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开了免提,陆宴臣的声音传来,“阮深深,你敢再走一步,你爸你妈,你们阮氏,还有你那不可一世的姐夫萧逸,都将从海城消失。”
我哑然笑了,可真霸道啊!
“随便你。”
我大有鱼死网破的劲头。
陆宴臣彻底怒了,吐了个冰冷的字,“行。”
电话刚切断,江安宁电话就来了,“深深,你当我话耳边风?”
“你爸还在医院躺着,需要大量的医药费,阮氏又有人来催债了,你快去给宴臣认过错……”
我瞥了眼面前的司机,司机打了个寒蝉,唯唯诺诺,
“我昨晚把陆总送去倪雪那儿,没几分钟,他就出来了,然后,他让我把他送去了酒店。”
我没理司机的话,耳边回响的,都是江安宁的话。
爸的医药费,阮氏的外债,姐姐的失踪……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山一样压向了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缓步进入别墅。
二楼的次卧,门敞开着。
我刚进去,就看到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正在脱身上的外套。
见我进来,没有丝毫的意外,像是笃定我会进来一样。
他转过身,漆黑的眸子审视着我,那犀利的目光,似想要将我看穿,衬衫扣子,已全部解开,露出了壁垒分明的胸膛,分布均匀的肌肉,透着难以言说的雄性张力。
我的目光,一一掠过他身上的每一寸,没有发现任何一丝暧昧的痕迹,我才垂下眼眸。
耳边回荡的是他低哑的声音,“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
抬头,近距离地对视,我才看到他嘴角落出的一丝血,无损于他的容貌,反而比平时更添了份性感与狂野。
他舌尖抵了下脸腮,那是我打他的地方,五指印清晰印在英俊的五官上,我出手是那样的重,可是,我不后悔,我估计,此时,他的嘴里,应该满是腥甜的味道。
应该也是恨极了我。
陆宴臣,多骄傲的男人,我竟然打了他,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
而我的舌尖,也是麻辣疼痛,车里疯狂,落下的后遗症。
他握住我了下巴,指腹在我嘴角轻轻摩娑着,眼神也由最初的犀利,变得温柔,“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多么想听到他对昨晚的事,有一个解释,哪怕一句也好。
可是没有。
我拨开了他的手,我说,“陆宴臣,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缓和的气氛,霎时又变得凝滞,还有紧张。
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阮深深,你不要的寸进尺。”
的寸进尺?
我老公跑去见白月光,而白月光还离婚了,放在谁身上,又过得去?
我难道不应该要一句解释吗?
司机的话,并不能让我全然相信,我想听他亲自说。
头顶光影一闪,随着清洌气息窜入鼻尖。
黑影随即将我深深笼罩,他单手握住我后脑勺,另一手握住我细软的腰,将我抵到了墙上,磅磗有力的臂膀,将我困在他胸膛与墙壁之间。
清洌气息与我深深交融时。
那湿濡的唇瓣,已覆裹住我的唇,与之前的疯狂比起来,这次的吻,要温柔轻缓许多。
他的吻,轻轻浅浅,密密麻麻,似要尝遍我口腔里的每一寸。
“放开我。”
我从他的吻里挣扎出来,气喘吁吁。
“欲迎还拒。”
他的唇抵到我耳朵上,轻叼着我耳朵上的软肉,唇舌并用,想要挑起我的反应。
我恼恨自己身体的不争气,尽管我拼命控制,还是难以压制心跳疯狂的加速。
然后,他轻轻笑了,“你看,你对我还是有反应的,深深,我就知道,四年了,你是离不开我。”
男人的话,自信又霸道。
他的技术很好,每次都很用力,能让我上天堂,也能下地狱。
他将我放到了床上,再次强迫我与他接吻,他吻着我的眉心,我的脸颊,我的唇,经他吻过的肌肤,似乎都像是着了火。
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轻颤。
我清晰地感觉,我的脚趾尖,也开始一下下地紧缩。
他贴着我耳朵的嘴,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每次,男人都会说糙话,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总之,陆宴臣似乎特别喜欢。
我的身体,正在不经意间变软,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疯狂地摇摆着头,见我无法承受时,他抽了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我张着眼,迷蒙的目光里,我看到他清俊的脸,那两片性感的唇,开开合合,“阮深深,我已经养叼了你的胃口,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能满足你?
