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懵,搞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我到底哪个时候开始在梦里的。
还是说,今天进山都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半靠在石头上,可能已经很长时间了,我现在腰疼的都直不起来,我艰难的爬起来,闷油瓶扶了我一把。
“我没事。”我爬起来对闷油瓶说。
如果我们对面有一个陌生人的话,他看着闷油瓶对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定以为我说这话是自作多情。
但也只有我能看得懂,他隐藏在淡漠中的担忧。
胖子斜靠在一棵树上看着我说:“知道我们担心,那你就努努力,要么西去,要么好好把身体养好,别这样动不动就迷糊。我们这小心肝儿承受能力也是十分有限。”
我就笑了起来,说:“死胖子,这是我的能控制的吗?”
“对,这你不能控制,你那一堆的药你吃了吗?长点心吧天真。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我和小哥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没必要给他们制造这些焦虑,反正我一时半儿死不了。
我就问闷油瓶:“小哥,我们要往哪边走?”
闷油瓶淡淡的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胖子也说:“对啊,你这样还能继续往里走吗?我看还是回去吧?等过两天再来。”
“那不行,既然来都来了,我一定要找到我想要的。”
“行行行。”我要倔起来,胖子也拿我没办法,只好说:“我在前面给你探探路,小哥你在后面护着他点,别又摔了。”
我抬脚就朝前走,边走边说:“我又不是林黛玉,哪里就弱不禁风了?”
最后还是闷油瓶找路,虽然不好走,但意外的发现了几棵不错的植物,还有一大片的蘑菇。
胖子就说:“要说狗屎运,还得看天真。”
天放晴了,太阳一出来就是火辣辣的,胖子受不了,说什么都不能由着我坚持下去。
“小哥,你不管管他?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啊?要不我干脆给你就地挖个坑,铲子都是现成的。”
我回头看向闷油瓶,他也看着我。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眼神中又像说了很多。
我决定往回走。
下午四点多,我们就回到了村里。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家里的三条腿的狗在狂叫,胖子一把从背后拎过铲子就要冲上去。
“有贼!”
“哎哎哎,胖子,你别瞎打。”
我追了上去,胖子捋直了腰拿铲子就要去拍门口站着的一个人。
他的动作太猛了,看清了那个人的时候,他有点刹不住,闷油瓶冲上去就一把抓住了他正要打下去的铲子。
门口趴门缝里往里面看的,是村子里的一个大婶。
“我去,差一点。”胖子急忙把手里的铲子就扔在了一边,大婶回头就看到胖子站在他身后。
那大婶手里抱着一棵白菜,看见我立刻笑着说:“我听你家的狗一直叫,以为它饿了,所以我给它拿了一棵白菜。”
我这才想起来,那条三条腿的狗就是啃了她家白菜,我打算赔给人家,最后还赚回两棵来。
其实我们昨天走的时候给它加了狗粮,水也加满了,够它吃两天的。
也有可能它把狗粮一顿吃了,然后今天饿着。
不好,这傻狗不是饿,是撑着了!
胖子打开门,就和大婶唠上了,我跑进院子,把狗从笼子放了出来,然后就在院子里啃人家送它的白菜。
什么事也没有,完全是虚惊一场。
胖子的外交能力一流,和大婶也能有说有笑的。
我体力透支就容易有点混乱,分不清是梦是醒。我爬到椅子上就躺了上去,很快就有了睡意了。
我在睡着之前,胖子拿走了我的手机,恍惚的,闷油瓶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小哥,你有事?”
然后他也不回答,就一直看着我。随后就是沉重的睡意袭来,我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都落山了,闷油瓶就在我旁边,胖子却不在。
小哥告诉我,胖子去店里了,三条腿的狗也跟着他去了,院子里到处是它啃剩下的菜叶子。
我看不得院子里这么乱,站起来就要去扫,却被闷油瓶叫住了。
“它回来还要吃。”
我回头看着他就有点惊讶,他了解一条狗比了解我透彻。
但也有一种可能,是他其实了解我,比我自己了解自己要透彻。
我并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但是他发现了,他放任了我对他这种感情的疯长。
看着我痛苦,看着我为了他痴迷,他不在的十年里,哪怕寻到他的一点踪迹,对我也是一种慰藉。
一幅画像,也可以给我安全感。
我和他对视,突然就觉得这太不公平了,这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只有我爱的毫无退路。
我心里为了找补这种平衡,一步步朝他逼近过去,我确定我要是对他做点坏事,他把我打晕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有这种自信。
闷油瓶稳如泰山的坐在旁边对着我,我不相信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小哥,我……”
我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冰冷的东西一下子戳在我手背上,我被吓的一激灵,低头一看是狗回来了。大概是感觉我有点不太正常,它正抬着头看我。
随后,胖子就进来了。
“天真,你醒了,我给你约了那个李茜茜,明天早上八点。”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刚才对着闷油瓶暗自发狠太投入了,回神需要时间。
“谁,谁是李茜茜?”我回头问胖子。
然后又回头看闷油瓶,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看这样子,他也认识李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