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大约是那双鞋的功劳,也有可能是因为过了万事开头难的那一遭,有了第一次主动亲吻和推倒,第二次顺理成章的缘故,明珠在熄灯之后主动吻了宇初的嘴唇。
宇初自然是乐得享受,等到明珠气弱想打退堂鼓之后,他再反攻回去。没有推脱撒赖,两个人都静悄悄的,倾尽自己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对待彼此,明珠第一次发现这种事也可以做得如此温柔安静,之往常那种热烈癫狂,它自有它的美妙之处。
从始至终,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也看不到彼此的神情和身体,却都觉得离彼此从未如此之近。他好像总是能知道她想要什么,哪怕她很轻微的一个动作,他立刻能如了她的意。
快乐在毫无预期的情况下突然来临,却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猛烈,更让人窒息。明珠将头埋在宇初的怀里,默默地想,看来并不是这种事不好,而是之前她遇到的那个人不好。于是她又往宇初的怀里挪了挪,抱紧他的腰,理所当然地把脚蹬在他的腿捂着。
宇初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闭着眼睛轻笑“你可真霸道,这是要榨干我么?也好,只要你愿意,为夫奉陪到底。”
这是暗示他还不够吗?明珠的脸一下子热了,期期艾艾很久,才轻声道“要不,明早?”
宇初有些意外,刚才他不过是知道她容易窘迫,所以和她开个玩笑而已,却没想到她居然当了真,由不得又是欢喜又是好笑的,她是什么样的,他最清楚不过,前几次最是僵硬,分明是这么快乐的事情,却做得慨然赴死一样的。虽然她的身体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反感他,但他还是明白是不一样的。
唯有今夜,她是主动的,放松的,因此他们俩都是最快乐的。这种事情,果然是两情相悦的人做来特别有滋味,回味特别悠长。这样可爱善良真诚的女子,怎么不叫他喜欢并心疼呢?宇初将明珠紧紧抱住,将头伏在她的颈窝里低声笑了起来“活宝贝,活宝贝,你可真是我的大活宝贝。”
明珠不太喜欢“活宝贝”这个词,听去好像她很傻似的,因此她立即抗议“殿下可以说我是宝贝和大宝贝,是不可以在前面加那个字。因为我不喜欢。”
“好,那咱们不说了,珠珠是我的大宝贝,这样可以么?”
“可以。”
“我叫你大宝贝,那你叫我什么?”
“夫君或者殿下。”
宇初很不满“莫非我不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和殿下么?”最少也该是爱称昵称才对吧?
明珠苦思冥想,难道要叫他“初初”,还没开口她已经先呕了,太可怕了!!!简直没法儿想象英王殿下被人叫做“初初”,还是饶了她吧。
宇初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不要为难了,我知道你想不出来,这种彼此之间的昵称,都是心有所感而偶得的,强迫不来。”
强迫不来……这话说得,明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的确是要心有所感才能偶得的,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说句好听的假话会死人吗?非得要这样诚实认真的告诉他?宇初只觉得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那颗本来满含喜悦,此刻却觉得历尽沧桑的心。本来想狠狠挖苦她两句,奈何这个话的确是他自己说的,她一点儿都没错,挖苦了也是掉自己的价。他只好一言不发,用沉默来表示不满和抗议。
却又听明珠道“早前我曾听母妃说过,先帝爷曾给您起了个小名,殿下若……”
不等她的话说完,宇初便淡淡地道“可以。准了。”
语气十足十的高傲冷淡,好像下头的人给他报告件什么事,他很傲慢地和准了似的。明珠听着不顺耳,又不知道他干嘛突然这样了,干脆打个呵欠“那好,睡吧,困了。”
折腾这么久,也没叫他一声,她要睡了?宇初不高兴,作势起身压住她,霸道地道“地主老爷要收第二次租子!”
还地主老爷呢!明珠忍不住笑了,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阿朗,好阿朗,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要一直这么好才行啊。”
名叫阿朗的地主老爷一下子没了气焰,哼哼了两声之后自动躺回去,轻蔑地道“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饶了你这遭。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利滚利放印子钱你知道吧?”
明珠很害怕地道“知道,知道,太吓人了,求老爷不要这样啊!”
宇初不饶她“你求我我算了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明珠再冷哼一声“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再得理不饶人,我可破罐子破摔了,钱没有,人没有,要命有一条。”
还玩瘾了啊。宇初道“本老爷钱也要,人也要,命也要,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明珠打个呵欠“不好玩,我不想陪你玩了。”
“……”宇初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怒喝一声“傅明珠!”
明珠哈哈大笑起来,愉快地在床打了两个滚之后,毫无预兆地睡着了。
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你以为她很老实吧,实际蔫坏蔫坏的,宇初心有不甘地对着明珠虚点了几下,心满意足地睡了,心情真是好啊。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次日,宇初照例是早早起身外出理事,明珠睡到日三竿才起来,慢悠悠地吃过了早饭,再把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的,问郑嬷嬷“嬷嬷方才是说,昨天闹腾的那件事和朱长生有关系,是他给尹婆子的干儿子支的招?”
郑嬷嬷道“尹婆子的干儿子昨天最先是去找的他!虽然没听见他们俩具体说什么,但人出来之后去联系和耿嬷嬷一批出宫的人了,接着是闹事。不是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呢?”
“好。”明珠点点头,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天她拿朱长生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