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霆带着给姐姐的礼物赶回来。他没有参加秦婉和涂子越的婚礼,这场婚礼是姐姐步入泥潭的仪式,不值得庆祝。
经过走廊,秦霆和气势凛然的伏云攸相撞。
他手里的礼盒掉落在地上,漂亮的水晶球被摔得粉碎。
那原是一颗成色极好工艺上乘的天然聚宝盆红幽灵水晶球,红色的内部物质仿佛一朵绚丽夺目的红玫瑰,现在仍可从四分五裂的碎块中依稀可见瑰丽的内部物质。
这或许算不上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可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物什,而且是秦霆正兴致勃勃要送给姐姐的礼物,这便成了无价之宝。
秦霆眼底阴霾肆掠,虽没有发作,可残忍的想法却已经在平静的面色之下成形。
摔坏了姐姐的礼物,她必须要付出代价。
伏云攸对上他阴鸷的目光不由得皱眉,正收敛旁若无人的气势准备道歉,对方却似乎豁然开朗,变得温和无害。
是了,他有一双温柔得恰到好处的桃花眼,和一对漂亮的虎牙,笑起来十分好看。
掩藏起危险的讯息 ,像天真无邪的狼崽子。
伏云攸愣了愣。
她见他和新娘有几分像,又出现在涂家的别墅里,大概知道他是秦家的人。
秦霆不辨喜怒地问她,“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伏云攸皱眉,“抱歉,钱我会让人赔偿给你。”
秦霆的平静给她莫名的危机感,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秦霆看着她高高在上的样子,笑了笑,“当然。”
他不追问也不纠缠,无所谓地转身离开。边走边和手下人打了电话。并继续去找姐姐秦婉。
他虽然不满意涂子越以及这场婚礼,但姐姐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应该献上自己的祝福,愿她健康平安,喜乐常在。
至于这个摔坏姐姐礼物且自以为是的女人,会得到应有的惩戒。
伏云攸和白莹熙告别后便打道回府。
但她坐的车出了涂家。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她,“小姐是否有伤心的事。”
伏云攸这才意识到这人并不是他们带来的司机。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当然,我是涂家的司机,您的司机刚刚被人劝了酒,夫人特地吩咐我送您回去。”
这显然是谎言。
她的司机不可能不懂这点规矩,即便真的喝了酒,伏夫人让自家司机送她回去,也不会不和她打招呼。
伏云攸深深地看着驾驶座,“这话听着是没问题。”
“是的,小姐。”
伏云攸皱眉,“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我受人人之托照顾您,见小姐心情不好,送您去清幽的地方坐一坐,放松心情。”
车速很快,伏云攸看见对方握方向盘的右手虽然带着手套,可手套下的手却有异样,那只手是义肢。她目之所及没有防身工具,手机也没有信号,一时没办法求救。
再者,她实际上并不为此感到慌乱和害怕。如果她被伤了,这人及其背后的人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待车停下。
伏云攸被礼貌地请下车。他们在一个废弃的地下车库,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和烦人的灰尘。
男人带着眼镜,仅借着车灯的光线并不能看清他的长相。他递给伏云攸一条领带。
“把眼睛蒙上。”
伏云攸丝毫不慌,虽然嫌弃却也照他说的做了,系上领带蒙住自己的眼睛。
那领带上面残留着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和走廊上那男人身上的味道相近。
原来是他。
因为什么?
一颗廉价的水晶球吗?
男人检查了领带,又用力系紧。随后押着她往前走,上了楼,在楼道转来转去,最终她被推进一间不知名的空房间。
确保将她彻底困住,男人便关上门离开。
牧宜年和沈晓芮回到家中,听说伏云攸没有回家,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不由得担忧。
沈晓芮坐立难安,“这么晚了,云攸会去哪里?”
牧宜年坐在沙发上不由得烦躁地打电话让人找伏云攸的下落。
今天伏云攸的意思是要他和沈晓芮分手,不排除伏云攸拒绝联系是变相施压。伏云攸不满,或者出了什么事,伏家不会放过他和牧家。
“云攸会不会去了她堂叔家里,今天他们也来参加宴会了。”
牧宜年沉吟片刻,对沈晓芮安慰道,“你别担心了,有保镖在身边,她不会有事。”
“可是,她如果不想回来我们怎么办?”
他们真的要分手吗?
沈晓芮紧张地看着牧宜年。
牧宜年闻言不由得愁眉不展,“我们暂时答应她吧,以后再和她谈条件。”
沈晓芮对他的答案有些失望。
不过,这不是早就注定的结局么,他们没办法违抗伏云攸。
说来可笑,她是伏云攸唯一的好友,牧宜年是伏云攸名义上的丈夫,虽然伏云攸对他们很好,可他们本质上却像是伏云攸的终身家仆,伏云攸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见沈晓芮面色不佳,牧宜年连忙又去哄她,“晓芮,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沈晓芮不由得泪光闪烁,“我明白。”
牧宜年不由得心疼,抱着她温柔道,“好了,我们不管她了。我们回房间休息好吗?”
两人随后回房,果真将伏云攸抛在脑后。
伏云攸被困在一把积灰的椅子上,房间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光线,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她可以确定那个带她来的人已经离开了。
她试图挣脱绳索,可直到精疲力竭仍旧徒劳无果。
她很讨厌这个散发着颓败之气的黑暗空间。
这时候,她不由得想起商宁,那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女人,曾经被她困在陌生的地方,求救无路。
她现在同样为人所困,她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把她困在这里想做什么,如果没人来救他来救她,她也无力逃离这里。
原来这就是身作鱼肉,为人刀俎的感觉。
并不可怕,但令人厌恶。
她喜欢商宁。
商宁的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宁静。
商宁不怕她,也不怕伏云深,不管是她还是伏云深都可以主宰她的命运,她却未曾在商宁身上看到敬畏之心。
但她分明不爱伏云深,却又那样温柔且认真地待他,看不出一丝违心的成分。
伏云深也是个怪人,他怎么会那样紧张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伏云深管商宁叫“阿宁”,阿宁,这名字有种美好的孤独感。这两个人都是怪人。
都莫名对她充满吸引力。
什么时候,会再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