霸道粗俗的话,似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瞬间,我意志清醒,我一把推开了他,而他不许我逃离,大手握住了我纤腰,再一次,将我搂入怀。
抵住我后背的胸膛,火热滚烫,我能清晰地感觉,那汗水正透过衣料,滴落到我身上,将我的衣服打湿。
黏稠的感觉,让我窒息,让我欲罢不能。
我拼命克制住心里疯狂滋生的欲望,在他蓄势待发时,我再次推开了他,
我气息不稳,“陆宴臣,即然决定离婚,我们就不能再……”
后面的话,我没有讲出来的机会。
陆宴臣的笑容僵在了唇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抽身,打开抽屉,拿了包烟,取出支香烟,就着火点燃,吞云吐雾间,男人的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想要将我整个给刺穿。
“因为萧逸?”
我微微吃惊,出口的声音,带着微颤,“你以为我要离婚,是因为萧逸?”
陆宴臣冷哼了声,“难道不是?”
“阮深深,今天,如果我没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要与他滚到一起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明出轨的那个人是你,你偏要给我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没你龌龊。”
“是么?”
他把烟咬断时,看我的神色,莫测高深,
“那就表现给我看。”
我终于明白,他以为我拒绝他,是因为外面有人了。
“我为什么要表现给你看?”
我的话,让他有个再无一丝笑容,他看着看了我好几分钟,那目光,带着审视,还有我分辨不出来的情绪。
“阮深深。”
他连名带姓地喊我,无比认真,“我陆宴臣,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娶个太太,毕竟,我在你身上,也浪费了四年,时间成本,也是成本,所以,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在家呆着,如若不然,你往后的日子,会很难。”
提到萧逸时,他给了我恨得牙痒痒的感觉。
“你?”间接被威胁了次,现在,又直接被威胁,我听到自己的牙关咬得咕咕响。
他瞥了眼我紧握的拳头,冷笑了声,“你再敢离开一次,阮氏比现在还难百倍。”
我这个弱势群体,的确不敢用鸡蛋去碰石头。
我咽下喉间涌入的腥甜,我出口的声音,没了气焰,“陆宴臣,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
陆宴臣没有理我,而是拨开了我的手,“我陆宴臣的太太,没人可以欺负,除了我。”
男人说完,甩门而去。
门声,震天响,我怔愣在原地。
我正在纠结要不要离开时,裴野来电话了,“深深,你家男人火了,火遍海城,照这势头,怕要火出国际。”
我看着满屏幕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陆宴臣与倪雪相依相偎的身影。
滨江国际,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陆宴臣一掷千金,只为搏红颜一笑,为女人买下了别墅,别墅的花园,亭台楼阁,假山喷泉,全是重金打造,重要的是,喷泉池里喷出的水花,五颜六色,每喷一次,就会洒出一连串的深字,深深深深,陆宴臣爱倪雪到底有多深,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
我的思维异常清晰,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打造出这么华丽的别墅。
司机的话,我短暂的信任,以及母亲焦急的声音,以及我的妥协,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我忍住砸手机的冲动,放下手机,进入浴室,打开花洒,热热的水流,打在我身上,冲刷着我的身体,每一滴水,都化成了把把利刃,将我的肌肤切割成了道道小口子,锐利的痛,拼命下咽。
这疼痛,足让我致命,足让我万劫不复。
洗完澡,我收拾好自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悄无声息地离开。
发誓,不管有多难,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