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婉寒暄了一阵后,印千初将话题转移到了江年身上。
“顾姨,我今天来还想问问您江年的事。”印千初的语气突然认真了些。
顾婉了然的笑笑,这孩子她多少是了解些的,从小来江景园的多数理由都是江年,这次当然也少不了他的原因。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印千初没有直面回答,反问道:“顾姨,江年解除婚约后一直是一个人吗?”
顾婉闻言有些疑惑,“怎么这么问?”
孩子们的感情状况她并不完全知道,他们不主动说,她也不太方便问,大多数时间都只是提点而已。
“我这次回来后,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叫陶桉。”印千初直白道。
顾婉神情一滞。
“她前两天也去看了江年,我们在珠海有些接触,江年对她很不一般。”印千初语气有些不悦,继续道:“您有听江年提起过她吗?”
顾婉收了收搁在台面上的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年和桉桉……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方面,也一直没看出这两个孩子之间有这样的端倪,她一直觉得陶桉跟江南很投缘,关系更亲近些。
“在聊江年吗。”
江南端着果盘,另一手随意地插着兜迈上台阶进了花亭。
对话被打断,顾婉抬头看向江南,有些意外的唤了声:“小南?”
“妈。”江南温声应道,顺手将拿着的果盘放在台面上,“管家有事要忙,我就替他送过来了。”
顾婉点点头。
印千初也被他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思绪,她看向来到眼前这个气质越发成稳、气场也越发强大的男人,有一瞬间错愕。
随后,她起身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江南,原来你在家啊!”
江南顺势坐下,客套的笑,“确实好久不见了,千初。刚刚我听到你们在聊江年,和……陶桉?”
印千初登时微微皱眉,“你知道她?”
江南笑,看了眼顾婉,“当然。”
印千初看向一旁沉默的顾婉,意识到什么后问道:“顾姨,这么说您也认识她?”
“千初,其实……”
“陶桉和我们关系密切,她认识江年的时间不比你短多少。”江南接过话,看着她脸上还是客套的笑,语气自然而然道:“她也是我妈的女儿。”
印千初闻言,明显震惊的僵住了身形。
女儿……
难怪……江美一直亲昵的叫她‘桉姐姐’,难怪她说陶桉算半个江家人。
“那她……她和江年……”
江南收回目光,转而对顾婉道:“妈,您先去休息吧,我和千初聊聊。”
顾婉当然点头说好,交待江南好好招待印千初,让她别拘束多吃些葡萄,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顾婉走远的身影,江南转回目光朝印千初道:“我听说,你在珠海的某个晚上,设计了一场精心的表白?”
他问的不算直接,但语气说不上和善,印千初一下就听出来他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她咬了咬唇,承认。
江南盯着她,笑了笑,“你倒是真挺让我意外的。”
“我没有别的选择!”她的表情有几分被拆穿的羞赧,也有几分控诉。
“所以,你今天来这里,反将陶桉一军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么?”
她的私心再一次被直白的披露,印千初看着他,目光不退缩的恼怒,她支撑着自己的高傲固执道:“我只想知道,江年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江南从果盘中拿出两杯果汁,将其中一杯送到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直接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额外的关系你不是也猜到了吗?”
不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印千初的脸白了白。
“江年喜欢她。”
他一句话,给了她一个肯定到绝望的答案。
江南继续:“你知道他现在为什么爱穿七分袖吗,因为陶桉会习惯性拉他的手腕,长袖会让她拉起来不舒服。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调去北京分部队吗,因为陶桉在北京,他想离她……”
印千初闻言红了眼摇着头,打断他:“不!不可能……不会的……”
“和乔欢在一起时他总是很忙,而对陶桉他就会有更多的时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印千初有些失控的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说了!”
“因为他对陶桉的喜欢要远胜乔欢。”江南淡淡定定地说完。
“不可能我不相信,江年绝对不会!”印千初挣扎着情绪道。
江南似是嘲讽的淡笑一声,“千初,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你不懂他对陶桉的感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要其他女人。”江南手指搭着果汁杯,语气轻佻但又透着正色,“这一次你做的过分了,他虽然没有和你计较但不代表一直不会,从今以后你少插手他们的事,少去烦他,他或许还会对你有些好脸色。”
“不要,我不信!你别说了……”
印千初哭喊着起身,带着有些狼狈凌乱的自己转身跑了出去。
对一个人的痴恋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慢性毒品,如果没有对方回馈爱意的解药,那么结果只有两个:吞噬殆尽自己的感情,和戒掉。日复一日,痴恋他会让你活在自己虚构的梦里,憧憬着他和美好,束缚自己也束缚他的感情,你可以接受他不予回应,却接受不了他眼中有了别人。
可惜啊,从他不予回应开始你就已经输了,注定了这是一场单人独角戏,要想结束悲惨的结局,只能戒掉。
就像印千初。
但,真的爱了,即使清醒又怎么能那么潇洒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