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口婆心,只希望秦悦能明白,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秦悦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她的话语坚定而决绝:“阿正,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我必须回去。”
她直视阿正,“你不必陪我冒险,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陷入危险。”
面对秦悦的坚持,阿正泪如泉涌,她与秦悦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生死。
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是秦悦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两人情同姐妹,相依为命。
眼看着秦悦即将踏入危机四伏的境地,阿正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向裴璟南求助,希望能说服秦悦放弃这危险的决定。
“殿下,请您一定要劝劝秦悦,回东宫只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阿正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恳求。
裴璟南望着阿正,心中五味杂陈,他为秦悦感到庆幸,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守护她。
“阿正,有些事,如果你知道了,就会理解秦悦为何如此坚决。”
“你只知道秦悦来自风尘,却不知道她为何会沦落至此。”
随后,裴璟南缓缓讲述起秦悦那不为人知的过去,关于一个在乡村中成长,虽为女儿身却受到父亲平等教育,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女孩。
关于她的家庭如何因一次无心之失,触怒了权势熏天的晴柔,从而家道中落,命运从此改写的悲惨故事。
晴柔手段之狠辣,令人闻风丧胆。
秦父一个温文尔雅深受敬爱的长者,却不幸成为她权谋棋盘上的牺牲品,最终在晴柔精心策划的阴谋下,惨遭毒手,死状凄惨,令人心痛不已。
秦悦眼睁睁看着慈父生命之光熄灭于眼前,内心被愤怒与仇恨的火焰彻底点燃。
她立下重誓,誓要为父报仇雪恨,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
然而,复仇之路岂是易行?
秦悦只身一人,势单力薄,这份孤勇在权贵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渺小。
命运弄人,她不仅未能靠近晴柔半步,反而被无情地推向了深渊——卖入青楼。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一切之时,裴璟南一缕阳光,穿透黑暗,将她从深渊边缘拉回。
他的出现,给了秦悦一线生机,也让她看到了复仇的可能。
为了那份深埋心底的仇恨,秦悦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阿正得知这一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她无法想象,秦悦竟从未提起过那段痛苦至极的往事,更难以理解,为何晴柔对秦悦仿佛没有丝毫印象。
这些疑问,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裴璟南的声音冷静而淡漠,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许,在晴柔眼中,秦悦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他的言辞虽然冷酷,却也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对于他人来说,轻如鸿毛。
阿正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瘫坐在一旁,低沉的话语透露出深深的同情与理解:“难怪阿悦非回不可,换成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她意识到,面对这样的血海深仇,任何人都会像秦悦一样,义无反顾。
裴璟南轻轻点头:“既然如此,便无需再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他深知,在这样的仇恨面前,任何劝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阿正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多谢殿下告知,我决定陪阿悦一同回去。家人,就是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携手并肩。”
裴璟南望着阿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真正的家人,不就是如此吗?
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最坚实的支撑。
秦悦听到阿正的决定,罕见地沉默了,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底涌动。
“你知道了?”她轻声问道。
阿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心疼:“嗯,殿下告诉我的。阿悦,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秦悦苦笑,目光温柔地落在阿正身上,心中五味杂陈:“说出来又能怎样?不过是让你也背负这份沉重。我何尝不想与你分担,但我更希望你能远离这些纷扰,平安喜乐地过日子。”
阿正心中一片明镜,设身处地,她知道,如果角色互换,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我们是姐妹啊!”她紧紧握住秦悦的肩膀,眼神坚定,“姐妹就该共同承担,无论是甜还是苦。”
“阿悦,我不会再劝你放弃,你也别劝我离开。我们一起回家,为你父亲讨回公道,这样的人,早日除去也是为天下苍生除害。”
阿正说着,俏皮地朝秦悦眨了眨眼,两人的笑容在空气中轻轻荡漾。
而另一边,裴右安的宫殿里,愤怒与绝望交织。
他愤怒地摇晃着手中的酒壶,最后一滴酒液也被愤怒吞噬,随后,酒壶化作一道愤怒的弧线,狠狠砸向前来禀报的下属。
“哐当”一声,酒壶与肉体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下属呆立原地,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却未敢有丝毫闪避。
“微臣无能。”下属低声说道,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滚,都给孤滚出去!”裴右安怒吼,他已无计可施,只能借酒消愁,日复一日地沉溺于酒精的麻醉之中。
东宫之内,群龙无首,晴柔因此得以提前脱困。
此时,她手捧一碗亲自熬制的解酒汤,缓缓步入殿内,试图以温柔化解裴右安的愤怒与痛苦。
“殿下,这是我亲手为您熬的解酒汤,请您多少喝一点吧。”
晴柔的声音尽量温柔,但浓厚的酒气仍让她忍不住皱眉。
裴右安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抓起新送来的酒壶,不顾形象地直接仰头狂饮,任由酒水浸湿衣襟,全然不顾形象。
晴柔见状,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默默上前,为他擦拭嘴角的酒渍,轻声安慰:“殿下,秦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好人自有好报,您不必太过担忧。这么多人在寻找,一定能够找到她的。”
“你懂什么?”
裴右安挥手推开晴柔,又是一口烈酒下肚,“悦儿不见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孤的吗?他们说孤无能,连保护一个女人都做不到,连男人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