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京城,铁帽子胡同。
我大清时,这里就是数个世袭罔替的亲王的居住地。
后来,成了四九城的一部分。
这里用戒备森严来形容毫不过分,每家大院的门口,都站着两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士。
而院子里,也有一排营房,驻扎着至少一个班的士兵。
五号大院,据说曾是前朝礼亲王代善的府第,不过现在,他的主人姓朱。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映在古色古香的瓦楞上,泛出幽静光芒,仿佛在诉说这条胡同的古老与沧桑。
一辆红旗9suv驶入胡同后便减下了车速,司机开得很小心,似乎怕发动机的声音惊扰了两边的住户。
至于喇叭,那是更不可能摁了。
红旗驶到五号大院前,已看清车牌号的卫兵连忙摁下了开门键,并对车内的人行了个军礼。
红旗开进车库,里面已停了几辆小汽车,都还有点档次,但却没有一辆时俗所谓的豪车。
在车库停稳后,从驾驶室和副驾下来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男青年,正是在伦贝尔市出现过的豪哥,鲤鱼眼查过他的底细,真名朱士豪。
而这个大院,正是他打小就生活着的家。
“哥,为啥不让我打电话告诉爸妈,好让他们早一点高兴。”
青年女孩英姿飒爽,短发,t恤,牛仔裤。
“朱莉,这事儿得让咱妈有了过渡心理,否则要是当场抽过去,你敢担责么?”
原来女孩儿是他妹妹,闻言后偷偷吐了一下舌头:
“那你怎么给他过渡?”
“临机应变啦!”
朱士豪把车钥匙套在食指上,不停的甩圈。
他们一进前厅,爷爷的卫士长崔明久从里面出来:
“呀嗬,小豪,小莉来呢,看爷爷呢?”
朱士豪:“对,崔叔爷爷还好吧?”
“唉,首长年纪大了,一天不如一天了。”
崔明久四十多岁,身着军装,看他军衔,居然是两毛四。
“那我们马上就去,我爹妈回来了吗?”
朱士豪问。
“也才刚下班,在后院首长那里哩,你们先去,我安排一下值哨的事儿。”
“崔叔忙去吧!”
朱士豪兄妹赶紧往后院跑。
一间精致素雅的卧室,一位白发如银的老人正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回忆着那遥远的过去。
旁边有医生和护士在忙着,给老人做常规检查,而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女也在轻声的问候什么。
“爸,妈,爷爷还好吧?”
朱莉轻脚轻手过去,抱着中年女子的胳膊问。
这中年夫妇正是他们的父母,男的叫朱圣非,沿海某市的市首,女的叫常翊君,却是京城陆军医院的副院长兼京都医大的教授。
中年夫妇看到他们来了,点点头,这时椅子上的老爷子睁开眼,眼睛虽然有些浑浊,却绽放出一缕犀利的光芒,看到两个孙子后,就得柔和。
“小豪,小莉,你们舍得来看爷爷啦!”
朱士豪赶紧半跪下给老爷子捏腿:
“爷爷,这不很忙么,我要不去干点正事儿,你老可要打断我的腿哩!”
“哦,说说干了啥正事儿?要是说了假话,爷爷我照样打断你的腿儿!”
“我这不是在读博么,主攻国际关系,哈哈,现在我的思考力可是越来越好啦!”
“也好,如今咱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关系还需要更进一步呀,朋友是不少,强敌也不少哇!”
中年男子忙道:
“爸,你别担心,相信这一届的领导集体,国家肯定会获得最后的成功的。”
老爷子点头,看到女孩:“小莉,你进京大一年了,学业咋样?”
朱莉傲娇的说:“爷爷,当然是步步高啦,本宝咋个说,也不能坠了爷爷和咱老朱家的面子不是?”
老爷子点头:“好好,乖孙女。”
旁边的医生道:“朱市,常院,老首长该休息一会儿啦,等会朱首长他们来了,可能还要耽搁一会儿。”
朱圣非点头:“爸,我们就先告退,等大哥他们来了,再来看你。”
老人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右手费力的抬起挥了挥,于是四人轻轻的退了出来。
话说这朱老爷子朱云龙有三子一女,这小儿子朱圣非出生时,他已五十多岁了,算是老来得子。
他的老伴二十年前就病逝了,但这老头能活,从战火硝烟年代走过来,一直到现在,虽然尽显老态,精神不佳,但思维却多数时候是清晰的。
他是朝廷第二届大佬中排位第三的兵部大臣,威名卓着。
如今他的长子朱圣文也已入阁,在大佬中排名第四。
次子朱圣武却继承了他的衣钵,在军中发展,如今是北部战区的首脑。
他家老三是女儿,名叫朱瑛,却在军事科学研究所里搞研究。
这是他老朱家的第二代,至于第三代第四代就较多了,其中朱圣文的大儿子只比朱圣非小一岁,他的大孙子也只比朱士豪小一岁。
所以这朱家,可是枝繁叶茂,四海开花呀。
这天下,还真难有什么事儿是老朱家搞不定的。
唯一有一件让他们深憾的事,那便是二十多年前,朱圣非的双胞胎儿子之一,也就是朱士豪的弟弟,在王府井逛灯会时给丢了,当时几乎发动天下之力,也没找到。
朱圣非在大院里是有自己的房子的,他们回到自己的住处,也自有勤务员上茶水来。
“爸,妈,我看爷爷的状态不大好啊!”
朱士豪喝了一杯水后抹着嘴巴说。
朱圣非道:“都九十六的人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朱士豪道:“爸,要是爷爷走了,咱家会有影响吗?”
朱圣非道:“这还用说吗,哪朝哪代,这权力上的事儿,明里暗里,都是刀光剑影呀!没有你爷爷撑着,肯定有许多明枪暗剑向他们投掷过来的。”
朱士豪:“大伯不是在阁中吗?还有二伯在战区,我们朱家几人为国,一心为公,民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立得端行得正,又有何惧?”
朱圣非道:“说倒是这样说,不过朝中政争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王安石,于谦,他们中行得端坐得正么?”
朱士豪道:“那咋办?大伯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就是希望老爷子多撑几年,让我们的基础更牢固些罢了,可是,唉……”
朱圣非长长叹息,这岁月不饶人,谁也拧不过自然规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