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朱家有没有十五六岁的女娃。”
“陈雍有喜欢的人吗?”
“和他联姻也成啊?”
“这样朱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朱景焕琢磨的倒是很好。
朱正清没好气的说道:“爹,你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谁不知道颍川侯的妹妹喜欢东家。”
“更何况,就算咱家有适龄女娃,也肯定不是二房的,难道你想将家主的位置给让出去?”
朱景焕果断摇头:“那肯定是不行。”
“就算烂在锅里,肉也要是自己的。”
朱正清道:“所以啊,老老实实做生意就可以了,别想那些没用的。”
朱景焕叹息一声:“好吧。”
但他心里已经在琢磨是不是收养个义女了...
苏州。
张家家主张文深来到银行会客厅,笑着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
那是一双巨大的花瓶。
“我发现银行大厅里一直缺个摆件,于是便从寒山寺请了一双过来。”
“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聚财聚气。”
茹瑺问道:“您今儿是有什么事吗?”
张文深凑近了一些,忝着老脸说道:“就是想问问,东家有喜欢的人没有?”
“我张家有个女娃年芳十八,待字闺中,喜欢东家很长时间了。”
“她央求了我很多次,这几天说的我都心烦了,今儿来和茹经理念叨念叨。”
“要不过几天,我在家里面请东家吃顿饭,见个面也好。”
听到这里,茹瑺毫不见怪。
因为已经不止一拨人来找他给陈雍说媒了。
茹瑺将礼物推了回去,对着张文深道:“东家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这事啊,得您亲自去和他说。”
“别介。”张文深又将礼物推了回来,“你给说道说道,凑个局。”
“我家闺女啊,是真心喜欢东家。”
茹瑺说道:“东家如今在应天呢。”
“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扬州城现在一团乱麻,分行的建立肯定有一堆事要忙。”
“东家顾不上来苏州的。”
“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啊。”
张文深只能点点头,又闲聊了一会后将礼物放下转身离去。
他也是着急了,因为朱正清投靠较早的缘故,如今已经当上扬州分行的经理,日后的朱家还不是一日千里?
在苏州,他们三大家族一向不分高低,现在却让朱家领先。
朱家那群小崽子还不一定怎么暗中笑话他们呢。
“哎~”
如今他们也只能抱紧银行的大腿,以求快速发展了。
这正是陈雍的布局,苏州城被他死死的掌控。
中都,凤阳。
这是一座奇怪的城池,有着高耸的城墙,宽阔的街道,巍峨的宫殿,但里面却没有几个人生活,有的只是数十万的民夫。
这是一座靠政治堆砌起来的城市。
今日,豫章侯胡美邀请延安侯唐胜宗前来自己的府邸一会。
两人宾主落座,举杯倒酒。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美才说了正事:
“你知道华中被抓了吗?”
唐胜宗点点头:“李相和我说过了。”
李相,李善长也!
胡美问道:“你怎么想的?”
唐胜宗没有说话,胡美将自己的底都说了出来:“老唐,当年华云龙和我们的关系可是不错。”
“你忘了率军从滁州出发进攻和州的时候了?咱们可是最亲近的一批人,拜过把子啊。”
“这几年,咱的亲兄弟在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咱们这群淮西老兄弟说是异姓,但其实比亲兄弟还要亲!”
“老唐,进攻应天的时候,若不是华老弟给你挡了一箭,你现在还有命当什么延安侯吗?”
胡美吃了一杯酒,酒兴之下有什么说什么。
“这江山都是咱们老兄弟帮忙打下来的,不就是卖了点私盐吗?”
“又让傅友德那厮去拿人,还将整个扬州包围的好像铁桶一样。”
“太子殿下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唐胜宗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胡美说道:“华云龙已经死了,华中是他唯一的后代,当初上位怎么说的?”
“让咱们和大明王朝同享富贵。”
“要是将华中杀了,华云龙可就绝后了,还同享什么富贵啊。”
“我一个人分量不够,咱们两个一同进京,和殿下说说这件事。”
“当初我还抱过殿下呢,他不能不念这些旧情啊。”
唐胜宗点点头:“不过,咱们两个奉命配合李相建造中都,无事不得离开。”
“先要给太子殿下上一道奏疏,等他允许进京之后我们再去!”
胡美说道:“这是自然。”
“另外,扬州可是个聚宝盆,大侄子挣钱后也分给咱们不少,不能就那么丢了。”
“我在想啊,有钱大家一起挣不就好了?”
“他陈雍扳倒了顾正德,那咱们就把他给拉进来,让他代替顾正德的位置。”
“商人嘛,还不就是那样,见利忘义。”
“谁不想当顾正德啊?”
“不然他费劲扳倒顾正德干嘛?吃饱了撑得?”
