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有三个待选新娘陆续醒来,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观察四周,然后继续装昏迷。
云为衫、上官浅之外,还有一个端庄大气脸的姑娘。】
宫尚角、宫远徵和宫唤羽不约而同地将这张脸牢牢记在心里。
观影厅没挑中的,八成是小喽啰,回去把人揪出来送进地牢就行了。
【新娘们陆续醒来,闹腾、哭泣。
地牢里的氛围越发阴森了。
宫子羽带着金繁闯进来,嘴里说着来救人的话,眼睛却四处张望,明显在找人。
郑昭昭的心声适时响起,把宫子羽的本性暴露当作是上佳演技,还暗赞宫门好算计,生怕年轻一辈都太出色,让觊觎宫门的人无从下口,委屈执刃的次子扮猪吃老虎。
她旁听宫子羽和无锋新娘们“过招”后,在宫子羽的殷勤招呼下离开地牢。
心声又起,郑昭昭竟是将宫子羽发花痴当成了示好抱大腿,明面上监视她,暗地里算计她给宫子羽当保镖护他周全。
她分明知道宫子羽常宿花楼之事,却评价宫子羽:做事很有分寸。明面上最不守规矩,暗地里最规矩不过。
还决定顺手护一护他。】
大荧幕外。
宫子羽被夸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却又忍不住将胸膛挺得高高的,傻乐:“郑姑娘慧眼如炬。我、我其实也没那么好啦……嘿嘿。”
不熟悉宫子羽的后山公子们,被郑昭昭的一通分析成功带偏,七嘴八舌地道:
“羽公子装得可真像。要不是郑姑娘揭破,我一点都没看出来羽公子是装的莽撞无脑。”
“羽公子太谦虚了。你看那三个无锋新娘都被你骗到了。”
“执刃果真高明,也多亏羽公子能体谅。”……
两只寒鸦面面相觑,云为衫和上官浅惊疑不定。
难道是他们看走眼了,这小子演技那么好?
三位长老犹犹豫豫地看看大荧幕,又看看宫子羽的位置,想要相信,又不太敢信。
郑昭昭心声里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宫子羽?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不确定,再康康。
这回别说宫尚角、宫唤羽、宫紫商和金繁了,连茗雾姬和被封在冰里的宫鸿羽都目瞪口呆了。
宫紫商和金繁回过神来齐齐捂脸,心里尖叫:别想了别想了,郑姑娘,求你别想了!宫子羽他不是扮猪吃虎,他是真的猪啊!
听到宫子羽不害臊的话,他们拳头都硬了。一个敢想,一个敢信,还能更离谱一点吗?尤其是宫子羽,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宫远徵抱着胳膊,俊脸绷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荧幕。
视线落在带队前进的宫子羽身上时,眼神便是嫉妒、愤怒夹杂着阴狠。
视线移到跟宫子羽保持三步距离的郑昭昭身上时,眼神一转就变成了不解和委屈。
心被醋泡着,呼吸都是酸的。
可,同时他又有点心虚,预感不妙。
等到了密道那里,就是那个世界的宫远徵出现的时候了。
这个世界的他跟宫子羽打小就不对付,想来换个世界,也是一样的。
要是那个的宫远徵见到死对头亲近昭昭,只怕他会故意捉弄昭昭,给昭昭留下不好的印象。
明明昭昭那么期待见到他的……
宫远徵的眼睛湿润了。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忙问宫尚角:“哥哥,若是你请昭昭来宫门参加选婚,临时有事要出门,会不会让我帮忙看顾她?”
