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北静王水溶杀了东平郡王两兄弟!
还在住所处写了一首反诗!
且连夜潜逃不知去向!
此事一经传出,京城震惊!
其实,如果这几件事单独拎出来都还有的说,可在这个时候却汇集在一起,众人自然就以为凶手定然是水溶无疑。
景仁宫内,隆正帝脸色铁青,众内侍噤若寒蝉。
“主子,”
夏守忠小心翼翼道:“五城兵马司反应还算及时,那水…逆贼的家眷仍在乌衣巷,还未逃脱…”
这件事依然是倪二所为,他觉得,若只是让水溶全家逃跑,其大概率会选择在辽东率领旧部,慢慢发展势力,择机而动。
可这并不是贾珞所希望的。
贾珞要的,是水溶立马亮出旗号。
锦衣卫嘛,干的就是脏活累活,此事是倪二所为,跟贾珞有什么关系?
“杀了!”
隆正帝怒不可遏:“不止是她们,把水氏九族,通通杀了!”
九族?
夏守忠闻言顿时一惊,他小心的看着眼前暴怒的隆正帝,暗自一咬牙,当即跪拜在地。
“主子,恕奴才多嘴,此事就算是水溶所为,可单凭水溶杀害王爵一事,灭其九族,恐生许多事端…奴才…”
夏守忠不敢再说下去了,他只是隆正帝的奴才,这会儿敢出声提醒,就已经是犯了忌讳。
“呼…”
隆正帝吐出一口浊气,陷入思考。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水溶的罪名大吗?很大!
可大乾有律法,杀害王爵者,夷三族。
九族,牵连者太多了,以目前大乾的情况来看,一个不注意,很容易造成动荡。
这也跟隆正帝一直以来的计划相悖。
所以就算隆正帝此时内心再多怒气,也只能按照律法去办。
“拟旨,水溶杀害王爵,畏罪潜逃,按照大乾律法,夷其三族,水氏族人百年不可入仕!在仕者,一律剥夺官身,贬为庶民!”
隆正帝冷声道:“各地放出海捕文书,能准确提供水溶消息者,赏百金!擒获或取其首级者,赏千金,封四品官身!”
“是!”
夏守忠暗自松了口气,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宁国府内。
众多勋贵刚刚结束会议离开,此前他们已经确认了贾珞的主导地位,所以水溶也好穆绫也好,对他们的影响都已经微乎其微了。
“大爷,”
笔墨走进来轻声道:“老太太说您身边缺少服侍的人,打发了三个丫鬟过来。”
“都是谁?”
“金钏儿玉钏儿姐妹,还有一个叫晴雯的。”
“查过了吗?”
笔墨恭声道:“查过了,金钏儿姐妹此前在王氏院内充当二等丫鬟,只负责一些洒扫,整理之事。
王氏死后,她们姐妹就被调在荣禧堂做事,并未被人染指。那晴雯,之前虽然是在宝二爷院内,可其性子刚烈,不止一次跟宝二爷怄气斗嘴,二者也并未有过其他接触。”
作为贾珞身边的“第一亲随”,笔墨自然能明白他的心思。
“嗯,”
贾珞微微沉吟:“来都来了,就收下吧,先让她们去金玉身边几天,教好了府上的规矩再说。”
如今的宁国府,可不像荣国府那般松散,贾珞实行的是军法治家,后院有金玉,内院有笔墨,外院有贾珩贾芸,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怠慢。
“是。”
“哦对了,”贾珞叫住要走的笔墨,继续道:“你去各处牙行或者教坊司看一看,若是有合适的丫鬟,就买回来,眼下府上确实不够人手。”
以后的宁国府,女眷只会越来越多,索性采买一批回来,让金玉好好调教,也不至于老是去借人。
笔墨应了一声,上前提着铜壶,给贾珞续上茶水,这才离开。
他前脚刚走,倪二后脚跟进。
“大爷,兄弟们来报,已经将水溶送至山海关,今天夜里就要出关去。”
“好!”
贾珞赞道:“这事做的确实不错,可有人在外接应他?”
倪二笑道:“有,就是那王府老管家福伯,他得了咱们的传信,是一刻也没有耽误,昨日就在关外等着了。”
“嗯,让风筝小心一些,一切以自身性命为重。”
风筝是倪二策反的一名北静王亲卫的代号,也是那天晚上带人“救”了水溶的人。
“还有一事,”倪二笑道:“已经查清楚了那天晚上跟水溶会面之人,名为孙绍祖,之前奉水溶之命回京补缺,因此还丢了九边的一个实权参将。
此人也是死有余辜,据风筝说,他祖上似乎是跟荣国府有旧,当时还要挟水溶替他做媒,想求取迎春二姑娘。”
“原来是他!”
贾珞陷入沉思,莫非这就是原着中贾赦要将迎春嫁出去的原因?
想不通,无所谓!
贾珞摇了摇头,现在那么多人的命运都被更改,凭他如今的实力,这世间大多数规则,对他已经不管用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管了。”
贾珞笑道:“路已经给水溶铺好,怎么走,就看他自己了。”
如今的大乾,除了西北没有贾珞的人,像江南,辽东,九边几个镇,甚至京城,都有他的亲信部队。
而他到现在还没造反,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也可以说是一个名义。
水溶,就是贾珞布下的棋子之一。
“是。”
倪二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
“追缴欠银一事,昨天有一个叫涂防的宗室子弟,大张旗鼓的往户部送银子,其对林姑老爷言道:是变卖了些许家产才凑上一笔银子,让林姑老爷再宽限他些许时日。
林姑老爷拿出账本一对,发现其家中大多数欠银都是因为其祖父丧礼所借,又因为他是第一个主动还钱的宗室,林姑老爷便将此事报给了皇帝。”
倪二缓了缓,继续说道:“听说皇帝很是喜悦,还当场夸赞涂防是个有孝心之人,大手一挥,不但免去了其剩余欠银,还给此人加了爵位,升为了宗室一等侯。”
说到这里,倪二颇有些不忿,自家大爷战功赫赫,威震天下,如今也不过一个一等侯爵,这小子凭什么?
贾珞闻言笑道:“若是如此,此人倒是个看得清的。”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倪二又道:“但是根据消息,这小子是被忠顺跟福亲王联手做了个套,他的银子都是忠顺给他补齐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
贾珞冷笑道:“忠顺得了名,涂防得了利,皆大欢喜吧。”
“传信各家,”
贾珞一脸冷漠:“按照计划行事,宁国府不动,就都关好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