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昨日在临河集我暗中埋伏,燕双鹰在我枪口之下,他手段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的气势。”
赵一平对燕双鹰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自己也不似之前那么地胸有成竹,他明白“半人半鬼,神枪第一”这绰号绝不是浪得虚名,不知有多少人命才填出来这八个字。
“你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不过燕双鹰毕竟是一个人,咱们的目的不仅是要杀了他,还要把关东山变成咱们白罗山的地盘,什么黄五龙,老刀把子都得归咱们号令!”
马大炮人心不足蛇吞象,早有吞并关东山所有土匪的野心,前次老刀把子让他打了个埋伏,二龙山也是元气大伤,如今他的大敌也只剩下黄五龙。
“如今各山都被国军陆续收编,只怕是互相火并起来不好收场,如果国军那边派人怪罪下来,恐怕反而有所约束。”
马大炮一时得意,脑袋热的老毛病又犯了,朱愣只好拿国军压他一头。
“那如今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不下山去,这四方人马都蠢蠢欲动,各怀鬼胎。”
“大哥,我听说刘大麻子最近要下山去临河集找国军来的特派员去接受收编,我看不坐山观虎,看他去了是个什么结果再说不迟。”
朱愣在临河集就打探到了刘大麻子的动向,白罗山虽有实力,却和各方土匪的关系混得很难看,生怕刘黄两路人马前后堵截。
“唉,好吧。赵兄弟,你就在我身边当个警卫怎么样,我马大炮肯定是不会亏了老弟的。既然咱们现在是国军,就给老弟一个警卫连长的名头怎么样?”
马大炮让喽啰递了件尉官军服来,赵一平还是头一遭换上军装。赵一平口称谢意,当上了马大炮的警卫连长,护卫他的安全。
“大哥,您来看一个人,刚才上山时候,路过遇到的躺在草丛里,奄奄一息不省人事,我看这人处境蹊跷,就把他带上山来,请大哥定夺。”
孙四海,郝大纲慢慢把那个壮汉放到地上,路上给了点水喝,人也不像之前那么昏迷,口中含含糊糊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马大炮凑前一看,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我的兄弟马彪吗?!”
朱愣等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因为胡家窝棚被人攻占,驻守在那的马彪也生死不明,不知是谁突然间把他放到白罗山下。
马大炮赶紧让手下人抬马彪下去养伤,等他苏醒了再细细盘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
“我说兄弟们,你们说咱们这回下山去找国军,能给咱们个什么官当当。”
马上端坐着个土匪头子,一只眼上蒙着眼罩,脸颊上添了出深刀疤,登马靴穿貂皮带毡帽,手持枪腰挎刀。脸上说不尽的凶相。
“大哥,我可听说国军给马大炮可是少将衔旅长职,就他那种货色也配少将,就凭老大您的本事,中将都算低啊。”
小喽喽一脸的谄媚,说的刘大麻子打心眼里舒服,扬鞭快马直奔临河集,不管怎样也先捞他一套军服显显威风。
小玲因为公务在身,向燕双鹰辞别了,燕双鹰口称离开临河集,转奔他处。
刘大麻子人马到了临河集,早有来报特派员早已等候,不敢歇马直接来找小玲。
刘大麻子急急忙忙上了楼,生怕自己怠慢了国军,可抬头一见,小玲淡妆清雅,一身军装尽显英姿,齿白丹口,秋波柔情,万种风情尽在一身,军中女儿更是翘楚。
“哦?没想到来的特派员是个姿色不错的小娘们。我说,你们给老子什么官当当?”
刘大麻子出言不逊,根本没把小玲放在眼里,反而把这位国军的特派员当做一盘菜,在他眼里更是位软柿子。
小玲更不答话,凤眼一睁,一腿踢在了刘大麻子的胯上,刘大麻子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侧倒在地,他本就矮胖,险些给自己一肚子油甩出来。
楼下的手下看见,各个扬枪荷弹冲着小玲,小玲冷眸一转,这些土匪不寒而栗,纷纷不动。
“给老子把枪放下,谁让你们枪口冲着特派员了?生怕老子出事儿?!”刘大麻子忍着疼起来,唬了小喽喽一顿,马上冲着小玲满脸堆笑。
“特派员,您别介意…我们都闲散惯了,没见过世面……说话不中听…”
小玲把眼一瞥,转身要走,不过还是留下一句话:“我公务在身,说到头也不能冷落你们,你们几座山的土匪都是成旅编制收编,军装过几天有人派给你们。今天的事,你冲我也就罢了,出了别的岔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燕双鹰就在附近,我想你比我要了解燕双鹰吧。”
小玲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话再一次给刘大麻子的心上搁了块石头。当年燕彪的死萦绕心头,谁曾想昔日的燕双鹰是现在所有关东山土匪的噩梦,更何况自己亲手杀了燕彪,自己与他人比较起来,似乎是必死无疑。
楼下土匪见刘大麻子怔怔出神,赶紧上来看看,扶住了没了神的刘大麻子。
“弟兄们,事不宜迟,明日赶紧回山,燕双鹰就在此处!我和他有杀父之仇……可千万不能落到他的手里,军装的事不如上了山再派人来取,总之临河集决不能久留……”
这帮土匪更傻眼了,自己在燕双鹰面前,还不够他杀人的零头。眼见日暮黄昏,这一众土匪连大带小胆战心惊的各回房间,一众手下人一间,刘大麻子单独一间。漫漫长夜,刘大麻子辗转反侧,怎能入睡。
明玉高挂,雾夜朦胧,一把短刃在手,单披黑衣夜行,脚下步步无声,眼中如火涌动。
房门虚掩,单把油灯燃起,夜幕撕开,昏昏梦醒,刘大麻子睡眼惺忪,沉头起身。
“唉,不知是梦还是…怎么这么亮,本就睡不安分,你们几个小子大半夜还不安生!”
轻揉了揉眼,恍惚间一人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