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初露,沐浴在金色暖阳之中的平原城,城门大开,街道上人声鼎沸,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城东的弘农王府内,气氛似乎也同样热烈。
卢植一大早就急匆匆地找上门来,一见到刘禅,便开门见山地展开了一场思想教育。
“殿下,您昨夜之举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卢植直言不讳地说道。
“昨夜?我没冒险啊?”刘禅微微一愣,回想昨夜,他带领关羽、管亥等人平安返回平原城后,便直接回府休息去了。前几日,刘禅新纳了甄姜的二妹甄脱为妾,自然要好好陪陪这对姐妹花。
“难道这也叫冒险?”刘禅心中狐疑道。
见刘禅似乎故意装糊涂,卢植进一步解释道:“我指的是您昨夜前往安德县之事。殿下身为大军主帅,怎能轻易涉险,亲自前往敌营招降管亥呢?”
刘禅心中一惊,不知卢植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难道是关羽在卢师面前透露了消息?毕竟昨夜他匆忙回府后,对管亥等人的安排全部交给了关羽去处理。
其实,关羽并非告密,他只是毫无隐瞒地如实相告而已。毕竟卢植主动询问,他自然不能有所隐瞒。
卢植,这位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与黄巾军交锋的次数,早已数不胜数。他深知黄巾贼的狡猾多变,因此对于关羽能够如此顺利招降管亥一事,他心中难免疑虑重重。
他担心这其中暗藏阴谋,或是关羽被敌人所迷惑,因此他不得不慎重对待,详细询问关羽招降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也正因如此,他得知了刘禅昨夜的冒险之举。
然而,刘禅似乎并不以为意,他辩解道:“卢师,我作为主帅,亲自前往招降,更能显示诚意,不是更好吗?”
卢植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殿下,您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军队的安定。若是您有个闪失,麾下诸将如何是好?如此大事,岂容儿戏?”
刘禅自知理亏,只好笑着辩解:“卢师过虑了,这不还有关羽这样的猛将相随嘛,而且,我们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嘛。”
卢植闻言,一脸悲戚,决然地说道:“唉,想当年先帝刘宏不听老夫之言,致使大汉江山陷入如今之困境。如今殿下又不纳忠言,那老夫便请辞归乡,不再过问殿下之事了!”
回想起十二年前,他曾向汉灵帝刘宏献上八策,每一条都是针对当时朝廷弊病的良方,每一条都饱含了治国理政的智慧,可惜未能得到皇帝的采纳。大汉也因此错过了中兴的绝佳机会,最终导致了董卓专权、诸侯纷争的乱世局面。
“别!别!弟子定当谨遵卢师教诲!”刘禅急忙表态,他没有想到,年过半百的卢植,脾气还是这么冲,一言不合,便就撂担子不干了。
卢植见刘禅态度转变,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淡然道:“当真如此?”显然,他之前的“告老还乡”不过是一种试探。
“不敢欺瞒卢师!”刘禅恭敬答道。他显然不知道卢植这糟老头子,竟也耍起了小心思。只是他心中不免感叹:“这要是以后都不能亲自领兵打仗,那该多无聊啊!”
卢植见目的已达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刘禅被卢植这一搅和,心中也只好打消了补个回笼觉的想法,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去郡守府打卡上班去了。
平原城郡守府内,刘禅召集了众将。
他看着管亥,心中已有打算,说道:“管亥,你虽已投降,但麾下尚无兵马。我欲让你组建一支直属部队,你可愿意?”他想到前世的无当飞军,那支以夷制夷的军队,正是整合黄巾军的最佳选择。
管亥闻言,激动不已,他没想到刚投降就能得到如此重任:“多谢殿下信任,管亥定不负所托!”
刘禅点头:“人数暂定为两千,士卒你自行招募,所需钱粮、武器、甲胄,都从府库中支取。”
“诺!”
“至于部队的名字,”刘禅稍作思考,“就叫‘影刃军’吧!”
