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三声,对面才接听。
“江年。”乔欢的声音平和,沉静。
“你的任务执行完了吗?”
江年面颊和下颚微紧,“嗯,刚刚恢复通讯。”
“那你现在怎么样,安全吗?”
“一切都好。”他嗓音和语调有些低沉,微顿,继续道:“你的短信我收到了。”
乔欢浇着花的水壶缓缓停住,看着窗外染着阴霾的景象,眼神微滞,“我想表达的,你应该都了解了吧。”
“乔欢,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做的也远远不够,对不起。如果还有机会我愿意补偿,尽力给你更多。”
他的嗓音愈发低,近似低柔,毫不隐晦的挽留。
乔欢放下手中的水壶,微白的唇扯出一丝笑:“可是江年……你还能给我什么。”
江年眉头皱起,看着眼前晕着涟漪的湖面,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电话那端在沉默,乔欢兀自笑了笑又收起,“宠溺、安全感、惊喜还有浪漫,我都想要,可你给不了,江年,因为你从没爱过我。”
一滴泪从面颊流下,滴进花盆中,她的声音也染上了微不可察的哽咽,“至于关心,陪伴,惦念,你给得了我也可以给别人。”
“乔欢……”江年眉头皱的紧了几分,嗓音和情绪都有了波澜。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从没认真想过我们的关系、对我的感情,江南说得对,你不在乎感情,所以除了我也可以是任何人,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她的话音落下,沉默在电话两端爆裂,蔓延。
江年站在原地,握紧的手掌开始缓缓松散,他还是望着眼前那一片湖面,声音恢复了低淡和沉稳,只是掺杂着一丝极少出现的落寞,“我明白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心好像终于沉进了深海,乔欢望着窗外,景象更加模糊。
她松开咬的泛白的唇,自控的道了声“谢谢。”
泪珠跟着砸向叶片上,花盆里。
“对不起,如果有人可以对你更好……”
手机寸寸从耳边滑下,江年后面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也不想再听。在挂断的前一秒,她闭上了眼,最后轻轻道了声:“好好照顾自己,江年。”
……
两天后,陶桉回了国。
紧赶慢赶,终于在陶树生日的前天晚上回到了陶家。
既然要赔礼道歉,必须得有诚意,所以陶桉特意前一天晚上回来准备亲手给陶树做碗长寿面,以此表明她的心意和态度,再抓住老陶的胃,应该会事半功倍。
她提前联系了陶禛,让他负责将陶树带回家吃晚餐,并通知了Eiffer过来,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说话的力量,况且,有“准儿媳妇”在,陶树多少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给陶桉多点好脸色,或者少跟陶桉计较一些。
厨房里瓜果蔬菜都有,想必陶妈每日都在精心料理补换,陶桉拿出了番茄和肉,准备做她最拿手的番茄肉丝面,她知道这也是陶树最喜欢吃的。
Eiffer在厨房里帮她打下手,接过番茄冲洗,“这么用心,看来是想好好哄你爸爸了!”
陶桉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有点儿大,哄不好他有可能会埋怨我一辈子!”
Eiffer笑,将洗好的番茄递给她,“你今天是为这提前回来的吗,还是任务结束了?”
“基本结束,但还需要再观察留待几天,我抽空回来的明天晚上还要赶回去。”
Eiffer点点头,“这样。”
陶桉小心又细致的切着番茄,边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听我哥说前些日子你的摄影作品获了奖,还经常出差,应该挺忙吧?”
“还好,这几天稍微空下来了,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累,我也准备休息几天了。”Eiffer温声道,拿出些水果朝陶桉问:“削皮器在哪?”
“看看下面的柜子里有没有。”陶桉眼睛指了指一旁的橱柜。
“嗯。”Eiffer取出,略略冲洗了一下,开始给瓜果去皮。
灯光下,右手中指的戒指不经意间闪闪发着光。
陶桉看着,笑了笑,继续切肉丝,“事业直线上升,那感情和家庭呢,你和我哥既然决定不订婚了,那准备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没那么着急,怎么也得等冬天过去,天气转暖了再说,而且这段时期我们都很忙,总得清闲下来之后才有时间计划。”
陶桉努嘴点点头,“你们的事你们定我和老陶都不催,别让我们等太久就行!”
“关心我们还不如多操心你自己,怎么还单身呢?”Eiffer调侃道。
“……这说你们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陶桉说着,将食材收到盘中,看了看案板,“要不,我再炒个时蔬?光吃面好像有点寒酸了……”
Eiffer笑笑,“你是大厨,听你的。”
但陶桉除了做面好吃之外,厨艺相当一般,炒的菜甚至不能保证让自己满意,要不是觉得晚餐太寒酸,她是绝对没有自信端勺的。
陶禛在电话里说他们大概七点到家,所以陶桉掐点下的面条,正好盛出来后陶树和陶禛进了门。
陶树进门后,看了眼掌灯的餐厅和厨房,以为是陶妈在准备晚餐,就直接回了卧室。
陶禛默默笑了笑,来到了厨房。
“回来了。”Eiffer见到他,眉眼温柔的打招呼道。
陶禛点了点头,然后朝正在往面条上撒葱花的陶桉看去,下一秒,正好对上了她端着碗转身看过来的目光。
“可以啊,这么准时,说七点就七点!”陶桉朝陶禛笑道:“老陶呢?”
“卧室。他还不知道你回来了。”陶禛似笑非笑的看着陶桉道。
陶桉将面放在餐桌上摆好,然后解下围裙,“那好吧,我去叫他出来吃饭!”
卧房门没有被完全关上,陶桉抬手象征性叩了两声就推开,背起双手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陶树已经脱掉了外套,正在解着领带,知道有人进了屋,没反应也没回头,不温不火的道了声,“什么事。”
陶桉顺手接过他抽下来的领带,“没什么事啊,叫你出去吃饭!”
陶树闻言立即回头,表情一怔,入目的就是陶桉挂着温温笑意的清秀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