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旋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怎么?你做的出我说不得了?明明是你撞的我,还拒不道歉,有种跟我去找巡警评评理!你怎么不去?”
恰巧,张回过来,女人眼睛一亮:“哎,小妹妹,你来的正好!快来评评理!”
男人似是有点不安,身上的气势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
张回眯起眼,打量着他。男人个头不是很高,大约一米七。
头戴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从裸露的皮肤来看,年纪不是很大。
胳膊上肌肉线条明显,看上去孔武有力,不是个普通人,虽然他穿得很普通。
馒头围着男人转了一圈,朝张回轻声汪了一声,做出用鼻子嗅出气味的模样。
张回心里有数,馒头是告诉她,这人身上气味不对!
“妹妹,你说,是不是他做的不对?”女人从头讲到现在,夹杂着自己的判断,啰嗦了好一会儿,才下了个总结。
张回点头:“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你等等,我得先问问他,还要向周边群众求证。”
女人终于闭上嘴等待张回处理。
张回走近男人,优秀的视力让她注意到男人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呼吸都重了几分,心跳声在她听来如同擂鼓。
更重要的是,一靠近,张回就闻到了男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即使他衣服上的汗臭味也挡不住那股子腥味。
“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还有请把帽子摘下来。”
男人迟迟不见有动作,张回暗自提高警惕。
局面顿时僵住,张回再次耐心提醒他,男人慢吞吞取下帽子,露出光头一颗。
哦吼,才剃的头发吧,裸露的青色头皮上发茬高低不平,八成是自己推的。
等他低头摸口袋拿身份证的空儿,张回的耳朵里又收到一条信息。
“都怪那臭娘们,引来了条子。”
“这样,我假装抢你的钱包,你就高声喊着追我,条子一追我,广哥趁机溜走不就行了。”
“好!就这样办!”
哟,还有同伙啊!张回笑吟吟地想:这大概就是那根针吧。
“来人啊,抢钱啦!抓小偷啊!”突如其来的呼叫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都寻声看去,想看看谁这么勇,敢在候车厅里抢钱。
广哥心中一动,手上动作略微停顿。
微一抬眼,面前查验身份的女警依旧微笑着看他,对抓小偷的事情丝毫不为所动。
霎时如一盆凉水泼过来,从头凉到了脚。
广哥一咬牙,把身份证递给张回,趁张回接过身份证的空隙,扭头就跑。
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他往后看了看,那女巡警站在原地没动,还朝他笑了笑。
估计是知道抓不到他就干脆没追。也是,就她那小短腿,哼哼,让她十米远,也休想追到他。
只是,她笑什么?显牙白吗?不管了,趁其他巡警被引开,门口无人把守的功夫,他得加把劲儿。
“让开,都让开!”大厅里人太多耽误事,广哥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回挥舞着。
五米……三米……一米……近了更近了,大门近在咫尺。
男人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毫无防备地啪叽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匕首也脱手而出。
紧接着身上一沉,被什么重物狠狠压制在地,无法动弹。
广哥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脑袋上方赫然是一张狰狞的狼脸!狼嘴大张,锋利的狼牙正对着他的脖子,蠢蠢欲动。
这是……这踏马的是狼吧?谁能告诉他,候车厅里怎么会有狼呢?狼不该都在动物园里生活吗?
我命休矣!广哥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馒头!别吓他,省得弄脏了地,熏臭了你。”清亮的女声逐步靠近。
广哥感觉身上一轻,巨狼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他大着胆子睁开眼去看,是她!刚才那个眼睁睁看他逃走,还对他笑的小女警。
此刻巨狼正撒娇似的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原来如此。
广哥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逃跑的念头烟消云散。
肖青泽带队来的很快,他上下打量了下,见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冲张回一笑:“失敬失敬,原来是位女侠!刚来就抓住了通缉犯!”
这边治安管理处已经确认过,被抓的这个,就是刚下发名单上的通缉犯。
张回翻了白眼,配合着做戏,故作傲娇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所里一枝花!”
“哈哈哈……”俩人玩够了,张回把广哥交的身份证递给肖青泽,说起正经事。
肖青泽看了看,把身份证正反面拍照上传,让同事去查证。
他对张回道:“根据现场初步判断,这人是来寻仇泄愤的,奇怪的是女方家属表示对他毫无印象,这仇是怎么结上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受害人什么身份?”张回问。
“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无任何工作,与嫌犯毫无交集之处。”
“这是挺奇怪的,不过我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仇杀,这个人审审就知道了。”张回一指戴着银手环被押到车上的广哥。
肖青泽点头附和:“嗯,说的也是,我走了,你小心点!”
“放心吧,有馒头在,我都不用出手,是吧馒头?”张回摸摸馒头脑袋,馒头听懂了点头回应。
肖青泽笑容一僵,旋即又恢复正常,这年头连狗的地位都比不上,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啊!
送别肖青泽,张回带着馒头继续巡逻。周遭完整看过这一幕的人群,对馒头投来赞许的眼光。
要不是馒头个头实在是有点吓人,估计都要来摸一摸了。
先前朝广哥骂个不停的女人,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她喊来了巡警,这人才没能伤害她。
惊险刺激的一天很快结束,张回的精神状态不错,这点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寻常。
安于春那边打来了电话,俩人交流了下工作经验,张回不想家里人操心,极小声地说了两句就挂了。
张文秀直觉不太对劲,用得着这么小声吗?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她暗中观察,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