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一路纵马疾驰,路过客栈时,她便会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
如若错过,就在田间山野随便寻一处凑合睡一晚。
好在如今的天气日益炎热,即便夜晚露宿荒野,也无需担忧寒冷侵袭。
终于在第十五天傍晚,她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槟城附近。
此刻的槟城仍掌控在北沧国的手中,大奕国的军队在槟城之外安营扎寨,双方剑拔弩张,两军对垒,战事一触即发。
只要能够成功拿下槟城,就只剩峡关了;
而只要攻破峡关,那些侵略者便会灰溜溜地滚回北沧。
待到那时,大奕国便可完全收回失去的土地,版图完整。
然而,当她催马还未靠近营地,一排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便齐声大喝:“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军营重地,再踏前一步,休怪刀剑无眼。”
眼看天马上就要暗下来,沈若汐蹙眉,高声喊道:“我乃忠义侯……”
可她父亲的名字尚未来得及完整喊出,一支凌厉的箭便射在她的坐骑踏雪不远处。
踏雪受惊,扬起前蹄,一声嘶鸣,惊慌后退几步。
沈若汐努力拉紧缰绳,安抚受惊的踏雪。
那一排排弓箭手严阵以待,丝毫没有松懈之意,箭头在夕阳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依旧瞄准着她。
沈若汐此刻心急如焚,俏脸上满是又急又恼的神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连军营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满心愤懑地立在原地,被远处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死死阻拦在外。
别说进入那久违的军营,就连表明自己身份的机会都不曾有。
按理说,不会出现如今这般僵局呀!难道是军营内部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吗?
“我是沈若汐,应该有人认识我!”她不甘地再次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迫切。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数十支冰冷的利箭。
身下的踏雪在这段时间已然受累不少,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利箭所惊吓,陡然间扬起那强健有力的四蹄,毫无征兆地奔跑起来。
沈若汐心中大惊,尽管她的骑术精湛绝伦,可那是踏雪啊!
这匹马一旦撒开了蹄子,跑起来简直风驰电掣。
她拼命试图掌控缰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降服踏雪。
无奈之下,她只能紧紧地将身体贴在踏雪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抓住马鬃,任由踏雪带着她在这荒芜的大地上狂奔不止。
疾风呼啸着掠过她的耳畔,吹乱了她的发丝,终于在一荒凉的山野,踏雪终于顿住了马蹄。
这几日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
下得马来,她轻轻安抚着有些受惊的踏雪,眼中满是疼惜。
她深知,这段时间的旅途劳顿,踏雪实在是太辛苦了。
牵着踏雪,她寻到一处有水源的所在,让其吃草喝水,自己也趁机歇一歇。
天色渐暗,沈若汐寻思着在此暂歇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毕竟傍晚时分,天色黯淡,军营中的士兵难以看清她,等白天来临,说不定有人认识她,便能让她顺利进入军营。
夜幕降临,她本想随意找个角落将就一晚,却未曾想运气竟是不错,让她寻得了一个山洞。
瞧着这山洞,许是猎人休憩的地方,竟还有个茅草铺就的床榻。
她也不多作矫情,将踏雪拴好后,躺下便睡。
沈若汐是被那轻手轻脚的脚步声给惊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来,一只手迅疾地摁住冷霜,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龙吟剑。
“他身受重伤跑不远的,必须在大奕国援兵到来之前找到他,将他斩杀。”一道阴冷嗜血的低沉声音划破寂静的夜。
“将军,他受那么重的伤应该活不了的!”有人在一旁低声说道。
“本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眼睛瞪大了,给我小心仔细搜。”那将军的语气中充满了狠绝。
“说来也怪,他们明明得手了,他为何还要折回,这不是找死吗?”一人疑惑地嘟囔着。
“少废话,快找!”将军厉喝一声。
“是!”
沈若汐的眸子清冷如霜,来者估摸能有六七个人,听他们的话是他们大奕国的将士受了伤,北沧国的人赶尽杀绝追到了这里。
她咬了咬唇,绝不能让北沧国的敌人得逞,她必须救人。
她悄然移至洞口,心中明白,这些人迟早会发现这个山洞,她决定就在洞口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她听到有个北沧国士兵惊呼声传来,“将军,这有个山洞。”
那将军闻言,嘴角闪过一抹嗜血的冷笑,仿佛只要找到洞中的人,他便能成为北沧国的第一大功臣。
“过去看看……”
两个士兵率先靠前。
利刃在夜晚的月光下闪过森森寒气,瞬息之间,这两名北沧国的士兵已倒在血泊之中。
“邓义、胡忠。”那将军大声喊道。
夜,深沉静谧得如同一潭死水,山林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愈发阴森诡谲。
从山洞中缓缓走出一手持宝剑的女子,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脸上,映出那清冷绝美之姿。
她正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几个人。
那北沧国的将军,万万没想到山洞里出来的竟然是一妙龄绝美女子,他震惊望着她,心头发冷,忍不住后退一步,颤声道:“你是人是妖?”
沈若汐眼神凌冽地立在这空旷的月夜中,嘴角勾笑,朱唇轻启,字字如冰:“送你们上路的魔鬼。”
话音未落,她身形骤然矫健腾起,身姿轻盈而敏捷,如同暗夜中的精灵破风而行。
那灵动的姿态,仿佛与这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手中的宝剑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芒,宛如闪电划破夜空,令人胆寒。
“杀了她!”那将军满脸狰狞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狠绝与暴怒。
瞬间,剩余的四个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气势汹汹地朝沈若汐砍了过去。
沈若汐嘴角轻蔑地一勾,手中的龙吟剑猛然出击,宝剑发出一声铮鸣,响彻这寂静的夜。
寒光一闪,一人的咽喉已被刺穿,鲜血喷涌而出,那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便已轰然倒下。
紧接着,沈若汐以一敌三,毫无畏惧之色。
宝剑在她的手中翻飞,招式凌厉而精妙,每一剑都带着阴冷的杀气。
又是一道剑光划过,又一人惨叫着倒下,瞬间生死两隔。
剩下的两个士兵脸色苍白如纸,握着兵刃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脚步一直在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惊慌,“将军,她是不是妖怪呀!”
大晚上,荒野林中绝美女子宛如杀神,不是妖怪是什么?
那将军紧咬着牙关,腮边的肌肉因愤怒而鼓起,“这世上哪有妖怪,快杀了她!”
然而他的声音尽管强硬,却也难掩其中的一丝颤抖。
沈若汐却宛如未闻,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步步紧逼。
月色下,她的身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宝剑再次挥舞,剑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与沙尘。
那两个士兵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便觉喉咙一凉,生命的气息迅速消逝。
此刻,那将军的脸上终于显露出恐惧的神色,双腿下意识地就要转身奔逃。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草,沈若汐的衣衫亦被血迹溅染。
只见她手中的冷霜猛地掷出,这锋利的宝剑瞬间刺穿那将军的后背,整个人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沈若汐在转瞬之间便击杀了七个北沧国将士,面无表情。
她将冷霜从那将军身上拔出,孤身踏入月色之中。
她巡查了片刻,依旧未有所获。
按理说,那人受了重伤,理应留下血迹,可她却丝毫未见。
沈若汐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又继续寻找。
眼前是一片丛生的荆棘,莫名觉得不太对,她蹲下身子正欲察看,一只满是血污的大手忽然伸出,攥住了她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