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姐进来时可看的真真切切!”
苏以知闻言对上黑斑男的脸,险些吓晕了过去:“爹爹,此人就是当初要绑架我与表妹的山匪!”
苏以知吓的躲到苏震的身后,浑身颤抖着。
“他当时只绑架了表妹当压寨夫人,现在是不是又要来我绑我回去!?”
苏以知惊恐的眼神让苏震一阵心疼,他把苏以知护在身后,拍拍苏以知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父亲在这里,不会有人会伤害你的。”
曾聪聪听到苏以知此言,越发的愤怒:“我原本还只当你真的是被绑架,没想到你与这山匪早就有情?”
“你胡说!”苏郗兰此刻还被黑斑男架在他怀中,闻言恨不得上去堵住曾聪聪的嘴。
“爹娘,快救救女儿,女儿根本就不认识他!”
康水莲赶忙推着苏霖让他想办法,苏霖早在苏长泽倒地时就已经扶起他,让他去叫官兵了,只要拖延住贼人就好,苏霖伸手安抚道:“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又怎么样才能放过小女!”
“岳父大人,我叫宋牲,我与您女儿可谓是情投意合,不知您可否成全啊?”
“混账!”苏霖指着宋牲:“谁是你岳父大人!”
宋牲大笑:“您女儿都愿意与我私奔了,您不就是吗?”
苏郗兰无声的摇摇头,她只记得她一进东房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一定是有人这么做的。
宋牲好歹曾经还是二皇子雇佣的人,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唯一还能认识宋牲的就是站在苏以知那边的幕后!
“是表姐!”苏郗兰不可置信的看着此刻正缩在苏震身后看戏的苏以知,苏郗兰指着苏以知,眼泪朦胧:“一定是表姐指使他这么干的,当时这个山匪只绑架了我,可表姐的身份明明更高贵,山匪为什么不绑架她?
“说不定那日就是表姐买通的这个山匪,现在连我的及笄日都不放过,要让我身败名裂!”
苏郗兰声音凄凉,一副马上要晕死过去的模样,“我与表姐一向情同姐妹,表姐为何要害我!”
康水莲也跟着哭诉:“以知啊,二婶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表妹呢!”
母女俩一副泼妇模样,让苏以知只觉得好笑,苏郗兰脑子也确实快,这么快就怀疑到了她身上。
苏震不满的蹙眉,沉声道:“二弟,你难道就这么放任你的夫人这么污蔑我的女儿吗?”
苏霖踌躇,还是开口:“大哥,曦兰说的没有道理,当初她们姊妹在同一辆马车上,为什么只绑架了曦兰,我也想问问以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啊,当初怎么苏大小姐没事啊。”众人左右交耳,苏以知看在眼来,从苏震身后走出来,轻声道:“二叔,我当初已经解释过了,我那时晕了过去,醒来时表妹和易秋已经不见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苏以知把眼睛看向宋牲,小声道:“问我还不如问这个山匪呢。”
“说不定就是表妹与这个山匪情投意合,才借我出门上香这个机会幽会呢。”
苏以知这话说的如此任性,仿佛在报复刚才二叔一家刚才怀疑她的仇,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听者却跟着想歪了。
“苏小姐猜测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谁知是不是苏郗兰早与这个山匪私相授受,只等那次出门的机会!”旁观者高声调侃,一副他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罪名又接着回到了苏郗兰身上,她心里着急却动弹不了。
宋牲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气道:“你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私奔吗?如今你说该如何是好!”
“现在你爹肯定偷偷报官了,我要是走不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苏郗兰吓的打了一个冷颤,她此刻真是比窦娥还冤呢!
“大家听听这山匪说的有鼻子有眼,我看啊,八成是苏郗兰早就和这男人商量好的,只是没想到被苏大小姐碰上了。”
“刚才曾少爷也说了,看见苏郗兰与这男子搂搂抱抱,难不成他还会冤枉自己的未婚妻不成?”
“你是哪家的公子,满嘴胡言!”康水莲闻声看过去,说话这人她却见都没见过,但能来参加及笄礼的或多或少都带点血缘,便不再追求。
曾聪聪双目猩红,他已经被这你一言我一言搞混了,他看向苏郗兰,问道:“曦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跟他商量好的要去私奔,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
苏郗兰眼里涌上一丝希望,连忙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宋牲更紧的勒住后颈。
而苏以知也瞅准机会,出了个主意:“曾少爷既然心存疑虑,那不如看看表妹的守宫砂还在不在不就行了,我记得表妹自小便有守宫砂的,是吧二婶?”
“正好大家伙也做个见证,要是表妹是无辜的,日后也好给表妹作证啊!”
众人纷纷点头,“苏大小姐说的是啊,既然苏郗兰自小便有守宫砂,那赶紧掀开给我们看看。”
“我们大家伙也别跟着浪费时间,把这个男人赶紧抓起来交给官兵。”
苏以知勾唇,自认自己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却不想,这个办法直接把苏郗兰送到了地狱。
苏郗兰脸色惨白,她与二皇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守宫砂了!
苏霖一家神色俱变,康水莲摇头,“不能看,这么多人岂不是人人都要盯着我女儿的手臂瞧!”
“二婶,手臂而已,您可以拿布遮住其他部位,只漏出守宫砂,现在证明表妹的清白更重要,还是不要犹豫了。”
三叔一家原本一直未说话,金妙岚见苏以知说的有理,也点点头:“二嫂,就听以知的吧。”
而就在这会儿功夫,曾聪聪已经等不及了,他猛的推开刚才一直没有防备的宋牲,扯过苏郗兰的衣袖露出了她的胳膊。
而胳膊上却空空如也,他也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苏郗兰没有了守宫砂,真相不言而喻,他却一而再的相信苏郗兰是清白的!
