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后,陶桉和江年等人很快到达交接点,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因为加拉加斯答应派3架直升机过来空运医疗物资,所以他们开了3辆车过来接应,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找货车,不过这3辆也足够装下了。
到达接应点后,维和成员依次下车等待空运机的到来。
陶桉下车时,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她颤抖的迅速抓住车门才没让摇晃的身体倒下。
一旁的维和队员看到,立即关心的问向她:“marine,你没事吧?”
陶桉缓了缓神,摆摆手,调出笑容朝他道:“没事。”
随即关上车门,撑着伞朝江年等人走去。
直升机准时到达了交接点,江年和陶桉朝他们礼貌的打了招呼,并表达了谢意,大家七手八脚的迅速转运搬卸,将一箱箱医疗物资装进车里,尽最大速度让它们减少雨淋的时间,提高效率。
这些医疗物资对那些挣扎在痛苦中的伤员来讲,比什么都重要。
很快,一箱箱物资被装进了车,陶桉松了口气,再次朝空运人员道了谢后,跟着大家准备原路返回。
手上的伞柄突然变得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沉,陶桉瞬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视线模糊,紧跟着就倒了下去。
“marine!”有队员看见,急切的叫道。
身体还未接触地面,就被强有力的手臂托起,江年及时赶到她身边,嗓音着急低沉的问道:“你怎么样?”
陶桉已失去神识,迷糊中看了眼上方男人的样子,然后就昏了过去。
江年紧皱起眉,抱起她快步走向最近的一辆车,在队员帮助下迅速坐进了车内。
“把暖气调高。”他朝前面驾驶座道。
“是,队长。”队员忙不迭的调着车内空调,尽快让温度暖起来。
陶桉的手臂垂在江年身侧,头沉沉的靠在他的胸膛,紧闭着双眼,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她的脸几乎没有血色,沁着凉,气色极差,有雨滴滑在她的脸庞,打湿了她耳边的发,和他的上衣。
江年从车门储物格中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掉头发和脸上的雨水,车后座的另一侧位置被箱子占满,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调整她的位置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些。
空调开了一阵,车内温度迅速上升了好几度,可陶桉的身上还是很凉。
江年低头看着她,依旧皱着眉,朝驾驶座的队员问道:“空调还能再开大吗?”
“已经开到最大了队长,应该很快就能热上来!”
江年低头,“嗯”了一声。
半小时后,车子在营地帐篷前停下,江年掖了掖盖在陶桉身上的外套,车内温度高外面温度低,她出了些汗,现在身体虚得很,如果再被冷风一吹冷雨一淋,病情一定会加重。
掖好后,他朝前面的队员交代道:“尽快将物资送去医院,做好交接与清点,如果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
“是,队长!”
说完,他拉开车门抱着陶桉下车,快步进了帐篷。
“队长。”里面的队员见他回来迎上来道,看见他怀里昏迷的陶桉时,不禁惊愕,跟着来到床前询问,“marine队长怎么了?”
江年将陶桉轻轻放下,“可能是着了凉,快叫一位医疗队员过来。”
“好,我这就去!”队员说着,快速转身出了帐篷。
江年烧了水,又把角落里一直没用的暖风打开,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这样虚弱的陶桉,他还是第一次见。
方才她忽然倒在雨中的瞬间真是把他吓坏了。
自从回到委内瑞拉,陶桉就一直没有闲下来,东奔西走处理各种情况,应该没有好好休息过吧,是他疏忽了,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身心疲惫,何况不是军人身体底子的陶桉……再强,她终归也是个女孩子。
江年看着她,默默想道。
医疗队员很快赶到。
“麻烦你们了,她刚才忽然昏倒现在还没醒,你们看看她怎么样了。”
江年起身让出位置,朝前来的两名医疗队员道。
医疗队员点头应声,快速上前检查陶桉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两位医生交流着点点头,其中一位医生摘掉听诊器道:“江队长放心,她这是营养不良加上过度疲劳引起的低血糖,再加上精神过度紧张,染了风寒才会最终支撑不住昏倒,补充点营养,多休息就好了。”
江年听罢,“嗯”了一声,他看了眼陶桉,“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还是先叫醒她让她吃点东西再休息?”
“先让她睡吧,她应该是太累了,我们可以给她先输些葡萄糖,其他的等醒了之后再说。”
“好,麻烦了。”江年嗓音温淡道。
另一位医生摇摇头,“江队长别这样说,这阵子您和marine队长比我们都要辛苦!”她说着低头看了眼陶桉,染着关切继续道:“甚至为了救援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我们看了都很受鼓舞和感动,你们也要注意休息和自己的身体啊!”
江年唇畔微提,缓缓地笑了,“好,会注意的,谢谢。”
……
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雨声渐渐小了,雷暴也逐渐退去,云破日出,太阳终于赶走了这连绵了半月有余的阴霾。
陶桉醒来时,入目的就是撒入帐内的束束光辉,充满着朝气和生机。她缓缓抬起手臂,遮挡这许久未见让她不适应的阳光。
“你终于醒了!”
耳边很快传来陶含之的声音,陶桉偏头去看,对上她担忧关切的目光。
“我……睡了多久?”她问着,用力起身。
“慢点。”陶含之帮她靠向床头,“你昏睡了整整一天知道吗,听说你昏倒在大雨中后吓了我一跳,身体都支撑不住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陶桉淡淡一笑,“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你是受了凉又低血糖,情况很严重的。”陶含之严肃道,“如果让叔叔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还一直在背着他做这么危险的事,一定很生气。”
陶桉笑意微敛,看向她道:“堂姐,我生病的事不要和老陶说,至于其他的,我会找机会告诉他。”
陶含之叹了口气,“你啊……”
陶桉顺着阳光看向帐篷外,“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天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