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你先别心急,事情没有你想得糟糕。”
医生宽慰的话,让我的心暂时放了放。
但同时,我又疑惑起来。
“没那么糟糕,为什么您会是这副表情?”
医生叹息,“据检查结果来看,您刚生完孩子不久。”
我点头,嘴唇微颤,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很多病,由心而起。
心情不好,生活坎坷,往往会形成病因,作用在身体上。
果然,医生继续道,“在如此断的时间内,又生出一个肿瘤,不管良性恶性,您的身体情况都不容客观。”
这医生是薄寒之的师兄,许是他嘱托过,所以对我的事情,格外上心。
“病理结果大概明早能出来,阮小姐保持心情舒畅,也是病好的关键。”
我点头,谢过医生,走出了办公室。
“阮深深,你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陆雪艳居然还没走,她抱着手,满眼闪着精光。
“你不是会真什么大病了吧?”
“关你什么事?”我白了她一眼。
“你要是真得病,要死了,那就是苍天开眼。”
陆雪艳小人得志地笑着。
笑声聒噪,笑容碍眼。
我本就心烦,现在情绪更不好了。
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清脆的一声,在无人的走廊回响。
陆雪艳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捂着脸咆哮:
“阮深深,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冷笑,“你嘲讽别人的时候,你该想到会这样,你妈不教你的,我教!”
从前,还是姑嫂时,我一直都对她特别礼貌。
但现在已经没有那层关系,而且她还无所顾忌,一次次冒犯我,但我为什么还要忍呢?
“你打我?”陆雪艳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还说我没有家教,我要去找我哥,告你的状!”
听到这话,我直接笑出声。
去陆宴臣面前告我的状?
难道我在他心里,还有形象可言吗?
恐怕早就是个泼妇了。
而且现在我不在乎了。
“你要去就去,我和他早离婚了,他管得了我吗?”
陆雪艳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我转身,满不在乎的走了。
她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贱女人,我不会让你白打我一耳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医生的嘱咐,确实有用。
我感觉不受窝囊气以后,身体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在医院后花园散步,看到天是蓝的,草是青的,小花也绽放出可爱的笑脸。
唯独某个陆姓男人,是那么的碍眼。
他穿着一袭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得体的剪裁衬得他肩宽腰细,一双腿也是相当的长。
国际模特似的身材,配上一张明星的脸。
光是站着,就惹着病友们纷纷侧目相看。
有年轻一点的女孩,看向我时,眸中不禁带上了艳羡。
估计是在羡慕,我能有这么帅气的男伴吧。
可我只觉得想笑,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再帅又有什么用,我当初就是被他的帅气迷了眼,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阮深深,跟我离婚,你当真这么开心?”男人紧皱着眉。
一看这架势,就是他那宝贝妹妹,把我们的对话添油加醋的,说给他听了呗。
“你来找我是兴师问罪的?”我直接开问。
陆宴臣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眉头皱得更紧。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吗?”我又笑了,笑容都带着讽刺,“你偏袒你妈,偏袒你妹妹,永远误解我,苛责我,但我们现在已经分了,不会再被你拿捏。”
“阮深深!”他突然呵我名字,眼底冒火,但还是极力隐忍着,“你现在跟薄寒之断掉,我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下换我愣住了。
“什么断掉?”
难道他怀疑我和薄寒之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我和薄寒之清白的很!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现在还留在医院不走,不就是为了多陪陪薄寒之吗,我可听说,他在这个医院有项目。”
像打翻了醋坛子,空气中酸溜溜的。
我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陆宴臣终于肯为我吃醋了,但是这醋却吃的空穴来风。
“你听谁说的?你妹妹告诉你的?”我只能说,陆雪艳还真是会瞎诌。
“我亲眼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而且雪艳说,你为了让她隐瞒这个秘密,还给了她一耳光。”
我直接鼓起掌来,“你妹妹不进军演艺圈,真是屈才了,不仅演技好,编剧能力也不错。”
“阮深深!”陆宴臣又一次叫我名字,他咬着后槽牙,一副问铁不成钢的样子,“再说一次,你和薄寒之断掉,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堂而皇之呢?
管我管的好像我还是他妻子一样。
可我们明明已经离婚了,他也搞到了别的女人肚子。
我心中有气,叛逆道,“你凭什么管我跟谁在一起?而且薄寒之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的身世吗?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陆宴臣脸黑的像是阴间的云,我看到他太阳穴的青筋在跳。
“我知道他是你们陆家的私生子,可那又如何,他从未戴过有色眼镜看我,并且在我落难时,都是倾尽全力相救。”
我和薄寒之没有私情。
但我是真的感谢他,无论是出钱让裴野从监狱里面把我救出来,还是这次为我的病奔波。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为我好。
“你真是冥顽不灵。”陆宴臣脸都气青了,“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之间的感情耗干?”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是我耗干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笑着,眼泪却蓄满眼眶。
此刻,我好像看懂了他的表情。
恨铁不成钢,骄傲又不屑。
“陆宴臣,你不会以为,这样来跟我说两句话,就是给我台阶下了吧?”
陆宴臣喉头滚动,脸色有些动容,很显然我说中了。
我继续道,“我要是不下这个台阶,就是我不知好歹。”
他没反驳,抑郁着一张脸,应该是默认了。
不关心我的情绪,也不关心我的生活,只是一味的指责我,却希望我回到他身边。
滚烫的泪落在我翘起的嘴角上,“对不起了,我就是不识好歹,不看眼色,随便你和谁在一起,我已经不想再错上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