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婉娇又说道:“爹,你不是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吗?人家为你找来伏羲琴,解了你的顽疾,又剿灭了败坏女儿名声的毒娘子,难道还不值得你为他化解一下内伤,让他恢复正常?”
雷驸马爷说道:“并非你爹小气,若是其他的事情好说,哪怕他要走上古神器老夫也不会眨眼,老夫这心法比较独特,若不能限制他,恐怕日后会留下祸端。再说吃不吃还是由他决定,老夫又不会逼迫他!”
“这药瓶中是什么?”段堡龙轻轻地问。
雷驸马爷说:“明人不做暗事,这是什么老夫会告诉,不会让你不明不白的就吞下。”
他抖了抖掌中的药丸继续说:“这是一颗慢性毒药,吃下后便会侵入生命水晶中,一年后才会发作,发作以后会毒害生命水晶,置人于死地。不过只要你达到老夫要求的,每过十一月为你解一次毒,你若食言,老夫便不给你解药如何。”
段堡龙说:“晚辈也知道江湖中的规矩,练功心法不能随意外传,晚辈又非前辈的徒弟,前辈有些防范也是完全合理的。承蒙婉娇姑娘相救,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回去再找医师巩固一下或许就好了。”
“笑话!”雷驸马爷手一扯卷着的胡须说道:“若不能将你治愈了,岂不是毁了老夫的名声。我既然已经答应小女,就一定不会让你白来一趟!这样吧,我一次给你两年的解药。你第一年的解药用了,第二年就来找我,我再给你两年的解药,如何?”
段堡龙说道:“多谢前辈信任,不担心我会拿着解药去找医师,让医师仿制出行解药。”
“哈哈……哈哈……”雷驸马爷狂笑了一阵说道:“若是天下还有人能仿造出老夫的解药,老夫就该销声匿迹了!”
段堡龙不知雷婉娇的父亲为何这么说,隐约觉得他有些狂妄,并非盲目狂妄,而是一种有本事之人才能显摆出来的傲气,又想:“若是吃了他的三尸丸,以后岂不是受他控制了吗?虽然有婉娇姑娘在不用担心解药的问题,以其受制于人,不如自生自灭!”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段堡龙更加坦然了,故意正话反说,说道:“晚辈明白了,前辈的心法定然是十分难得之物,或许搭上性命看上一眼也是福气,堡龙还有授业恩师,未得允许,实在是不方便再看其他门派的心法,还望谅解。”
雷驸马爷笑道:“这还不容易,老夫此番重出江湖一定要一统天下,你也不用回去了,你就做老夫的关门弟子,协助老夫称霸,到时候学习老夫的心法不就没问题了吗?”
段堡龙心想:“统一天下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王侯将相的作为,这位雷前辈既然是突厥的驸马,说不定就是一方诸侯,所以才有这雄心,对于符文师须要尊师重道这件事恐怕就不是很理解了。”
段堡龙感觉再和雷老头说什么不能违反师命也是白说,干脆转话题说道:“自从魏晋以来天下纷争两百多年,确实需要汉高祖或者秦始皇这样的雄才大略者,让这个国度再次统一起来。”
“哦!”雷驸马爷听了段堡龙的话后有些惊讶说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种心境?也有这等雄心壮志!”
“前辈过奖了!”段堡龙说道:“晚辈是江湖中一个闲散的符文师,力求与世无争,绝非帝王将相之才。只是希望天下早日太平,黎民百姓都能过上安闲的日子。”
雷驸马爷叹道:“我等苦修符文术,不为自己而战,而心系苍生,不是圣人就是傻子。”
段堡龙说道:“晚辈绝非圣人,或许……或许真是傻子吧!”
一句话把雷婉娇也逗乐了,连声叫道:“爹,你就救救他吧,他这么傻不会违背你的旨意,将你的心法泄露出去的!”
雷驸马爷有些生气,说道:“他才不傻呢,既要老夫的心法疗伤,又不想吃药,还说什么没有师父允许不能学!现在不是老夫不救,是他没有诚意学。”
雷婉娇见父亲有些生气,劝说说道:“他还不知道你老人家的厉害,现在有些想不通,让女儿先劝劝他,再说你老人家也刚恢复元气,应该多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说这个事情吧!”
指着段堡龙说道:“是我宝贝女儿苦苦求情,老夫才肯救你的,别不知好歹啊!”
段堡龙还想说些什么,雷驸马爷已经拂袖而去。
雷婉娇拉着段堡龙的袖口说道:“我爹一直以来都是一方霸主,后来被亲信的人迫害,导致内伤难愈,又被仇家追杀,被迫在这里隐居了一段时间,所以不会随意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时间长了就好了,放心吧,他会救治你的。”
段堡龙说道:“原来如此,雷前辈比起我师父来已经算是和蔼可亲了。”话刚说出去就后悔了,暗道:“我怎么能贬低我师父呢?”急忙补充道:“我师父是表面上严肃,实际上也非常慈善。”
雷婉娇说:“你吧,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糊涂,认死理。”
段堡龙忙问:“刚才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吗?还望指出!”
“害怕吃三尸丸,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想让你吃下去。你说什么没有师父的允许就不能学其他符文术,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段堡龙一愣,寻思这虽然是中原武林百年来默认的规矩,雷家父女长期生活在大西北,而且和突厥人颇有渊源,可能不知道这些,解释道:“这也许是江南符文师默认的门规,还望理解。”
雷婉娇又说:“尊师重道,这是极好的品行,在哪里都一样。不过你若是说,学一两句我爹的内力水晶修炼法,就是违反师道,那就太过于牵强了。若按照你的说法孔夫子岂不是最不尊师重道的人了?”
“哦,是吗?愿听指教。”
“孔夫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只要别人有长处就应该学,若是按你所说,一个人只能学习一家一派的东西,孔夫子岂不是……”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嘴上这么说,段堡龙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