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猛地一顿,胸膛隐隐带着颤抖,看起来,吃惊又气愤,“再说遍?”
我纤细的指头,把玩着他的领带,柔声嘀咕,“割一个肾,又不会死人。”
割一个肾,的确不会死人。
可他是陆宴臣,海城权势薰天的天盛掌舵人,可能,还从没谁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的确是个不怕死的硬茬。
你眼眸微微勾了抹冷笑,心里腹诽:陆宴臣,当初,为了救你命,我毫不犹豫割了右肾,你不但不领情,还质疑我的付出,这就也罢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施计让我妈成为你除掉查理的活靶子。
你可以欺我辱我,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设计我妈。
她可是我最爱的人。
你动了她,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再说,我要回我自己的肾,有什么错?我妈现在需要这个肾,那是我的肾。
我心里想什么,陆晏臣自然不知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话是慢慢吞吞说出来的,好像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早已料到他不会同意,所以,我掐了下自己大腿,由于太疼,我眼角硬生生滴出几滴眼泪。
“宴臣,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一向没什么位置,我也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离婚吧。”
我给了陆宴臣两条路,要么取肾给我妈,要么离婚。
无论哪一条,我都占上风,他不选,也没事,我正好逃脱他的纠缠,老死不相往来。
陆宴臣看着我,是那么陌生,仿若,我是他并不认识的人。
而后,他轻轻笑了,笑容里有落寞,还有苦涩,“行。”
他嘴里迸出这个字,我讶然。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还答应得这么爽快。
就在我吃惊不小时,他拽住了我,把我扯出了女厕,大步往外面而去,他走得有些急,我根本跟不上,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让自己被他捏着手,不那么疼。
张辰见我们出来,赶紧下车,可能是被陆宴臣冷沉的脸色吓到了,他眼明手快,小跑步跑到一处树荫下,用背对着我们。
为他的老板挪地儿。
这样的场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上次,在医院里遇到萧逸,陆宴臣也发过这样的疯。
今天,我想我的话,碰了他的逆鳞。
他应该不会放过我了。
男人把我扔到后座,身后的车门闭合时,他爬了上来,一边解领带,一边向我压了过来。
他伸手,拉住了我一条腿,将我拼命往他身下扯。
再掰起我一条腿,将腿紧紧盘在他腰上,强劲的腰身,置身于我身体间,火热的皮肤,紧紧贴着我,那坚硬的触感,让我的心猛地狠狠一跳。
他脱下了外套,腰慢慢弯了下来,大手握住了我下巴,嘴唇轻轻贴上了我的脸,不像以前一样,每次生气,他都会凶猛地吻我,这次,他表现得特别有耐性,也有定力。
“阮深深……”
他喊我。
没有多少的感情,全是冷漠。
“满足我,我就摘肾给你妈。”
“凭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也看着我,四只眼睛,在寂静而又狭窄的空间里,静静凝视,彼此都有怒火,只是,两人都隐藏的够深。
“凭我有你妈需要的肾源。”
我哼笑,“还没检查呢,你怎么知道能匹配得上?”
陆宴臣指尖压了压我的嘴角,“没关系,检查后,如果我的肾能与你妈的匹配,我也不可能再犯贱了。”
“所以,你想明白。”
陆宴臣摆明了,只想给我一次机会。
虽说男人身体里的肾,是我的,这节骨眼儿上,我也不能明面与他要,再说,他也不相信那个肾是我的,在他的认知里,那个肾是倪雪给的。
这些陈年往事,我没心情去细想。
当今之际,救我妈,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陆宴臣愿意割肾,至少,我已经报复了他,已经悄无声息拿回了肾,这段感情里,不算输,也没有亏。
犹豫了两秒,我最终决定替我妈抓住这大救星。
这样想着,我柔若无骨的手,已攀上了他的肩,像水妖一样缠住了他,我头努力仰起,红唇轻咬着他的脖子,凸起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无数场情事,让我早已了解他这方面的嗜好。
牙齿的力道,我掌握得恰到好处,在他脖子肌肤上,留下了淡淡浅浅的咬痕,我撑起头,低头审视着那深深浅浅的痕迹,想起他丢下我,去见倪雪的画面,我忍不住,又在那淡淡的痕迹上,重重咬了下。
这次,他不再是享受,而是轻轻哼出了声,痛的。
他伸直了腿,身体往后仰,慢慢躺了下去,握着我头的大掌,轻轻往他身体那边按了下。
我鼻尖,忽然就碰到了那突起。
那炙热的热源,让我的脸,腾地烫得像天边的火烧云。
以前,就算再想讨好他,我也是收敛的,在他面前,似乎从来就没真正放开过。
可是,现在,我心境变了。
他不再是我讨好的对象。
无爱破全局。
这是网上,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话。
我的鼻子,在爬起来时,故意往那火热上蹭了蹭,硬度够了,我又离得远远的。
我看着他,深黑的眉头,渐渐皱起……眼瞧着他快失去耐性,我又贴了过去,将他紧紧搂住,指尖挑开了衬衫的扣子,慢慢抚摸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我的唇,含住了他耳朵,模糊不清的声音,“宴臣,我好想你。”
陆宴臣的身体,像有电影划过,他轻轻颤了下。
“阮深深,继续说。”
熟悉他身体的我,知道这男人上头了。
每次上头时,他就会让我说糙话。
“宴臣,我喜欢被你……”
空气里,呼吸越来越乱,所有的隐忍,像是已达到极致,陆宴臣温热的大手,握住我细腰,将我放了下去,虽然猴急,但动作却是温柔的。
以前,他想要就要,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隐忍。
闹了一场离婚,到底是有了些改变。
我想。
眼看着就要蓄势待发……
翁——
手机铃冲散了空气里的紊乱气息。
我摸着发烫的眼角,示意他接电话,他急不可耐地吐出,“别管它。”
然而,对方并不知道此时的男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电话断了,又打过来。
如此三番,陆宴臣的兴致,直接被冲散。
他接起电话,声音染了恶寒,“妈,到底什么事?”
陆宴臣的手,撑在我身体的右边,另一支手,拿着手机讲电话,离我很近,下巴就在我上方,为了听清对方的话,我故意撑起头,嘴唇就那样落到了陆宴臣喉结上。
我清楚地看到,那喉结,狠狠上下滑动了。
“宴臣,立刻回来一趟,你奶奶有事找你。”
章蓉冷涩的声音,不容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