“是不是?”
正当两人讨论的时候,门子忽然走了过来:“侯爷,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谁啊?”
“是顾正德的管家送来的。”
“啊?写的什么?”
“侯爷,信封打着绝密火印,让您亲自拆封。”
胡美摆摆手让他下去,检查火印之后将信封撕开,看过后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
“老唐,看看,说什么就来什么。”
“这顾正德人虽然在监狱里,但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啊。”
唐胜宗说道:“这厮给自己留了后路,假如按照他安排的来,那就算他死了,人脉却没有断,顾家就还有重头再来的可能。”
“这是在利用咱们呢!”
“老滑头。”
胡美并不在乎:“滑不滑头我不管,有用就行。”
“我现在就给殿下上奏疏!”
“管家,管家!”
很快,豫章侯胡美请求入京觐见的奏疏便摆到了朱标面前,朱标很清楚他想来干嘛,指甲在蜡封上划了一道,拒绝!
胡美又以皇长孙朱雄英为借口,言及他在凤阳皇觉寺求下一枚长命锁,必须在五天之内交给长孙,否则的话就不灵了,再次请求入京。
朱标差宋和快马加鞭将长命锁取了回去,并说营造中都事情繁多,不可擅自离开,再次拒绝。
这下,胡美知道什么情况了。
太子殿下铁了心不让他们回京,说明华中基本死定了。
胡美对着唐胜宗说道:“太子殿下也太狠心了吧,难道真要看着华云龙绝后?”
“对他来说,咱们这些老兄弟是不是就像夜壶一样,用的时候拿出来尿两泡,不用了就直接扔到一旁,看脏了就砸烂?”
唐胜宗也有些不满,但却并没有说出来,心中一直在琢磨怎么样阻止殿下杀华中。
“免死金牌?”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个东西。
“走,去淮安侯府。”
此时的淮安侯府已经一片混乱,下人纷纷逃离,只剩下寡母、妻子和几个忠心的老仆人。
寡母,是华云龙的妻子。
妻子,是华中的妻子。
华云龙的妻子刘氏见唐胜宗二人过来提着裙子便跑了过去:“叔叔,叔叔。”
“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家里人听说我儿子因为贩卖私盐被抓,这几天晚上偷偷卷上值钱的东西跑了。”
“可恨!”
胡美见状骂道:“一群下人而已,他们怎敢欺凌主人?”
刘氏哭哭啼啼:“还有华中,您一定要救救他啊,侯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被杀了,都没法子进家庙。”
唐胜宗道:“嫂子放心,我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皇上当年赐给华兄弟的免死金牌呢?”
“当年华兄弟死的时候就没用上,假如这次再没用,那我倒要问问皇上,这金牌到底是真的假的?”
“他说的话,到底是金口玉言,还就是朝我们放了个屁呢!”
刘氏也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多谢叔叔帮忙。”
“金牌就在家庙里面供奉着呢。”
“我现在就去请。”
唐胜宗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进家庙不太好,我来吧。”
“那就拜托叔叔了。”
唐胜宗二人进入家庙,看着上面孤零零的两代人,心中感觉更为凄凉。
他将裹着黄绸子的免死金牌取下,又给华云龙上了一炷香,倒了一杯酒。
“老兄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大侄被皇上杀了的。”
两人在华云龙的牌位面前说了一遭,而后在没有朱标命令的情况下私自进京,先是将金牌交给了羁押在亲军都督府的华中。
看到他们两人,华中双眼一亮:“各位叔叔,救我,救我啊。”
“还有傅友德那厮,一直在和我们作对。”
“完全不给面子将我关到囚车里面槛送京师,就像当年父亲那样!”
“叔叔,你们一定要帮我教训教训他。”
“嗯!”唐胜宗二人点点头,“大侄子,你放心吧,我们已经有法子了。”
“侄子谢过叔叔。”
唐胜宗二人回到自己的府邸,先是按照顾正德书信上所说将人叫了过来,一番询问后满意点头,许了他很多东西,言及只要这次能给华中出气,以后他就是第二个顾正德了。
那人自然满口应下。
此后几天,他经常神秘消失,他的同伴非常好奇,暗中跟踪了一下,发觉他竟然和延安侯唐胜宗搅在了一起!
晚上等他回来之时,同伴再也忍不住问道:“王兄,你和唐胜宗搅到一起是想要干嘛?”
原来,那人正是王文中!
听到周承允的询问,王文中愣住了:“你认识唐胜宗?”
“有过一面之缘,当初我往边仓运送粮食,他在大同准备出关烧荒,祭旗的时候我见过他。”
“王兄,你和他搅在一起是想要干嘛?”
王文中道:“周兄,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