没了宋牲的压制,苏郗兰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拼命的捶打起曾聪聪,却被曾聪聪扇了一巴掌。
苏霖也是气的把头撇到一边,没了,什么都没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当初为什么不早做准备!
康水莲尖叫一声,过去抱着她的女儿,苏郗兰捂着自己的左脸,眼里充满了恨意,咬牙切齿道:“曾聪聪,你敢打我?”
“你不守妇道我打的就是你,还以为你是什么清雅之人呢,你不过是一个贱人!我要与你退婚,这个冤大头,谁他妈谁当!”
有凑到跟前的也眼尖的看见苏郗兰手臂上干干净净,转身与身旁的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屋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对着苏郗兰指指点点。
曾聪聪再也受不了的推开人群跑出去,把外面摆着的聘礼一个个的踹翻在地,跪在地上张开双手,冲着天喊:“啊!”
这幅模样,在别人眼里只觉得曾聪聪大抵是疯了,但苏以知知道,遭贴心人背叛,是何等的痛苦。
苏以知抹了抹眼泪,不安道:“爹,女儿不是有意的,我原本以为表妹最多就是和这坏人抱一下, 没想到....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苏震半响叹了一口气,弟弟家出事,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管,他转身招呼起大家:“大家安静一下,曦兰的及笄礼到此结束,现如今家里有了采花贼,便不能留各位吃饭了,各位请回吧。”
没人不敢给丞相面子,附和几声后,纷纷散去。
但他们知道,说是采花贼,其实是苏郗兰的情妇,明日整个永安城怕又是苏郗兰的情史了。
而宋牲早在房中最混乱之时,翻窗飞檐离开。
宾客走到大门口时,刚好碰上带官兵而来的苏长泽,与苏长泽能说上几句话的亲戚摆摆手:“长泽,让这些大人回去吧,不是采花贼,是你姐姐的老相好呢哈哈哈哈!”
几位纨绔跟着笑起来:“大人们快赶紧回去忙吧,是这家小姐自己叫来的相好准备私奔,被我们发现了而已!”
苏长泽顿时气的红了脸,握紧拳头想打他一顿,却被官兵大人打断:“到底有没有采花贼?”
“没有没有,都散了吧。”几位宾客摇摇头,不再逗留上马离开。
为首官兵见此,抬手让手下暂留,他亲自随苏长泽进府确认。
最后也是摇着头出来,跟哥几个一起说起了起因,最后哄堂一笑回去交差。
原本热闹的及笄礼,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
苏郗兰无力的跌落到地上,毁了,全毁了。
不出半天,她就会成为整个永安城的笑柄。
“苏以知!”苏郗兰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看向苏以知,恨声道:“你的计谋得逞了,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苏以知紧皱眉头,“我看表妹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得了失心疯吧。”
“我根本不认识那人,倒是表妹不如解释一下守宫砂的事。”
如今屋里只剩他们三家人,没什么可遮掩的。
“哈哈哈!”苏郗兰大笑不止,她擦了擦眼泪,“你装什么?如果你不认识那天你又怎么会全身而退!”
“那日本该宋牲是受命去抓的你!”
康水莲见女儿快要什么都说出来了,连忙跪下捂着她的嘴,无措道:“兰儿可能受了刺激,开始胡言乱语了。”
苏郗兰推开康水莲,越发魔怔:“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苏以知!你敢说你不知道那天是二皇子找的宋牲去抓的你吗?”
“要不然你也不会反将一军,策反了宋牲改为抓我!”
“你说什么?”苏震一脸惊愕,看向苏以知:“是二皇子设计的!?”
苏以知却不答,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苏郗兰,任由她自爆。
苏郗兰忘我的大笑,她全明白了,他们所有的计划苏以知都知道,她一声不吭反而默默的准备好了一切,包括今天,也是苏以知为了报复她而准备的。
谁说丞相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不经世事,如今,二皇子与她还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是这泄密的叛徒,要是不除,难解她心头之恨!
苏郗兰面色突然发狠,紧紧盯着不远处一直低头沉默的易秋。
就连她娘都被迷惑了,易秋从一开始就已经是苏以知的人了,只是她不明白苏以知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了。
但是没事,今日她帮二皇子除掉这个叛徒,来日希望二皇子还能念及旧情帮帮她!
苏郗兰看向她梳妆台上的朱钗,站起身来一把抓到手里,趁人不备之时,冲到易秋面前,猛得抬起朱钗插进了易秋的胸口处。
“啊!”康水莲吓的捂住了嘴巴,连金妙岚也是吓的面色发白。
苏以知微讶,苏郗兰这是怕易秋会告密所以提前解决了她?
苏以知反应也是够快,连忙喊道:“快,快去找大夫!”
易秋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的朱钗,苏郗兰冲她勾唇,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疯狂:“易秋,你个叛徒,我早该让你死的!”
易秋无声的摇头想辩解,却没了意识。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康水莲在小声的哭着。
苏郗兰往后退了两步,任由易秋倒在地上,如今她还要做些什么呢?
对了,还有苏以知这个心头大患。
现在不管她能不能当上皇子妃,她都要苏以知立刻死!
“苏以知,你去死吧!”
苏郗兰伸着两只胳膊就冲苏以知奔去,就在她的手马上就能掐到苏以知的脖子时,突然腰间一疼,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苏震见人已经晕过去了,紧跟着松了一口气,看向苏以知:“没事吧以知?”
苏以知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多谢爹爹。”
苏震点头,回头看向苏霖一家,沉声道:“二弟,现在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了吗?”
苏霖和康水莲一同抬头,心头猛地心虚起来,都感觉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