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日,慢慢西斜。
窗外,是我熟悉的风景。
四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抱着颗期待的心,我总会站在这里,等着晚归的陆宴臣,而每一次,他都会让我的希望落空。
相思熬成了毒,成了绝望,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而如今,再回到这里,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自己没得选。
腰上,有双霸道的手,摸了上来,熟悉的男性体香,也随之钻入鼻腔。
我没有动,任陆宴臣的手,慢慢掐住我细腰,
陆宴臣下巴抵在我肩头,柔声软语,“在想什么?”
我提唇,“我不会去做羊水穿刺的。”
那是对我极大的侮辱。
我摆明态度。
等不来陆宴臣的回答,而是等来了他亲昵的动作。
他握住了我的肩,将我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我的下巴,被他轻轻握住,再慢慢抬起,我抬起的眼眸,落进了他英挺的眉眼,那双深邃的瞳仁,平静而柔和,
然后,他开始吻我。
动作很温柔,柔得像是我是他掌心的珍宝。
陆宴臣的技巧很好,在我渐渐有了感觉之时,他停下了动作,近距离的注视,陆宴臣眼睛里,有光在闪耀,我知道,他又动情了。
这个男人,虽然不喜欢我,但是,我知道,他爱极了我这副身体。
“我是被你气晕了,才会那样说,深深……”
他每次喊我名字,总能喊出不一样的韵味。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
后面的话,咽进了陆宴臣喉咙里。
“只要你乖乖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陆宴臣英俊的脸,都是真诚,我也不想反驳,明知道,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竟然想相信他。
想给他一个机会。
我怕是疯了。
我想。
我的柔顺乖巧,让陆宴臣很愉悦,他双手握住了我的手,黑眸深情地注视着我,“以前,或许,我们有过许多的误会与不顺,但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可以试着和平共处,好么?”
陆宴臣的这些话,曾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心动了。
佣人做的晚餐,不是很丰盛,但营养价值高。
而佣人悄悄告诉我,“太太,是陆总亲自配的菜,他很在乎你和孩子额。”
在乎孩子是一定的,在乎我,就难说了。
佣人的话,我没有过多去考虑。
目前而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不可能离开海城吧?阮家还很需要我。
由于我怀了孕,陆宴臣要帮我辞去工作,我不让,许是怕我再与他再发生争执,陆宴臣竟然同意了。
陆宴臣的改变与温柔,让我失望的心,平添了一丝新的希望。
第二天午休,我偷空去医院探望江安宁。
刚进病房,就听到陆雪艳与江安宁交谈的声音,两人谈得似乎很愉快。
陆雪艳见了我,立刻从床上站起,脸上弥漫着淡柔的笑,
“嫂子,你来了。”
江安宁眉开眼笑,她招呼我过去,“深深,这是雪艳给的支票,足够我与你姐的医疗费了。”
我瞥了眼支票上的数字。
50万。
陆雪艳出手真阔绰。
但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道理,我是懂的。
再说,我并不喜欢陆雪艳,不想欠她人情。
所以,我从江安宁手里拿过支票,递给陆雪艳,“谢谢你来探望我妈,无功不受禄,心意咱们领了。”
陆雪艳眼睛眨了眨,脸色尴尬,“嫂子,我是诚心的,就算是为我的那杯酒道歉,如何?”
“过去了。”
我说。
“什么酒?”
江安宁并不知道陆雪艳给我下药的事。
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我还没回答,陆雪艳抢了过去,“伯母,没什么,只是我与嫂子之间有点小误会而已。”
陆雪艳瞥了我一眼,然后,又说,“伯母,陆阮两家是亲家,帮助你们,是应当的,陆氏没了,南南姐又没了……我们不帮你们,还指望谁呢?”
我正要拦陆雪艳,已经来不及了。
我岔开话题,“雪艳,你哥找你有点事……”
江安宁的脸忽然变了,“陆小姐,你说谁没了?”
陆雪艳并没发现什么不对,补了句,“南南姐不是出事了吗?我听警察局一个朋友说的,说从大海里捞上来的皮箱里,南南姐的尸骨……”
陆雪艳还没说完,我低吼,“陆雪艳,闭嘴。”
江安宁脸色巨变,嘴唇失去血色,她抖着身体,喝斥,“陆小姐,你在胡说什么?”
陆雪艳无视我妈吃惊,继续说,“我没胡说,南南的确被人弄死了啊。”
江安宁用手捂住胸口,我的心里‘咯噔’了声,赶紧扶住了她,对陆雪艳道,“你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我就知道,陆雪艳没安什么好心。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知道我姐出事的事。
陆雪艳生气了,“阮深深,我好心来探望你妈,你竟然这样对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陆雪艳跺了跺脚,带着那张支票走了。
而我妈,也晕倒在我了怀里,我慌乱地按了警报铃,医生为我妈做了心肺复苏。
江安宁醒来后,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母亲撕心裂肺的模样,让我心口难受得发慌。
我艰涩的声音安慰她,“妈,没有的事,姐姐就在隔壁病房。陆雪艳的话,不能信。”
这时候,江安宁又怎么会相信我的说的话?
她拖着病体,一边哭,一边往病房外走,步伐急促,几次差点摔倒。
我知道我没办法拦,只好扶着颤颤巍巍的她去了警局。
接待我们的,仍旧是张雄警官。
江安宁看了那堆尸骨图片,大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我恨死了陆雪艳,恨不得拿刀把她砍了。
陆雪艳来探望我妈是借口,想把这件事捅给她,才是真的。
陆雪艳的行为,让我怒不可遏。
知道了阮南南的事,江安宁彻底病倒,她开始以泪洗面,而隔壁的阮南南,她不再去看一眼。
我回壹号公馆时,陆宴臣早已回来,许是知道我下午没去上班,以为我搞失踪,所以,他正严厉喝斥下人。
佣人见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惊喜万分,“太太,你终于回来了。”
陆宴臣见我神色不对,走过来,握住我细弱的肩膀,“医院说,你下午没去上班,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