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怅然:“没错。”
“这寺庙有古怪。”
“阿标。你那朋友十有八九性命不保,你别抱太大希望。”
朱标一听急眼了,“那怎么行?”
“增寿不能死!”
他可是徐达的儿子。
徐达一生戎马,跟在自己父亲身边。
此时,岳丈常遇春已死,北方暴元余孽还未清除彻底。
冯国胜等老将一个个都已老迈。
沐英被封西平侯,常年镇守云南。
自己那几个弟弟,除老二、老三已前往封地就藩,剩下那几个除老四之外,一个个体弱年幼……
而徐家的老大徐允恭和这个徐增寿,哥俩自小得徐达细心栽培,不仅勇武,用兵智谋更是颇得其父真传。
将来徐家这两兄弟都是可造之材,必然会继承徐达衣钵,成为我朝鲜有的一代名将。
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倘若让我朝最大的功臣徐达失了小儿子,他定然伤心。
自己岂会眼见徐增寿身陷囹圄,不去救呢?
权衡一番,朱标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大当家!”
“增寿必须得救!”
“你得帮我!”
朱标看向朱椿的目光熠熠生辉,沉着而又坚定。
朱椿心里虽眼馋那俩美人儿,可不想因此耽误自己的大事。
他并不想掺和此事!
但见朱标如此执着,不禁产生了兴趣。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为何非救不可?”
面对朱椿的追问,朱标眼神躲闪:“因为……”
“因为……”
半天,他没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朱椿没那么好的耐心,拍拍手又起身讥笑道:“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还去担忧别人?”
“又说不出个为何非救他们的理由!”
“怎么滴?你也跟天禄一样色欲蒙了心,看上那俩姑娘了?”
朱标一听急眼了:“你不要污蔑我!”
“谁看上他们了?我父母在家里已给我娶了亲了!”
“天禄也与增寿素来交好。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增寿送死!”
“你不出手相救,我们两个自己去救!”
“还说什么我们俩个是你的左膀右臂,你有拿我当你的兄弟?”
“兄弟求你办件事,你左右推脱。有这么做兄弟的吗?”
朱椿看着朱标急眼的样子,噗呲笑了 。
“兄弟?”
“你懂什么是兄弟?”
胡天禄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有点懵。
他自然是要帮着朱标的。
胡天禄挠挠后脑勺,站朱标一边:“为兄弟自然要两肋插刀!”
“要不然算什么兄弟?”
朱椿更加觉得这俩都是蠢蛋,忍不住轻笑出声。
“哈哈~”
“为兄弟两肋插刀?”
“为利益插兄弟两刀还差不多!”
朱标气急:“你!”
“天禄!我们走 !”
“跟他们拼了!”
“反正横竖是个死!”
不知怎么,一贯冷静持重的朱标异常冲动,或许是被朱椿淡漠的性子给逼的。
他拽起还虚弱的胡天禄,两人就要出门跟那帮和尚拼命!
朱椿急中生智,伸出腿将朱标、胡天禄两人分别绊倒。
“哎呦~”
两人同时跌倒!
朱标脑袋碰在门框上,扶着脑袋,只觉得天旋地转。
胡天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喊哎呦的就是胡天禄。
朱椿冷眼看着两人,不耐烦地开口:“救救救!”
“真烦!”
朱标一听朱椿答应救增寿,顿时眼睛亮了。
他顾不得揉搓红肿的脑袋,迈过地上抱着脑袋喊疼的胡天禄,一把抱住朱椿,动情开口:“谢谢!”
“谢谢你大当家。”
朱椿觉得十分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撇开脑袋,好不容易挣脱朱标的怀抱。
“哎呀,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你俩在这等着。”
“天禄照顾好阿标。我先出去看看。”
说罢,被吵得没有办法的朱椿越窗而出,往后院主院而去。
余下胡天禄惊愕的张嘴,半天坐地上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说什么?
让我照顾好公子?
公子是我主子,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只是他朱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朱标满怀希望地盯着那扇半开的支摘窗出神。
朱椿能找到增寿吗?
……
朱椿身手敏捷,几个跳跃就到了徐增寿三人先前待的那间禅房。
很奇怪的是,不仅侧院一个人没有,就连主院里打扫落叶的两个僧人都不见了踪影 。
他现在的耳朵极其灵敏,视力也比喝灵泉酒之前有了很大提升。尤其是黑夜里,这种变化尤其显着。
现在,不仅四五丈之内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听见。
即使在没有烛火的黑夜,四五丈内他也能看的清楚。
朱椿推了推那禅房的门,果然里边是用门闩闩住了。
他绕到后窗,支摘窗的叉竿还在。
朱椿手扶窗框,跃入禅房内。
禅房内的摆设跟自己之前被带入的那间基本一样。
只是……
朱椿用鼻子使劲儿嗅了嗅。
只是这间禅房,并没有血腥味。
由此可推断,阿标口中说的那位叫“增寿”的少年,应该还未遇害。
他仔细搜寻禅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寻找他一开始就怀疑的暗道!
果然!
在一张青砖垒起的土炕上,有几块是松动的。
朱椿跳上炕,一把掀掉上边的蓝色印花被褥,丢在一边。
将那几块松动的青砖一一拿开。
一张似井口大小的木板赫然出现。
撬动木板,木板下是一个四方的洞口。
这就是暗道无疑了!
朱椿目光闪了闪,看向那扇半开的支摘窗 。
忽的从炕上跃下,三两步走到窗前,拿掉叉竿,把窗紧紧闭上,又用叉竿封死。
又转过头看向禅房的那扇门,门闩确实插住了门。
外边的人进不来!
确保万一,朱椿又搬动房内的一块沉重的石桌,紧紧抵住门板。
又检查了其他的几个原本就封的死死的窗,才放心地拍拍手,心想: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就在此时,突然耳边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苍蝇!”
朱椿愕然 ,随之看着房内自由飞翔的那只苍蝇,轻嗤一声,“真他娘的打脸!”
说罢,朱椿不再耽搁。
快步走到炕前,往那井口纵身一跃,进入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