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栋在哪?
这个问题对别人来说很难回答,对张回来说不过是花点时间罢了。
杨武对此深信不疑,迅速指派张回和小丁以及楚星漫,带上任洋明出发赶赴深市。
在火车上熬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深市。
下车时,朝阳初升,金黄色的日光平等的洒落在每个人身上。
张回伸了伸懒腰,招呼大家先去用个饭,休息一下再出发。
任洋明再心急,上了岁数,也的确是累了。
几人去找了个干净点的旅馆,把行李放下。
小丁跑腿跑得快,很快就找前台服务员打听到了最近的饭馆在哪。
舒服的吃了一顿美食,几人回到旅馆休息了一个小时,这才打了个出租车出发。
任洋明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管跟着,能找到儿子就好。
出租车司机等他们坐好,出声询问地址。张回道:“你只管开车,听我导航,钱一分也不会少。”
这话一说,司机师傅还能说什么,乘客是上帝,只要给钱就行。
根据任洋明眉心红线指示,出租车朝东南方向开去。
深市大丰路美食街
车子驶入美食街背后的小巷子,又过了两三个路口,听闻女生喊停,司机师傅停了车。
小丁付了钱,几人下车,瞅着眼前陌生的街道,再看看张回。
张回二话不说,带着几人朝巷子更深处走去。
这里位于美食街背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租户都是在美食街工作的人。
房租便宜,离上班地方近,简直是梦中情房,住宿环境差了点,不过大家都不挑。
楚星漫皱着眉头,小心踏过地上流过的污水。这里真是太脏了,垃圾遍地都是,污水横流,苍蝇蚊子老鼠处处可见。
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怎么受得了。
好在张回很快停了下来,她看看任洋明的眉心,往左边一栋楼里走去。
楼道口有两道楼梯,一道向上,一道向下。
张回提醒道:“大家小心脚下。”
小丁和楚星漫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微微照亮了脚下的路。
他们一起人往地下室走去。阴暗潮湿的通道,使大家不自觉间屏住了呼吸。
“不过是发个烧,你喂他吃点退烧药就行了,还喊我回来,你明知道我请假有多难的。”
前方不远的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道男声,似是在抱怨着什么。
“不过是发烧?你说的倒是轻巧,因为高烧烧傻的孩子还少吗?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你就不能陪着去医院吗?他这样烧着浑身没劲,我也抱不动,不喊你回来,我能怎么办?”
大家伙听出来了,这是夫妻俩因为孩子生病在吵架。
谁也不知道任洋明内心的激动,他听见了儿子的声音!是活的,他儿子还活着!
屋子里两人还在吵架,毕竟是出租屋,隔音做的不好,外面路过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该!谁叫你手贱!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出来受这份罪。整天累死累活的,就够个日常开销,想去下个馆子都抠抠搜搜的。”
男人埋怨起来,可见平日里都憋在心里不说,这会儿一口气爆发出来了。
女人气急反驳道:“那是因为你不要脸!前脚和我结婚,后脚就敢在新房里和杨艳那个贱女人勾勾搭搭,让我撞个正着!”
“你还敢提她,你不要命了!”男人声音里带着恐惧,连忙制止妻子说下去。
谁知道他越是这样,女人心里越发觉得他对杨艳还有感情。
“我就要提她!是你破坏了我对婚姻的美好幻想!杨艳这个贱人死了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过几分钟时间,任洋明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小丁去敲门,屋里的任家栋和谭小珠悚然一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惊恐。
“谁?”任家栋颤着声音问。
“查水表!”一听这话,两人放松下来,任家栋过来打开了门。
小丁越门而入,紧跟着张回楚星漫也走了进来,最后是任洋明。
任家栋两口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人,直到最后一个人进屋。任家栋惊呼道:“爸,你怎么来了?”
谭小珠更是满脸惊骇,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掀翻了坐着的凳子。
昏昏沉沉的任亚宁受到惊吓,发出细碎的哭声。
谭小珠忙借着哄儿子的由头,侧身躲过任洋明仿佛要吃人的那双眼。
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小丁朗声道:“任家栋,谭小珠,请跟我们走一趟!”
任家栋脸色难看至极,连连后退几步,推脱道:“不不,这跟我没关系,我没有杀人!”
谭小珠听到这话,蓦地转身骂道:“任家栋,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不是你先沾花惹草,我会失手杀人吗?”
“你闭嘴!是你自己脾气暴躁,不怨我!”任家栋真是淋漓尽致的表现了什么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两人互相埋怨着彼此,互相伤害着对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度过的。
深市市局支队赶来支援,带走了任家栋和谭小珠。
任洋明带着任亚宁,由小丁陪着去医院打了点滴。
这件案子最终真相大白。当年的杨艳毕业后其实回来过,她在同乡口中得知,任家栋要结婚,就跑了回来。
连行李箱都没顾上往家里放,就跑到曲阳村,想要阻止任家栋成婚。
可惜她回来晚了,任家栋已经结婚好几天。
谭小珠撞见她的时候,她正抱着任家栋诉说自己的情感,后悔和他分手。
两人刚结婚,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谭小珠妒火中烧,怒骂她是个不要脸的贱人,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杨艳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学生,哪受得了这个,捂住脸哭着跑了出来,被听墙角的任实撞见。
任实害怕别人骂他,跑得远远地。没看见谭小珠也跟着跑出来追着杨艳去了。
半路上,谭小珠撵了上来,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狠狠出口恶气,最好绝了她勾搭自己男人的心思。
两人争执不休,谭小珠占了上风,打得杨艳心痛又身痛,一不小心,被谭小珠推倒在路旁。
也是巧了,路旁有块石头,杨艳的后脑勺一下子撞了上去,当即头破血流不止。
任家栋赶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大错已经造成。谭小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
任家栋仅仅思考了几秒就下了决定,他觉得是自己的错,没有及时阻止杨艳投怀送抱,才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
反正人已经没了,他总不能把谭小珠也赔进去,那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任家栋和谭小珠一商量,就抬着杨艳进了小树林,回家拿铁锹挖个坑埋了。
杨艳当时急着见任家栋,行李箱根本就没拿进院子,所以任家新房里没有任何发现。
至于那块染血的石头,两口子抬着扔进了河里。
把一切收拾干净后,俩人随意拿了两件衣服,不敢在村子多待,就此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