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就去抓阮小龙,边说:“我在这儿呢,你们怎么看不见我。”
但我抓了个空,说话声就在那里,但我什么也碰不到。
我有点慌了,难道还能把我们分开了,我们不在一个维度了?
这么扯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相信。
接下来就是我看到了胖子和阮小龙在我旁边焦急的爬来爬去找我,隐隐约约的,人形却看的很清楚。
但我就是抓不到他们,他们也听不到我说话。
就像中间隔了一层什么?
我一定是睡着了?我这样想。
这其实是一场梦,我只能这样想。
我干脆靠着树闭目养神,也许醒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刚坐下,倦意排山倒海向我压过来,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眼前又出现一个画面,漆黑的墓道,和快速奔跑的视角。
我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我发现,我醒的时候要经历我自己的经历。
我睡着之后要经历别人的视角,我几乎没有一刻的休息时间,难怪我会感觉疲惫不堪。
到底是什么在支配我?
很快,我就感觉到,从这人沉稳的步伐,和精准掌控的力量,我意识到,这是闷油瓶。
我一阵狂喜,又见到他了,就算是累死,也值了。
我的视线里出现三个人,都躺在地上痛苦挣扎,刘丧也在其中。
他们看样子极其痛苦,像是被什么扼住了脖子,没法呼吸一样,脸色憋的通红。
他们身边,爬满了密密麻麻红色的小虫子。
是这些虫子钻进他们的嘴里去了。
闷油瓶抬起左手,他的刀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当刀刃划过手掌时,我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虫子已经迅速退去。
闷油瓶的手还在流血!!
但他自己的关注点并不在手上,他跑过去扶起刘丧等人,几人喘着粗气。
“我叫你们留在祭室的。”这是闷油瓶说的话,几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竟然如此亲切。
闷油瓶一定是把他们留在一间祭室里,自己去找路了。
我和他一起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嫌我们跟着累赘,还是留下更安全。
“是他。”女人指着刘丧说:“一直说是要去找你……”
这个女人我前次进闷油瓶视角的时候就见到过。
不算是熟人,但不陌生。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
这个声音很沉闷,听着离他们很远,但能明显的感觉到震动。
“怎么回事?”刘丧急忙蒙着自己的耳朵说:“这是炸药的声音。”
闷油瓶一震,站了起来,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偶像!”刘丧突然朝着闷油瓶扑了过去,我被吓了一跳,猛地就清醒了过来。
“小哥!!”
那种从另一个记忆中抽离的感觉,让我一瞬间失神,感觉身体的任何感知能力都不是自己的了,痛苦到达了极限,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醒过来之后,仍然失神了好一阵,渐渐的感官才开始清醒。
我仍然不能动,动一动就感觉头脑里剧烈的疼痛。
慢慢的,我能感觉到我现在身处的一切。
我听到一个声音就在我旁边,那是像撕布条发出的声音,边撕边喃喃的说着什么。
我坐直了身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就坐在我旁边不远处的枝干上。
他手里在撕着一件衣服,已经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条。
阮小龙。
他撕破布干什么?
胖子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你撕那玩意儿干什么?你要是上吊的话,我这儿有绳子。”
我一听胖子的声音,顿时就安心了不少,只要有他的地方,哪怕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是有伴儿的。
“胖子!”我喊了一声,但他没有回答我。
艹了,他还是听不见我的声音。
阮小龙从我们旁边站起来说:“吴邪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这次胖子没有回答,阮小龙大概是有点慌了,背上了包就朝前走。
他边走边喊:“胖子,胖子,你等等我。”
胖子在很远的地方回答:“叫魂呢,胖子也是你叫的?不想喂猪就走快点,我要找天真。”
我也艰难的爬起来,但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半天才勉强爬了起来,一看,雾气中两人影影绰绰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胖子,我在这儿。”
我边喊边艰难的往前爬,但前方已经没有一点声音。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实的,至少我的身体应该没有这么虚弱。
我还是在做梦?
先不管他是做梦还是被这里的雾影响,产生幻觉了,我从闷油瓶的视角里得到一个信息一定是真的。
那就是刚才那一声爆炸。
那是我们昨天晚上差点被活埋的时候,胖子用炸药吓野猪时候的响声,闷油瓶他们听得见。
那就说明,其实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而我们又走了一天,可能现在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我看着前面雾蒙蒙的大雾,胖子和阮小龙可能也受到影响了,我必须赶紧找到他们。
我往后腰上摸,刀还在。
我抽出刀,把刀刃放在手掌上 ,我没有闷油瓶的勇气,有点下不去手。
还有什么有效,又能让自己清醒的办法?
我伸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麻木的,根本没有感觉。
这种程度的痛感无法唤醒这种深度的幻觉。
我狠狠心一刀划在自己的手上,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仿佛猛的醒悟过来,眼前也随之一亮。
天早已亮了,只是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我急忙拿出绷带,把伤口缠上,血不能流多,要不然死在这儿都没有人知道。
这雾果真是有问题的。
我一摸口袋,胖子的面巾还在我的口袋里。我拿出来蒙在了脸上,不知道有没有用。
太阳出来之后,雾气很快就散了。
我放眼四周,野猪仍然在,但不是很多,只有十几头不死心的还在树下。
胖子和阮小龙仍然找不到,可我朝前面看了一眼,差点没让我魂飞魄散。
我现在爬的这棵树已经是长在悬崖边上的最后一棵,我已经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更要命得是,我可能已经在这棵树上待了很久,树下的野猪已经把这棵树拱的摇摇欲坠。
但凡风大一点,都有可能连根拔起,那样我就会摔下面前的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