“影……刃……!”管亥口中喃喃念道,“多谢殿下赐名!”
“殿下……!”
“……你还有事?”刘禅见管亥欲言又止,反问道。
“请殿下准许我返回泰山郡,招降旧部来投!”管亥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可以,就以一个月为期!不论招纳多少士卒,记得准时返回平原城!”刘禅爽快地同意了。
“还有,你如今已是我弘农王的将领,切记要约束士卒,牢记军令!”刘禅提醒道,他可不想管亥带回来一帮继续为祸乡里的劫匪。
“遵命!”管亥拱手一拜后,转身出了郡府。
“殿下!管亥这一走,不回来怎么办?”待管亥走远后,魏延担忧地问道。
“那便让你领兵去剿灭他!”刘禅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他不担心管亥跑了,如今麾下猛将如云,也不差这一个,但要是管亥如约而至,那不仅能缓解泰山郡的匪患问题,还能多出许多兵员。
接着,刘禅下令:“魏延、刘备、关羽、张飞、赵云,你们各领骑兵五百,步卒一千,速速前往乐安、济南两郡及黄河南岸平原诸县,清除残余的黄巾贼寇,并协助孔融、桥蕤恢复地方秩序。”
众人齐声应命。
魏延又问道:“殿下,那我们离开后,平原城岂不是空虚了?”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问题。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刘禅笑着说道,接着又补充:“你们几人中,以刘备为首。若有重大军情,速来报我。”
五人当中,赵云的年纪最长,但刘备的能力更加全面,从内心情感上来说,刘禅自然也更信任他前世的爹。
经过平原郡的这几场攻防战,青州境内的黄巾军主力基本被消灭。至于零星的黄巾贼寇,对刘备几人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接下来的主要任务,便是恢复各郡县的秩序,确保百姓能够安心春耕。至于乐安郡和济南郡的太守人选,刘禅决定等孔融等人回来后再商议。
处理完这些事务之后,刘禅便提前打卡下班,回弘农王府邸去了。
弘农王府邸侧院
倚窗而立的张姝,目光透过窗台,正好看见踏入府邸的刘禅。向一旁悄悄凑过来的张彤戏谑道:“瞧你那皇帝哥哥,步履轻浮!看来这几日颇有些操劳!”
张彤嘟囔着嘴,不满道:“别提他了,真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好色。前段时间纳了甄氏长女为妾室,这才多久,又纳了甄家次女。那甄家不是有五个女儿吗?照这样下去,过几年他岂不是要全部收入府中?”言语间,她对刘禅的“风流”行为颇为不满,心中更是暗想,定是甄家两姐妹将殿下折腾得疲惫不堪。
张姝见状,放下手中的医书,微笑着对张彤道:“彤姐姐,你看哪个王,不是后宫佳丽如云?若你真想嫁入弘农王府,这些你也要慢慢适应才是。”
张彤听后,连忙摆手反驳:“我才不嫁呢!我宁可回翠云观修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复杂情绪,显然是在口是心非。
张姝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转而话题一转:“我这里有一剂滋补的药膳,你想不想听听?”
张彤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随口答道:“我又没病,吃什么药膳啊?”
“当然是给你那皇帝哥哥补一补。人参、黄芪、枸杞和红枣,再宰只公鸡,炖上一个时辰,就是一道补气提虚的人参公鸡汤啦。”张彤调笑道。
“俗话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冬季,万物都进入“蛰伏”的阶段,人也应当顺应这一规律,进行养藏。像弘农王这样毫无节制,过度消耗精气,而不及时滋补回来,是很容易寒邪入体,最后导致生病的。所以咱大汉的皇帝没几个长寿的,其实都这些养生之道有关。”张彤缓缓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怎么说也算是跟我一样的道家修行者,不至于吧?”张彤听后,神色微震,反问道。
“道家修行者?对了,你们修的那个道叫什么名字来着?”张姝笑了,每当这小妮子以修行者自居,她都要嘲笑一番。
“我们修的是天师道,只是那个叛徒张修,竟然将天师道改名成了五斗米教。”
“五斗米教?这名字倒是新奇。”张姝好奇地追问,“这五斗米又是何意?”
