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微信滴滴两声,张回打开软件,一张清晰的图片出现在眼前。
上面显示出一枚被清除泥土后的戒指,和中年大叔掌心的实物一模一样。
张回反转手机:“大叔,我这里也有。”
大叔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她手机上的图片,急切问道:“这戒指你从哪里得来的?能不能让我看看?”
张回唇角一勾:“那大叔就跟我走一趟吧。”
市局支队里,安于春望着中年大叔手掌心的那枚戒指,再瞅瞅张回,这是个什么运气?这丫头是锦鲤附身吧?
他叫来技侦加急做鉴定,虽说看着很像,但还是要按流程来。鉴定出来真是同样材质同一年代的,那说明这枚戒指的主人找到了。
“大叔,能请您详细地讲一讲关于您第一任妻子的事情吗?”
中年大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许是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情绪很平稳。
“我叫方国梁,我妻子姓关,单名一个宁字,她失踪时才22岁,我们是大学同学。”
“……”
“自从她失踪后,我和我岳父找遍了整个镇子,也没有找到她,岳母因此疾病缠身,一病不起。”
“我爸妈知道后,天天催我回去,岳父就劝我回家,说算是替小宁尽孝。他说小宁在的话,也会劝我回去的。”
“我回去的第二年,岳父也没了。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还惦记着小宁。”
说到这里,方国梁的脸上透露出一抹微笑,这是他心底隐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有机会和别人谈起她。
“以前我也去报过案,但都不了了之,希望你们能找到她吧。”
说完这些话,他满怀期待的看向安于春。
安于春露出一抹,被队员称之为最能安抚受害者家属的笑:“方大叔放心,我们一定帮你去找。”
“大叔,你先在这里休息,鉴定结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安顿好方国梁,安于春喊着张回到他的办公室说话。
“你怎么碰上的?这也太巧了!”
“就那样呗,抓小偷遇见的,他是失主!”张回三言两语说了两人认识的过程。
“是他杀,对吧?方国梁和她当年那么相爱,关宁没理由去自杀,更何况还被埋在地下那么深。”
安于春点头:“你猜的没错,昨天技术组连夜鉴定,确认是他杀。”
“头骨上有不规则破裂状裂纹,应该是被人击中头部后晕厥,然后活埋的。”
张回打了个冷颤,真凶残!两人说完了正事,沉默了下来。
安于春突然开口问她:“你能不能去问问你表姐,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
张回木着一张脸:“你让我去问,还不如亲自听表姐说。”
虽说和表姐常常用电话沟通,可有些事,表姐怎么会告诉她。
不是说她们姐妹俩不亲密,而是表姐向来喜欢把事情埋在心底,别说她了,就连舅妈有时候也猜不出她怎么想的。
“唉!”安于春长吁短叹,他都三十多的人了,还是个光棍。
队员们都已经结婚生子,再不结婚,队员们不得笑话死?
哦,对了,肖青泽还没有女朋友!嗯,他有伴了。
“咚咚咚……”
“进!”嗯,说曹操曹操到。
肖青泽推开门,眼睛在瞅见张回的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安于春:简直没眼看,这人平日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开始时傻愣愣的,不知道讨女孩欢心。
后来听说,他隔三差五的总要往京市寄东西,有时候是一包糖果,有时候是一张照片,再附上一首酸诗,真是肉麻兮兮的。
就算对方一直没有回应,他依旧乐此不疲。
真不知这小子乐个什么劲儿?他好歹还是张回她姐正牌男朋友。
“什么事?”安于春提醒他,省得他一看见张回就犯傻。
肖青泽回过神:“哦,刚才技侦过来,我顺手把报告单拿过来。”
安于春接过来一看,大喜道:“没错!那戒指和方国梁手中的戒指可以做同一认定!同款同材质同年代。”
案件有了进展,张回先是高兴,随后感慨万千。
“看来,白骨的主人就是关宁。方国梁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张回想想都揪心,盼了那么多年竟是一场空,该有多难受啊。
“我去把这事告诉他,你们去吗?”安于春拿着鉴定报告问他们俩。
张回摇摇头,她只是好奇鉴定结果,顺便送方国梁过来,现在知道结果了,并不想去看方国梁难过的场面。
“我送你回去。”肖青泽柔声道。
安于春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这么多年还没追到手,忒没用了,算了,就给他点机会吧。
张回怕影响他工作,连忙拒绝,她来的时候是坐方国梁的车,现在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肖青泽急忙找了个借口:“好些天没见到阿姨了,我去看看阿姨。”
说要上门看她妈,张回无法拒绝,只得答应。
回去的路上,肖青泽见张回心情不好,猜测道:“你是在为关宁抱不平?”
张回闷闷的嗯了一声,如果当年关宁能够理智一点,多爱自己一点,在争取方家二老祝福后再结婚,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她的存在妨碍了谁?嫌疑最大的无非是既得利益者。
听方国梁说,他现任妻子的娘家,在二十年前差点破产,后来借助和他家联姻,才又缓了过来。
她心里怀疑,关宁的失踪乃至死亡和他现任妻子必有关系。
“你要相信安队,如果真是方国梁妻子做的,一定会抓住她的把柄,还关宁一个真相。”肖青泽安慰她。
张回打起精神来:“是啊,任她是个猴,安队也会揪住她的猴尾巴。”
她转换话题道:“听我妈说,这些年我在京市上学的时候,你经常去看她和外公外婆,谢谢你。”
“你在京市上学,舅舅舅妈又不在市里,我就是去跑跑腿,没什么。”
没想到张回会说起这个,肖青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耳朵尖有点热。
张回瞥见他耳垂上的红晕,转过头偷偷笑了。这人啊,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依旧纯情无比。
像之前送的信里都不敢透露一丝感情,生怕别人说他老牛吃嫩草,却又别扭的不想放手。
这些年因为他的存在,让她清静不少,学校里谁不知道她有一个给她写信的男朋友?
像现今这个社会,谁还写信啊?不都是抱着手机聊天,一天三遍早中晚你吃了吗,只有他还坚持着一星期一封信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