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陆宴臣都懒得多说一字。
章蓉,“明月说,你并不在公司,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在忙什么?”
陆宴臣垂下的眼,恰好对上了我的脸,他指尖,在我脸上轻轻摸着,我没有阻止他,任他修长的指头,轻轻摸向我的耳垂。
“明天吧。”
沉默了会,陆宴臣回答。
章蓉嘱咐,“最好带阮深深一起回来,这事是她闹的,不能便宜了她。”
章蓉的矛头莫名指向了我,而我竟然不知道,我哪儿又得罪了这霸道的婆婆?
陆宴臣没说话,掐断了电话。
章蓉的打扰,让他再也没了兴致,他起身拿衣服穿,扣好衣服扣子,他偏了偏头,“我去检查身体。”
说着,陆晏臣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他去检查身体做什么,当然是看肾能不能与我妈的匹配。
我没想到,他同意的这样爽快,望着他冷肃的背影,大踏步往医院里走,看起来并不像是说假的。
我除了意外后,心里还有小小的兴奋的。
毕竟,我快要肾要回来了,我的肾回来,就说明这段感情里,我并不是输家。
我把自己收拾妥当,也下车。
我上楼时,陆宴臣已经跟着护士去检查室了。
张辰在护士站等着,手里抱着的西装,是陆宴臣的,而西装上,甚至还沾染着我的味道,想起刚才,他拿西服垫在我身下,我就感觉羞愧难当。
耳根不自禁发烫,张辰自然不可能知道我想啥。
他看我的眼神,比平时要冷,“太太,陆总身体也不好,那次,是侥幸从鬼门关逃回来,这些年,又拼了命工作,两年没做检查了,我都怕他检查出什么大病来。”
张辰不说陆宴臣拼了命的工作,我的心情还好点。
张辰的话,让我想到了陆宴臣失去倪雪的那些日子,借酒消愁,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以前心里有他,自然不会去介意,什么都为他着想,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好傻。
默默付出,还自以为很伟大。
不想,在人家心里,你不值分毫。
有一次,倪雪打长途过来,陆宴臣醉了,是我接的电话,倪雪听见是我的声音,立刻冷笑了声,“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当时,我记得我什么都没说。
冷不丁,就被人骂了这么一句。
重要的是,我竟然没有生气,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至少,我得到了陆宴臣的人,不管他心在哪儿?
多可笑,我荒唐。
我真瞧不起以前的自己。
陆宴臣曾经对我的种种,在我心里,已化成了怨,化成了恨,化成了毒刺。
它每扎我一次,我就会扎陆宴臣一次。
我发誓。
我看着张辰脸上的心疼之色,慢幽幽开口,“张辰,陆宴臣是我老公,我现在需要他的帮助,医生说了,我妈的肾,一般人的很难与她匹配,如果陆宴臣的能与她匹配,我真的得好好感谢他。”
张辰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冷,“太太,希望你讲的是真心话,不然,就辜负陆总一番苦心了。”
“什么苦心?”
我下意识问。
张辰,“太太,我感觉陆总对你是有感情的,或许,他以前是对你不好,但是,人难免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男女这种事,我们只要不是海后海王,都是后知后觉的。”
张辰的意思,我懂了。
他是想说,陆宴臣以前不爱我,现在爱我。
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好想问张辰,他爱我,会拿妈的命去除掉情敌?
他爱我,会一次又一次丢下我,跑到倪雪身边,哪怕我胃出血,也没能换回他半点怜悯与同情。
指尖陷进血肉,清晰的疼痛,让我忍住了想说的话。
我苦笑,“张辰,谢谢你看起得我。”
张辰还想说什么,陆宴臣已抚着墙壁过来了,昨天抽了那么多血,今天又做这样的检查,估计是身体吃不消。
张辰见状,赶紧奔了过去,拿衣服为他披上。
陆宴臣的目光向我看了过来,我没有退缩,就那样笔直看着他,而我并不相信,他会那么虚弱。
陆宴臣身体强不强,我心里清楚。
我没闹离婚前,他只要回来,几乎每晚都是好几次。
张辰抚着陆宴臣,一步一步走向我,陆宴臣坐到我面前的长椅上,张辰小心翼翼伺候,许是不满我的无动于衷,张辰去交费时,回头瞥向我的目光,深幽又冷淡。
我站在陆宴臣面前,低头,目光落到他小牛皮鞋鞋尖上,“陆宴臣,你不是一向壮得似牛吗?还是说,你是想表现给我看,好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陆宴臣嘴角抽了抽,没说话,英俊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像是与我计较都没力气。
张辰很快回来了,他把陆宴臣扶进了病房,出来时,张辰小声对我说,“太太,这段时间,你不在,陆总自己做饭吃,胃口不是很好,吃得很少,医生刚刚说,他有低血糖。”
低血糖还献血?
我惊呆了。
“张辰,你没骗我吧?”
张辰,“骗你是狗,这种事,你怎么敢乱说?”
我拨开张辰,跑进了病房,此时的陆宴臣,半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眉头深深皱着,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我离他很近,能清楚看到他鼻尖上泛出的冷汗,以及他身体的微微震颤,他没有睁开眼,像是知道进来的人是我。
他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到他胸口上,“阮深深,我心悸。”
我虽然是学男科的。
但是,简单的医学基础,还是有的。
我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唇,知道他并没有说谎,我转身跑出了病房。
从医生那儿要了几支葡萄糖。
我敲碎小瓶的手法,很纯熟。
“张嘴。”
我说。
陆宴臣沉重的眼皮,慢慢弹开,拉开了条缝里的视线,瞥到我手里的葡萄糖。
他微微张开了嘴。
我指尖的瓶,微微倾斜,白色晶亮的液体,顺着瓶口准确落到了他嘴里。
陆宴臣凸起的喉头,上下滑动,他配合得很好。
几支药喂完,我转身要走,他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湿热的脸贴在了我后腰上,“别走,留下来,陪我。”
陆宴臣,你生病时,希望我留下来陪你?
可是,我胃出血时,你有陪过我吗?
我正要剥开他的手,没想,他用了蛮力,将我转过身,单手按住我后脑勺,将我的头狠狠往前一压,他的唇,就那样吻住了我,他强迫我与他接吻。
吻得热情又缠绵。
我尝到了他唇舌间,甜腻的葡萄糖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