张彤解释道:“入教者需缴纳五斗米作为入会费。”
“哦?这不就跟那些拉人头入会的骗局差不多嘛!”张姝忍不住笑出声,他对张彤所谓的修行者身份,是严重质疑的。她虽然承认张彤的武艺高强,但若说这是道家修行的成果,她实在难以苟同。
说起来,五斗米教还真有了拉人头、入会的那味了。
汉代一斗米相当于 12.5 斤,那五斗米就有六十多斤。信徒需要缴纳六十多斤大米,才能获得入会资格,成为最低等级的会员——鬼卒。
当然,入了会也能享受一定的权益,比如教会会负责会员的生老病死。但鬼卒之上还有“祭酒”,当教会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后,“祭酒”又会升级为“治头大祭酒”。这完全就是一个打着道教幌子的传销组织。
张彤听后,脸色一沉,愤愤地说道:“那是叛教之徒张修所为,若我有朝一日实力足够,定要取那狗贼性命,重振天师道的名声!”
弘农王府邸,一间古朴的书房之中。
刘禅正襟危坐,闭目运气,所用之术,正是史子眇传授的吐纳之法。
这几日,他始终觉得丹田处有一股胀痛之感,因为痛感微弱,也就没有在意。直到刚才,他静下心,运转法诀查看时,才发现,丹田之中,气海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无比充盈,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
他越是按照史子眇教的行气之法进行修炼,这种胀痛之感就越是剧烈。转瞬之后,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他的体内肆虐,又似无数钢针插在他肌肤之上。
刘禅只觉得丹田之内,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仿佛即将冲破束缚,炸裂开来。丹田中的气海飞速旋转着,已完全失控。他的额头汗水如雨下,浸湿了衣襟,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就在刘禅几乎失去意识,支撑不住的时候,锁骨前的月牙形印记,突然散发出一股凉意,如一股清泉,涌入刘禅的体内,让他近乎崩溃的精神为之一振。
丹田内,那飞速旋转着的,如同璀璨星辰般的气海,逐渐凝结。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气海最终凝结一道金色琉璃碎片。从那不规则的古怪形状来看,似乎又更像是一块碎石。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书房中的刘禅,缓缓睁开了双眼,全身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他的眼神变得明亮,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刘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灵气,随之涌入丹田,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
“殿下!”门外传来张彤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进来吧。”
“殿下,这是我特地为您炖制的人参公鸡汤。”张彤轻声细语,手中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脸上满是关切。“看看你!浑身虚汗直冒,要注意身体啊,尤其要节制,夜里不能过度操劳!”
“呃!”刘禅似乎听出了张彤话中之意。
“这汤能补气提神,快些趁热喝了。”
“彤妹真是体贴入微。”刘禅方才经过一番折腾,此刻确实有些饿了。
张彤细心观察着刘禅,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却又难以言表。
突然间,她感到房间里的气息,似乎正朝刘禅汇聚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想到了一种可能,便试探地问道:“殿下,莫非你已经筑基成功?”
筑基,这个词对于张彤来说并不陌生,她曾在古籍中读到过相关描述。然而,自天师道创立以来,竟无一人能够成功筑基。对于道家修行者来说,筑基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坎,只有跨越这道坎,方能真正炼化天地间的灵气,用以修炼己身。
“我也不知道!”对于体内的变化,刘禅也说不上来。
“你试着沟通天地间的灵气!用史(子眇)师傅教的口诀!”
呲~!一道极微弱的灵火,从刘禅食指处喷薄而出,大小只有指甲那么大。
“跟书籍中记载的比,这也太过微弱了吧?”
“的确已经筑基成功!”张彤十分高兴,拉着刘禅的双手道,“皇帝哥哥,你现在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了!”接着又自顾自手舞足蹈,“我天师道终于出了位真正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