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足足一个下午,甚至动用了机器,搜证组才取出了大部分白骨。
拼凑后,发现还有缺失,是左上臂和一些指骨趾骨。
天色阴沉沉的,山涧里刮过的风有了改变,是变天的预兆。
张回再次扫视那边被挖掘得面目全非的山壁,一寸也不放过。
也许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溪水的冲刷,导致的尸骨不全,地面上再无任何发现。
张回深入地下十来米,终于在一处巨石旁,看到了一小节指骨,指骨上还套着一个戒指。
她悄摸的,灵气从指尖弹射而出,没入地下。
触及指骨的那一刻,坚不可摧的灵剑瞬息之间变得柔软起来,卷起指骨露出地面。
“哎!等一下。”张回用纸巾包裹住那节指骨,递到法乙面前。
“咦,还有漏网之鱼,谢了。”一旁的搜证朝张回感谢。
“不用谢,只要能帮上忙。”张回也明白这起案子的难度。
首先得确认死者身份,由法乙鉴定是他杀还是自杀,然后再来讲其他。
之前她曾经根据婴孩尸体遗留的红线找到孩子的父亲,也曾跟着变色的红线找到白骨。
可她从来没有从白骨这方面去找骨头的亲人。
刚才她已经看过,白骨头骨处并无红线指向,是时间太长,魂灵已散,还是尸骨不全的原因?
这一切无从得知。张回坐在车上,难得郁闷起来。
唉,看来这次想要靠回溯珠轻松破案,是不可能了。
那该从什么方面入手呢?她沉思着。
赵泽伟则是在一旁偷偷瞄她,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活像个二傻子。
翠峰山地区连跨三县,出了这白骨案,也不知道上头会交给哪个县处理。
多想无益,张回干脆闭目养神。
因为这起离家出走案,张回办得漂亮,段所当即就给她放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张回不想休假,她才上班几天呀,就休息,说出去怕是有人想套她麻袋。
张文秀听闻女儿休假,很是高兴,女儿一直都忙,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
这好不容易有个假,那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她把张回按床上,不睡足八个小时,不让起来。另外又准备了好多女儿爱吃的食材,兴致勃勃地下厨。
张回无奈,只得遵从母亲大人命令,躺在床上边修炼边熬时间。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张回一上岗,就听说翠峰山案子被移交到市局支队。
这样也好,市局支队的实力应该能更快的破案。
安于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张回接通。从他口中得知,白骨的主人是名女性,指骨上的戒指,是一枚婚戒,目前正在追查中。
本来他是想问问张回,能不能帮忙找到白骨的亲人。
张回坦然相告:“时间太长,已经完全白骨化,我能力有限,找不到她的亲人。”
安于春只得叹息,遗憾不能快速寻找到shi源。
说来也巧,没过几天,张回再次看见了那枚戒指。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和赵泽伟去巡街。
她那灵敏的耳朵,先一步听到了远处风声中,隐隐夹杂着一声抓小偷!
声音的主人急迫中带着粗喘声,胸腔里拉风箱似的,呼啦呼啦的震天响。
这被她撞上了,当然要去抓捕。张回匆忙地交代赵泽伟道:“抓小偷,跟上!”
赵泽伟满头雾水,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她的耳朵又听见什么了。
那个羡慕嫉妒恨啊!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灵敏的耳朵呢?
赵泽伟赶到的时候,小偷已被张回制服,贼眉鼠眼地蹲在地上。
失主大约有四五十岁,气质儒雅,是个中年大叔。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喘气声,接过张回递过来的钱包。
“谢谢你,小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他打开钱包,没有去数一数钞票,看钱财有没有损失,也没有去翻里面的证件。
反而第一时间打开钱包里的夹层,确定里面的东西没有遗失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
赵泽伟十分好奇,凑上前问道:“大叔,冒昧问一句,你怎么不数数钱丢没有,夹层里的东西比钱还重要吗?”
中年大叔咳嗽两声,笑道:“对我来说,这是比身外之物更重要的东西。”
“当然了,对小偷来说毫无价值,所以我才害怕小偷把它给扔了。”
他这样一说,张回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中年大叔见张回眼里满是好奇,干脆打开夹层,把东西取了出来,让他们看。
“这是我的婚戒,二十多年了,我怕弄丢,就一直放在钱包里保管。”
这是一枚很普通的戒指,颜色已经发黑,大概是枚银戒,有点眼熟。
张回突然想起翠峰山白骨指上的戒指,怎么这么巧,又是戒指!
旁边的赵泽伟挠挠头,问道:“大叔,你放在钱包里并不安全吧?放家里不是更安全吗?要是再遇上小偷……”
大叔苦笑一声,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怀念,还有一丝无奈:“这是我和第一任妻子的婚戒,放在家里只怕不妥。”
原来是这样!估计他第二任妻子是个拈酸吃醋的,赵泽伟猜测着。
“大叔,我想问一下,你和第一任妻子怎么分开了?连一枚戒指也这么爱护有加,咋又娶了第二任?”
赵泽伟更好奇了,张回盯着他手心的戒指,越看越像,于是给安于春发了条微信,让他把白骨上的戒指拍照发过来。
“说来话长,今天也多亏你们帮我找回来钱包,既是如此,我就和你们讲讲吧。”
二十年前,他大学毕业,想要和相恋的爱人结婚。家里坚决反对,并且给他介绍了现在的这位妻子。
这都是因为和他心意相通的恋人,家庭条件并不好。
他一气之下,跟随恋人回了她的家,在那偏僻的小镇上,平静又甜蜜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恋人的父母宽容地接纳了他,他们在祝福中摆了婚宴,成为夫妻。
戒指就是当时在镇上购买的,手头拮据的他只买得起两枚银戒,不过,他们俩都毫不在意,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
忽然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爱人毫无预兆地失踪了,自此他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