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高大男人,脚上踩着一双软萌的可爱小猫拖鞋,就这么轻车熟路地“登堂入室”(字面义)。
洛谙摸了摸下巴。他俩好像没有熟悉到,可以互相到对方家里做客的程度吧,这孤男寡女的,啧。
将门关上,她也跟着往客厅走,打算给客人泡个茶什么的,毕竟人家上门做客,总不能太失礼。
结果刚转过大理石屏风,就看见,一片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前,客厅中央,“客人”正坐在一张藤椅上,在行云流水,技艺无比技艺纯熟地,泡茶。
男人穿着一身卫衣,本是极为休闲的打扮,现在坐于茶几前泡茶,反倒有些仙风道骨后的返璞归真,不拘泥于外表的形式主义。
但洛谙觉得,什么返璞归真,什么气度不凡,都没有时初礼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令人心旷神怡——鬼斧神工,明眸皓齿,绝色当如是啊!
好吧,她就是这么肤浅。
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好像是主人,他才是客人吧,这客人怎么自己泡起了茶。
但他可真好看啊,刚回过神的洛谙,又一次被男人的美貌所吸引。
一年多没见,他的变化,好像有点大。
刚才男人进门,只看见他的头发似乎长了不少,现在他坐着,洛谙才发现,时初礼竟然是天然卷。
以前头发短,并不明显,现在长了以后,柔软的头发乖顺地趴在头顶,舒服地打着圈,毛茸茸的,有种想让人摸上去的冲动。
曲起两根手指,互相摩挲,紧接着握紧拳头,将指尖的些许痒意,藏在手心,洛谙抬步朝着茶几另一面的椅子上走去。
“试试看。”洛谙坐下时,时初礼就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对面。
洛谙看这人不紧不慢的样子,也不说来找她的意图,便也跟着他的节奏,安心品起了茶。
“什么时候开始喝茶的?我记得你以前好像爱酒和咖啡多一点。”时初礼拿起一边的手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慢哟哟地问洛谙。
他的声音和说话习惯,好像一点没变,永远这么温和,闲淡。
“嗯?你还记得我以前爱喝什么?”
洛谙有些讶异于这人对自己的习惯,了如指掌,毕竟,他俩以前,其实并没有多熟悉。
可她却忘记,即便不甚熟悉,即便一年多未见,她还清楚记得他的说话习惯等。
“嗯,之前看你喝酒还喝得蛮凶的。”有一次,她醉酒,还是他送她回来的,不过,这话他没有说,以免女孩尴尬。
想到这里,时初礼抬起茶壶,又给洛谙添了些茶。
洛谙礼貌地双手捧了捧茶杯,转眼却盯上时初礼的手。
修剪干净的指甲,被热茶烫的略发红的指尖,握着茶壶把手的修长手指,白皙的指关节下青色的纹路清晰可见。
无论哪一项,都是手控人的福利!
刚才她其实就注意到了,泡茶的时初礼,不仅人好看,手更是像温养了许久的玉器,倒显得她这套茶具,配不上这双手了。
可惜,那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吧,洛谙便也克制了一回。
但现在,手都伸到自己面前来了,再不看,她还是人吗?
感受到女孩直勾勾的眼神,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却更欲盖弥彰,时初礼嘴角悄悄噙了一抹笑。
不过……时初礼给洛谙倒完茶,就将手收了回来。
现在他没名没份的,不能给她多看,看多了,也就不新鲜了,得保持一点神秘感才是。
洛谙看见眼前的手飞了,有些遗憾地咂咂嘴,拾起茶杯,凑近嘴边吹了吹,掩饰自己。
回过神,她想起还没回答时初礼的话:“年龄大了,以前老爱喝的甜品,现在觉得有些过于甜,反倒是曾经觉得苦涩的茶,香甜了起来,而且据说,茶养人。”
“还真是,变化挺快啊。”时初礼略有些遗憾地,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洛谙道。
听着这略显遗憾又欲言又止的语气,洛谙眨眨眼,知道他话里有话,便也给他垫话道:“怎么?喝茶不好吗?”
“喝茶也不错,毕竟我跟着祖父耳濡目染,也有二十几年,我想你应该找不到比我好的茶艺师傅。”
时初礼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神色更加温柔起来,一双眼睛盛满的溺意,让洛谙有些回避地又一次端起了茶。
“不过嘛,我之前特意学了咖啡拉花,到目前也算学有所成,却不知道谙谙不喜欢喝咖啡了。”
说到后面,语气明显是有些委屈的。
洛谙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嘴巴快过脑子,连忙安慰男人道:“我还是很喜欢喝咖啡的,只是现在喝得少,不代表不喝了。”
等说完对上男人含笑的脸,洛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住口,呃,继续喝茶。
大脑无法思考,无法判别时初礼说这话的用意,只能回避,等晚上复盘的时候再说吧,洛谙鸵鸟般地想。
“好,一定有机会的。”时初礼不敢逼得太紧,转移了话题,“快中午了,出去吃饭么。”
时初礼抬起腕表,给洛谙指了指时间。
洛谙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十一点半了,该出去吃饭了。
但看了一眼自己今天随便套上的宽松牛仔裤和t恤,洛谙觉得就这样出去,好像有点太不礼貌了。
“那个,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很快的。”洛谙边说边起身,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
“嗯,不着急,我也不是很饿。”
洛谙对上时初礼的笑脸,有些放下心来,但又觉得,他的那个笑容,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走到衣帽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洛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不是,她之前是要拒绝他来着,现在怎么发展到要一起出去吃饭的?
等等,先看看她手机上的那条消息还没发出去吧。
掏出手机,果然就看到了草稿两个字,里面写着:【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了朋友】……
万幸万幸,还没发出去,如果发出去了,她现在又接受,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