宫尚角茫然一瞬,不明白弟弟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无伤大雅,便诚实地道:“肯定会。把请来的贵客这样扔着不管,不是我的作风。”
宫远徵一口气憋住了,心里的不祥预感更浓了。
他在观看《昭远往事》之前,从没想过会有女子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心里除了医毒,就只有哥哥……
宫远徵要哭不哭地看着大荧幕上的新娘队伍站到了密道前,暗暗祈祷:昭昭你打了那个宫远徵之后,就不可以生我的气了哦。
【一个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蓦然响起:“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高楼的屋顶上,皓月清辉相伴,俊秀清瘦的少年郎居高临下俯视着密道前的一群人。
他和宫子羽言语交锋,打出暗器关上密道大门,又朝新娘堆里掷出一颗含有毒粉的暗器。
毒烟笼罩住新娘们,宫远徵飞身下去同宫子羽和金繁打斗起来。
画面忽然定格,往回退到宫子羽开口回击宫远徵前,郑昭昭的心声再起,迅速把到达密道后已经发生的事,和她推测的大概率将要发生的事捋了一遍。
(我得避免宫门高层耍赖不给优胜的奖励,还要避免被小心眼的少主弄成待选新娘们的公敌,就只能……早作准备了。)
镜头放慢,足以让人看见,宫远徵的第二枚暗器炸开,毒烟腾起,笼罩新娘队伍之后,郑昭昭的手缩回了衣袖里。
不过数息,右手轻抬,一滴薄蓝色的液体飞入毒烟最浓之处,很快融进了暗黄色的毒烟里。】
观影厅的看客们都急切地等待着郑昭昭出手的结果。
对大荧幕上整齐划一抬袖遮脸的三个无锋新娘没有兴趣;
对胸膛挨了宫远徵好几记拳头的宫子羽没兴趣;
对忽然表现出高过宫远徵战斗力的金繁没兴趣;
对停下打斗的宫子羽折返回去给郑昭昭塞百草萃,带她远离倒地新娘们的举动没兴趣;
对悄悄绕后扑击宫远徵,却被金繁接下杀招的云为衫没兴趣;
对那个叫程盎芸的无锋新娘明显打算抓住宫子羽当人质……
等等!
一群人眼睁睁看着大荧幕里,宫子羽上前一步挡住了即将出手的郑昭昭,被程盎云成功劫持了……
心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雪长老小小声地为宫子羽辩白:“子羽也是心善,怕无锋刺客伤了郑姑娘。他并不知道郑姑娘武功高强。”
【郑昭昭又用出了那种诡异的轻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程盎云身后。
正红色、袖口以金线绣出火焰纹的嫁衣阔袖滑下去,露出鲜红色内衫的窄袖和一只仿佛白玉雕出来的手,大拇指和食指张开,靠近程盎芸的后颈,轻轻一捏……
程盎芸倒地不起。
宫子羽回过神来上前道谢。
郑昭昭将反话说得万分诚恳:“羽公子早知我郑南衣身手如何,依旧赤子心肠,舍身相护,当是我谢你才对。”
宫子羽脸红嗫嚅:“倒、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我、我哪有郑二小姐说的那么好。”
旁边抱臂看戏的宫远徵噗嗤一声笑出来。
章雪鸣微微侧头表示询问:“羽公子,这位是……”
宫子羽还没来得及开口,宫远徵突然笑容一收,满脸严肃地冲章雪鸣沉声喝道:“郑南衣,站着别动!”
他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缓缓靠近章雪鸣的脸颊。黑色镶金丝防护手套包裹着的手指慢慢张开、闭合,夹住红盖头左右两边边缘垂下的金链红宝石,手掌往上一翻,鲜红的盖头呼地一下被掀了起来。
宫远徵将那顶红盖头往身后一藏,垂眸看着她,嘴角弯出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还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大晚上的顶块红布在头上做什么?别人都没有,就你有,这么与众不同,是想吸引谁的注意?少主吗?”】
可恶,我就知道没好事!宫远徵啪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宫紫商却惊叫道:“可以啊,小毒娃,你哥花大价钱哄回来的新娘子。他还没见着面呢,你先把人家盖头给掀了!?”
宫尚角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觉得很有必要跟弟弟说下这些常识:“远徵弟弟,你可知子羽弟弟这一路为何不让郑姑娘将盖头取下,也不动手去掀她的盖头?”
宫子羽已经在后面义愤填膺地抢答:“新娘未见新郎就落了盖头被视为不吉,惟有新郎才能掀开新娘的盖头!宫远徵,你为了跟我斗气,连这种事都敢拿来胡闹,你、你真混蛋!”
前一秒因为另一个宫远徵的行为羞恼得不行的人猛地放下了双手,望着大荧幕上低着头只露出半边脸的郑昭昭,一脸梦幻地喃喃:“什、什么,我、我、这、这就成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