后潜心跟着皇后学习厨下功夫,从宋夫人那里听来的事,她也未曾与萧北棠提过。
萧北棠每日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并不想将烦心事带回宫里。因此宋清浅也不问她。
“浅浅。”皇后犹犹豫豫。
“母后。”宋清浅抬头看着她。
“我想叫你六姨母入京一趟,为你们调理身子。你意下如何?”
皇后很尊重宋清浅。
她虽未明说,宋清浅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浅浅听母后的。”
皇后怕她多想,说:“其实孩子这件事有时候就是看缘分的,你看你外祖母,生就我们七个兄弟姐妹,可我们七个,家中多是只有一两个。”
宋清浅笑了一下:“浅浅知道,我特地问过六姨母,六姨母说殿下身子没有问题,大概就是母后说的缘分未到吧。”
“其实按理说标记时怀子的概率是最高。棠儿就是那时候有的,可你们一直也没动静...”皇后说的随意。
宋清浅局促说:“我与殿下...还未标记过。”
皇后很是讶异,三年多都没标记?怎么忍住的?她们都历经生死了,怎么还不肯标记?
“为何?”
宋清浅脸颊有一抹红,难为情说:“殿下总说标记很疼,不愿我受那个苦。”
这期间宋清浅确实提过许多次,只是萧北棠一直不愿意。
皇后点了点头,说:“疼是有些疼的。可是不标记,怀子的概率确实不高的。况且,标记是本能,一直不标记,你也容易受到其他乾元的影响。”
宋清浅垂首不语,是因为这样才总是未能怀子吗?
当晚,宋清浅一直心不在焉,萧北棠同她说话她也只是应付一下。
“浅浅?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萧北棠温声问她。
宋清浅迟疑片刻说:“我在想,我们一直未能怀子是不是没有标记的缘故?”
萧北棠蹙眉问:“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宋清浅面色平静:“殿下觉得我会因闲言碎语动摇己心?”
萧北棠暗忖片刻,问:“那你是想我标记你?”
宋清浅轻声说:“你总说怕我疼不肯标记我,可我既是坤泽之身,就免不了这一遭。”
宋清浅站起身从她背后抱着她,在她耳畔温声说:“标记我吧,好吗?我若年纪再大些,产子亦有风险。”
虽说萧北棠自己不在意子嗣一事,但母皇说的也对,若是想堵住悠悠众口,必须要有孩子。
萧北棠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她起身快步去召来太医,七七八八问了一堆,问人家如何标记能减少疼痛...
太医傻眼,这她真不知道。
萧北棠又问姜六,姜六回复: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终于死心了,那就这样吧。
选在宋清浅潮期的时候,萧北棠像是进行一件很盛大的仪式,沐浴焚香,像是要大婚。
她和宋清浅面对面跪坐在榻上,两人的发丝都带着隐隐水汽,目光柔软的看着对方。
纯白色的寝衣,干净无比。
萧北棠欺身吻上她柔软的唇,手扯开她寝衣系带,寝衣丝滑从她肩头滑落,肌肤胜雪,宛若碧玉莹润透光。
宋清浅眉眼温柔如水,目光缱绻。
标记时,坤泽需得放下羞耻感,因为他们此后只会为这么一个人动情。
永久标记对许多坤泽来说是个心理和生理的双重障碍。
可以洗去标记,但过程更加痛苦。
宋清浅仰起修长的颈。
兰香四溢,勾着萧北棠欲罢不能。
她和宋清浅沉浸在鱼水之欢。
兰花香气更甚。萧北棠越发躁动,颈后跳动不止。每回她都本能的想标记,忍的很辛苦,只有这次她不必克制。
她释放信素。
比起临时标记,是要不好受很多。坤泽除了生子外还要经历这一遭的痛。
对于乾元来说这一刻对他们来说占有欲到达顶峰,他们很享受这一刻。
可萧北棠查过标记对坤泽来说有多痛苦,因此她也不贪恋过程,快速成结标记。
她抱着宋清浅,直至她平复下来。
宋清浅说不出话,大口喘息,额间碎发裹着薄汗。
萧北棠看着她眼底全是心疼。
“别担心。不疼。”她虚弱的抱着萧北棠。
萧北棠心里咯噔一下,更不好受了。
回忆起她明明疼到颤抖仍不肯出一声,萧北棠心里胀的发酸。
她轻拍宋清浅的背,哄她入睡。
翌日天还不亮,外头就匆匆来报,北梁犯境!
萧北棠顾不上其他,起身裹上衣服就往正殿去。
军情泄露,大军惨败,边关失守!
景帝听闻此事,当即急火攻心,病了一场。定国侯张铎战死,其女张定清临危受命,代掌帅印。
萧北棠大怒:“怎会泄露军情?查到是何人叛国了吗?”
“回殿下...是,宋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