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旋不在意的摆摆手,“去吧去吧,顺便给我拿套换洗的衣服过来,知道我家在哪吧,密码还记得不?”
“嗯。”陶桉应声,不紧不慢的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又帮她倒了一大杯水放在床头,“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行动不方便就叫护士,明天我会尽早过来。”
“唉呀啰嗦,我知道……”
“明早想吃什么吗?”
“烤面包你还会吗,还有豆浆,香肠、培根。”
“……”陶桉无语,“这些你都想吃?”
左旋点头,“天天吃医院的营养餐我都快吐了,想吃点顺口的。”
“……行。”
陶桉妥协的应她,然后背起包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还是特意回身叮嘱了一句:“别乱动,早点休息。”
“行了行了知道,快走……真啰嗦!”左旋无情的吐槽了一句。
陶桉看着她抿唇笑笑,出去关上了门。
等到陶桉逐渐走远,左旋才慢慢收起笑容,面色逐渐凝重。
……
回到左旋的房子后,陶桉先洗了个澡,去去乏,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她的确很累了,飞了二十个小时赶来,然后就连续在医院陪护着左旋,处理公事,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也没时间倒时差,所以躺上床不久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陶桉起床做早餐。
还好家里炊具齐全,左旋想吃的虽然费事但在英国念书时都是她做惯了的,算是得心应手,大概八点左右就都弄好了。
左旋的衣帽间很大,大小姐的衣橱很多都是没拆标签的新衣服,好在她们两个尺码差不多,陶桉给左旋选了一套又找了一套自己穿上,然后就带上早餐回了医院。
上了三楼,熟悉的病房门敞开着,陶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狠厉毫无温度的男声:
“把她带到哪去了,你最好现在说实话!
我的耐心有限。
说!”
最后一个字冷到让门外的陶桉都感到一阵冷意,她听得出来,是祁言爵的声音。
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迈开脚步快速进了病房。
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两名护士正低头站在一旁微微瑟缩,男人拿着手机背对着她,周身萦绕着深深的怒意和冷气压。
陶桉看着空无一人的病床,皱眉问向护士:“病人呢?”
其中一位年轻的小护士声音怯懦的开口:“我们不……不知道,早上来查床时病人已经不在了……”
祁言爵闻声转过身,挂了电话,看向陶桉和她手中拎着的早餐和换洗衣物,情绪微微冷静了一些。
“你刚刚在跟谁要人?他带走了左旋吗?”陶桉问向他。
“不能确定,或许不是她。”祁言爵沉声道。
“谁?”
“我母亲。”
陶桉拎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朝他走近,“什么意思,你母亲对左旋做了什么,你为什么怀疑她?”
祁言爵眉头深锁,没有出声。
似乎一些疑惑慢慢解开了。
左旋突然受伤住院、她对刀伤的三缄其口、行刺的缘故和动机、祁言爵的低沉情绪和寡言寡语……
陶桉突然抬眸盯着他,眼神染上锐利坚冷,“上次找人对左旋下手的,是你母亲?”
祁言爵顿了顿,承认。
陶桉缓缓点着头,看了眼床上,语气也夹上冷意:“这次呢,是不是她?如果不是,还可能会是谁?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没有时间向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危。”
祁言爵皱眉沉声道。
陶桉盯着他沉默,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尽快找到左旋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她撤回目光,重新环视着病房,压下情绪冷静分析。
“床上有她换下来的衣服,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窗户大开外玻璃有擦拭痕迹,她应该是自己走的,故意趁无人的时候离开。”
陶桉说着,重新看向祁言爵,“她为什么要走,你至少得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从什么方向下手找她?”
祁言爵看着她,终于松口,“最近左氏家族内部出现危机,也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监视她,想伺机对她下手,以绝后患。”
陶桉听罢,闭唇牙齿重重的咬合,眼神最终凌厉。
也就是说,现在有两拨人都想对付左旋,一拨是祁言爵的母亲,一拨是左家人。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按你的计划找,我会联系微隐维和配合我寻找,随时保持联系。”
陶桉说完,径直转身出了病房。
离开医院后,陶桉先回了别墅,确定左旋没有回来就拿了车钥匙去了车库。
车库门渐渐升起,白色漂亮的法拉利慢慢出现在眼前,陶桉神情沉重的看着它,没想到第一次主动开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医院临近郊区,按照左旋的一贯行事思维,如果真的有人在跟着她,她一定不会引对方回城市方向。医院通往郊区有东、南两条路,陶桉联系了微隐维和三名成员与她在东南路口汇合,然后分道去找。
一路上,她一直在尝试打通左旋的电话,但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关了机。
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可能尤其是陶桉。
陶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动手给她一拳。
她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她一起想办法,如果是怕她担心或被连累,那现在的情况又能好多少?
陶桉想着,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用力,焦急、担心、恼怒各种情绪交织混杂,脚下踩的油门也越来越紧实。
她选择的向南方向有稀疏的人烟和建筑,方便迂回和躲藏,还能有落脚的地方,左旋伤势未愈不可能长时间移动,所以陶桉觉得这个方向可能性更大,现在不能确定的是她离开的时间和她是否驾车,所以很难估算她的行进路程。
开了一会儿后,陶桉觉得这样不行,就在前面出现的一家便利店处停了车,进去四处看了看后,拿了瓶水去前台付款。
收银是位淳朴的中年妇女,陶桉趁机向她询问:“您好,向您打听一下昨晚到现在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或者几个像我一样打听她的人?”
“好像……没有。”中年妇女回答得很诚恳。
“那附近有没有发生一些矛盾或冲突事件?”
“也没有”,中年妇女摇摇头,“我们这里是市郊,大多是行人路过,人少,很少有什么事发生。你在找人吗?”
陶桉付了钱朝她简单一笑,“没事,打扰您了。”
出了便利店,陶桉四处看了看,前面还有几户稀疏的人家和建筑,索性挨个去打听,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很快,打听完最后一家,仍旧一无所获。
陶桉按了按睛明穴回到车上,有些机械的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凉意顺着她的喉咙流下,全身都凉了几分,她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荒芜道路,无力和无措感渐渐袭来。
她不知道左旋有没有走这个方向,自己这么找是徒劳还是正确的。
不知道追她的有多少人,多少武器,身手如何。
不知道她现在的伤势如何,跳窗有没有碰到伤口。
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要去哪,有什么计划……
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陶桉眉头锁紧,闭了闭眼靠向靠背。
手机震动响起,她立即拿起一看,是祁言爵,赶紧滑动接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