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轻功还算了得,定能把那破单子给你带回来。”谭呈宏自信满满。
“我觉得,我也不是不可以。”董回清匆忙改口,他不想被蒙头当成匪徒,有点丢人。
“那可怎么办?我还需要一个匪徒啊。”纪明开故作苦恼。
“谭兄,上次是我扮的女人,这次总不会还是我吧?”董回清忐忑的看着谭呈宏。
谭呈宏自知理亏,闭眼忍了半晌,“行,那我今日就当一回贼!”末了不放心的嘱咐,“你可给我蒙严实点儿,别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谭兄深明大义!实乃我等楷模!”董回清奉承道。
“是啊,谭哥,你为我们做了表率,等回了府衙,我定要好好宣传你的伟大事迹。”纪明开也不甘示弱。
“咳,这些都是小事儿,不足挂齿。”谭呈宏努力克制着扬起的嘴角。
“那我们便出门吧?”纪明开做出请的姿势。
“喂,你绑松一点,勒的我手疼。”回春堂一旁的巷子里,纪明开正在捆绑谭呈宏。
“好了,别说话。”纪明开依言放松了半圈,拿过一旁的布带将他脑袋套住。
“王灿!王灿!”纪明开扯着手中的匪徒走到回春堂门口,站在那里大喊。
“来了来了!”王灿正在忙活着清洗药罐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他。
“怎么又是你?”岑万彬一看又是纪明开,感觉脑仁都疼起来了,真是怕了他了。
“哎,你别慌,我不找你,我找王灿。”纪明开不等他继续说,立马出言解释。
“掌柜的。”王灿塌着腰,堆起笑容看向岑万彬。
“找你的?”岑万彬有些不信。
“嗯嗯,是的,掌柜。”王灿笑着点头。
“那你还不快去,免得他又进来闹。”岑万彬不再看他,心想只要不是找自己的就行。
“恩公,寻我有何事?”王灿经过早上的事儿,对纪明开印象很好。
“我将那匪徒抓来了。”纪明开推了推匪徒,示意他,“还不将钱还给人家?”
匪徒呜呜的挣扎,使劲的扭动着双手,纪明开这才想起把他帮上了,略带歉意的看向王灿,“我忘了他被我捆住了,我这就将钱拿出来给你。”
纪明开伸手在匪徒衣袖中摸索了片刻,掏出银两递过去,“这便是你的一两七钱。”
王灿愣愣的接过钱,没说话。
“还有什么事儿吗?”纪明开见他还不走,询问道。
“我好像我没告诉你我丢了多少钱。”王灿嘀嘀咕咕道。
“哦,那贼人自己说的,可是数量不对?”纪明开强装镇定的回道。
“没有。是对的。”王灿把钱揣好,退后一步,郑重的拜谢纪明开。
“不必如此。”纪明开哪敢受他的礼,赶忙上前扶起他。
“既如此,我便带着这贼人先走了。”纪明开解决了一桩心事,眉头舒展许多,不等王灿回复,拉着匪徒走了。
“呸呸呸!”还是刚才的巷子,解放了双手的谭呈宏迫不及待扯下了头上的布袋,“这袋子是装什么的?掉了我一嘴的泥巴!”
“委屈谭兄了,谭兄此举,明开定然铭记于心。”纪明开也伸手帮他拍打着碎土。
“你直接把钱拿给他不就行了,非要让我过来逛一圈干嘛?”谭呈宏以为让他来有啥大事儿能帮忙呢,结果全程就只是站在那里演个木头桩子。
“诶,此言差矣,我来这儿是为了洗清嫌疑,带你来这儿也是为了洗清嫌疑。”纪明开得意的昂着下巴,“这样他家里丢的东西就怪不到你我头上了。”
“我哪来的嫌疑?”谭呈宏像看傻子似看着他。
“哦,说错了。是匪徒的嫌疑。”纪明开纠正道,“行了,我们回客栈等董哥回来就行。”
谭呈宏愣了一会儿,追在他后面喊道:“可你不是说了那匪徒不知道王灿家在哪吗?”
“哦?是吗?那可能我记错了吧。”纪明开才不搭理他,加快脚步往客栈赶。
......
苏连生好不容易搬完了所有货物,回到后堂时脸上全是虚汗。
“诶?没事吧?”王灿见他脸色苍白的很,走过去关心道。
“哦,无大碍,歇歇便好。”苏连生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下工了!”陈平准时出现在后门口喊着。
“下工了,我就先走了,你也快回家吧。”王灿心里还记挂着昨天那人说的好东西,急着想去见识见识。
苏连生点点头,没说话。
“从这儿传过去,后面就是你们住的地方。”陈平走到苏连生跟前,递给他一串钥匙,“你自己过去吧,我还有事。”
“知道了,多谢。”苏连生接过钥匙,缓了缓才起身往小厨房那儿去。
熬药制药的工人大多都走了,只余下零散四五个人还在灶上忙活。
苏连生从中间走过去,一旁的工人们疑惑不已的看过来,一直到他出了门去,那灼热的视线还跟在身后随行。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木板拼接起来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房子,也就比他高半个人罢了。
苏连生推开门。
‘吱呀’
人还没有进去,屋里的霉味和潮气就飘出来,裹在他的身上磨蹭。
“你是谁?”最里面墙角的人影说话了。
苏连生寻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被无数凳子支起来的大通铺,‘墙’上没有窗户,屋里仅靠着门口的阳光铺进来,光线极差,他实在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苏连生咳嗽了两声,颓身回道:“李生,新来的伙计。敢问大哥怎么称呼?”
“伙计?”那人没说话,坐起身子后,半张脸透露在阳光下,下巴上长满了胡茬。
“是。”苏连生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走过去,“我睡哪?”
“最外面那个,自己找个凳子支个床。”男人的声音浑厚,听起来像是个人高马大的身形。
苏连生点点头,走到一旁的墙边拿过凳子和木板,自己拼起了床榻。
“哎,新来的,你说你这初来乍到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男人看着铺床的苏连生,一身细胳膊细腿的,像个小白脸。
“我没钱。”苏连生听懂了他的意思,可他现在没钱。
“你说没钱就没钱?你还想不想在这儿混了?”男人怒不可遏,起身就要下床。
“我是欠了药钱才被扣下来还钱的。”苏连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局促的站在一边警惕着男人。
“他妈的!”男人没得逞,怒骂道。
苏连生看他没了动作,这才继续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