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听说真正要见她的人其实是江珊珊,由不得地笑了:“是她想见我啊?也好,让她进来吧。 http:/”
她和江珊珊迟早都会有对决的这一天,从她弄出滴露锅的那天开始,她就等着江珊珊找上门来。因为她知道得很清楚,那个锅的确就是江珊珊自己弄出来的,江珊珊一定很不服气,想要解惑,那就只有来找她。而她,并不惧怕江珊珊。
明珠在繁英堂见的江珊珊姐妹俩。她故意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走过去,彼时江氏姐妹俩正各怀心事地坐着,彼此间并没有交流。
江琳琳最先站起来给明珠行礼问安,江珊珊则是不情不愿的,眼底的愤恨藏都藏不住,还带着一股子嚣张。
明珠坦然受了她们的礼,懒洋洋地一笑:“坐吧,听说你们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准确地说来,是我要见你。”江珊珊精心装扮过了,然而粉扑得再厚也掩盖不了她眼底下的青痕,她的唇角也有些发肿,似乎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她仰着头抬着下巴,不想在明珠面前堕了气势。
江琳琳匆忙拦住江珊珊,微笑着道:“叨扰王妃了,是我二妹妹她有点想不开,非得闹着要见王妃,想和王妃说几句话。我做姐姐的不放心,怕她闹出笑话,只能陪着她来。”
明珠听出了江琳琳的推脱之意,也明白江珊珊为什么会让这位已经出嫁的胞姐陪着她来。江珊珊生怕她被自己扣押下来丢了性命,所以想要借吴国公府的势力避一避祸,真是可怜啊,这种事难道不该是长兄长嫂陪着来更合适吗?居然都沦落到要靠出嫁的姐姐了,可见江珊珊在家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明珠心里爽得很,虚情假意地道:“真是可惜,我没有姐姐,不然也一定会这样疼我。”
江珊珊没闲心和明珠扯这些,直截了当地提了要求:“我有几句话,想要私底下和王妃说,请王妃屏退左右。”
郑嬷嬷等人闻言立时变了脸色,这太危险了!江珊珊现在最恨的人就当属王妃了吧,留她和王妃单独相处,莫过于将王妃往悬崖下推啊。
明珠以手撑颌,好奇地看着江珊珊:“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答应你呢?”
江珊珊冲着她露出一排白牙:“你不敢了吗?就冲你这点胆识,你也配?”
江珊珊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明珠知道江珊珊是什么意思。江珊珊是说,她的胆识不够,不配宇文初,不配做这个英王妃。
明珠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轻轻一挥手,示意郑嬷嬷等人退下去。
郑嬷嬷急道:“王妃,不要中了激将之计!您是什么人啊,她又是什么人啊?何必拿玉石去碰瓦砾?”
明珠沉了脸:“我让你们退下!”这不是赌气,而是她和江珊珊之间的较量,无关家世容貌和年龄,而是气度胆识决心意志之间的较量。她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就有这个准备,区区一个江珊珊她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其他人?
郑嬷嬷没有办法,只好率众退了下去,因为不放心,就让冬蕙守在门边,叮嘱道:“你仔细关注着,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赶紧冲过去,别怕把她给打残了,殿下和王妃都会为你撑腰的。”
冬蕙应了,果然门神一样地站在了门边。
江琳琳有点害怕,犹豫着不肯下去,她轻声劝江珊珊:“二妹妹,你要想清楚啊,可千万别冲动啊。有话咱们好好说啊。”
江珊珊不耐烦:“姐姐快出去吧,我有分寸。”
江琳琳没有办法,只好也退了出去,出于和郑嬷嬷同样的担心,她也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在门口站住了,侧着耳朵想听明珠和江珊珊在说什么。
繁英堂的门大敞着,冷风从外头刮进来,把屋里的热气顷刻间就吹散了,但是明珠和江珊珊都不觉得冷,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怀里揣了一把火,都是仇恨之火。
江珊珊最先开口:“傅明珠,你太过分了。”
明珠轻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究竟是谁过分了呢?她前世时从不曾对不起江珊珊,江珊珊却害得她家破人亡;重生后她也没有对不起江珊珊,江珊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陷害于她,她若不还手,她就不是傅明珠,若不还手,就枉费了这重生的好运!
江珊珊咬了咬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明珠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谁和她是同根生的了?莫名其妙!
江珊珊见明珠不说话,就又道:“我知道你的秘密!”她这话说得小声,眉间却含着一股子逼人的盛气和莫测高深。
明珠本能地捏紧了帕子,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又放松自如了,她的秘密,她没有说出来过,谁能知道!光凭猜测就可以么?当然不可以。最聪明如宇文初,也不能猜到,区区一个江珊珊算什么!她似笑非笑地问江珊珊:“每个人都有秘密,说说看。”
江珊珊狰狞地道:“我曾经以为,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塔吉锅的秘密,然而你也知道了,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还要否认吗?傅明珠!”
塔吉锅是什么东西?明珠想了片刻,猜着江珊珊大概是指滴露锅,原来滴露锅又叫塔吉锅,好奇怪的名字,听着并不像是本土的人会起的正常名字,倒像是海外的奇怪名字。那么,江珊珊知道怎么做透明精巧的玻璃制品和香胰子,又知道塔吉锅和床弩,精通乌孙语,莫非她也像她一样,遇着重生之类的奇怪事了?但显然,江珊珊的经历远比她更复杂。
江珊珊见明珠低头思考不说话,自以为抓住了明珠的小辫子,越发得意:“你早说啊,我们俩只要联手,这天底下谁会是我们的对手?”
她们俩联手,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是她们的对手了?明珠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人得有多狂妄啊!她以为这天下是随便几件超前厉害的东西就能改变的?谁给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