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躺在干草堆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此时。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耳朵居然能听得见极小的虫鸣声。
甚至!
他还能清楚地听到几声来自前院的人睡觉的打鼾声。
鼾声不大,又被门外三月里的风吹的断断续续。
可朱椿听的却十分的真切。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朱椿眉头皱起,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定是前院那两个猪队友的鼾声无疑!
他依旧躺在干草堆里,眼睛盯着漏着大半个天空的房顶,昨夜在鬼市的经历跃然眼前。
可对于自己身体的反应和变化,朱椿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他去了鬼市,在明月楼跟犁田英喝酒吃饭玩了一晚上,回来也就又睡了半个时辰,怎么现在一点不困也不累,还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精神好的很呢?
第二,他的听力怎么突然变强了?前院虽然不远,可也有十几丈。正常人的听力是听不到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喝了犁田英灵泉酒的缘故?
朱椿思来想去,昨晚就是吃了明月楼的菜,喝了灵泉酒,他的身体才有这样的变化。
并且,犁田英还跟自己说过,灵泉酒的功效。
现在看,自己体力异于常人的充沛,还有听力的大大提高 ,跟灵泉酒有很大关系。
跟明月楼的菜应该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朱椿抿抿嘴唇,眼角余光瞥到从鬼市带来的食盒,突然有了主意。
一会儿,让阿标和胡天禄吃了这些饭菜,不就知道了?
朱椿勾唇露出一抹笑意,为自己的机智暗暗鼓掌。
高兴之余,朱椿又陷入思考。
狮子山朱椿豪强集团已于昨日成立了!
阿标和胡天禄以后都能算作豪强集团的元老。
他们两个如果表现好,还要给他们发工钱。
毕竟想要马儿跑得好,就得给马儿喂好草!
可此时朱椿没意识到,他未雨绸缪要给阿标和胡天禄发的工钱,很大可能原本就是昨天抢劫的人家的银子。
当然。
假如豪强集团在朱椿的开拓进取、英明管理下,能快速壮大起来的话,那么他要给这两人画的饼就算是多少撒了点芝麻。
此时的朱椿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想要快速壮大豪强集团,必须招兵买马!
一共他们三个吊人,累死累活一天也抢不到几个银子!
那么,昨天自己信誓旦旦吹出去的牛,真就相当于放了个屁了!
更何况,那俩货根本不是真心归附,只不过是被自己吓唬到了而已。
一有机会,这俩人就得跑!
不行!
男子汉大豆腐,必须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砸在地上也得是个坑!
作为大当家,说了要带他们发家致富,吃香喝辣,就要做到!
可眼下怎么办呢?
老子再牛逼也是一个人,孤掌难鸣!
怎么办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我朱椿扎根狮子山,打家劫舍发展事业呢?
朱椿摸摸鼻尖,想着办法。
突然!
他眼前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想到办法,心情也随之大好。
他“蹭”一下起身,抬腿往前院走。
路过一个残缺的月洞门,又绕过一道没有葡萄的葡萄架子,三两步来到前院门口。
“啪”!
一脚把剩下的另外一张门板踹开。
好一个土匪做派!
此时,吓得还在睡梦中的胡天禄一个激灵,“谁?谁?谁!”
胡天禄惊恐地张开两条手臂胡乱挥舞,样子十分搞笑。
阿标被朱椿踹门板的声音、以及胡天禄的叫喊声吵醒。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睁开一条眼缝。
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头下意识撇到一边的暗影里,才看清是朱椿。
随即,昨天发生的一切立刻浮现在眼前。
哎!
还以为是做梦!
看来真的被绑架了!
阿标四下环顾,再次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忧愁地看着居高临下站着的朱椿。
胡天禄、阿标两人都不说话。
朱椿对他们两个属下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
尤其是那个胡天禄,本就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偷奸耍滑之徒。
现在上工第一天,就敢比老板起得晚!
长期以往,豪强集团还没壮大就嘎了!
朱椿黑着脸,决定拿胡天禄开刀,给他们两人一个教训!
只见他二话不说,抄起门口的一根老榆木棍子,朝着胡天禄身上就打!
“啪 !”
“啪啪!”
“啪啪啪!”
随之!
有节奏的抽打声,毫不意外地配以胡天禄的哭叫声、求饶声。还有山上的虫鸣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共同奏响了狮子山豪强集团的晨歌!
足足打了一炷香时间!
朱椿丝毫没觉得累!
阿标于心不忍,几次奋力劝解无效。
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心一横,往地上摆烂一躺,舌头往嘴巴外伸了伸,指着自己脑袋威胁道:“打吧,打吧!”
“连我也一块打死吧!”
“统共我们两人,你都打死了,你还是做你的秃头光杆土匪头儿。”
“看谁给你记账,看谁给你下山做买卖!”
“哼!”
阿标傲娇一哼,身子一挺,舌头再次伸出嘴巴外,随时准备咬舌自尽!
朱椿手拿榆木棍,见阿标这一番操作,懵了!
他真的懵了!
朱椿的性格最不受人威胁!
你越威胁我,我越打你!
有那么点“喊救命?!你喊吧!越喊我兴奋!喊破喉咙都没人救你”的意思!
但凡阿标的威胁换一个!
换成“我们都出身豪门,你打死我,我爹不会放过你!”,诸如此类。
那么,现在的胡天禄已经去地府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