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朱椿给朱元璋一顿洗脑,朱元璋成功把自己pUA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信了朱椿的鬼话,认为水清无鱼,贪官素来是清理不干净的!
可也就是那么一瞬。
多一秒也不多!
朱元璋就回了神。
反应过来的朱元璋猛拍了一下朱椿的后脑勺,“什么狗屁怪论!”
“咱差点被你忽悠的上当了!”
“照你这么说,那皇帝就不管了,他贪让他贪?”
“那百姓怎么办?”
“那不是又回到暴元时候了?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交各种名目的税赋,流寇四起。”
“那咱的天下,能维持多久?”
朱椿被朱元璋一巴掌打的有点懵!
不过……
朱椿立刻反应过来,马上回敬了朱元璋几个脑瓜崩!
“啪!”
“啪啪啪!”
“敢打老子?”
“你胆子挺胖啊!”
“咱就问你!你是干什么的,你操那么多心?”
朱元璋灵机一动,抱着脑袋回道:“咱就是衙门的人!”、
这次,换朱椿傻眼了!
不会吧?
老子才抢了一单……
不!
是两单!
第一单抢的阿标和胡天禄,第二单下山抢了一户贪官。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买卖啊?
再说了,那户贪官抢了就抢了,怎么了?
他的钱财也不是正当所得,老子抢了又如何?
如果非说自己干了让衙门盯上的事儿,那就是抢了阿标。
阿标……他是无辜的!
至于胡天禄?
是!
老子是拿了他的银子,可他是“自愿”的吧?
他都是山寨的“三当家”了,他的银子就是老子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
朱椿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土匪”思维有何不可。
他眨眨眼,盯着朱元璋,问他:“你是衙门派来的?”
朱元璋也眨眨眼,想了想,眉头微挑:“你猜呢?”
朱椿愣住,朱元璋讳莫如深看着他。一大一小就这么互相盯了老半天,突然!朱元璋哈哈笑了起来。
他拍着朱椿的肩膀,安慰道:“看你吓得!”
“咱当然不是衙门派来的啊!”
“咱真的是失足掉下来的。”
朱椿:我信你个鬼!
紧接着,他又目眺远山,眼神悠远,“再说,你看你这山寨!”
他又转过头指着朱椿的家门口,“再看看你的家!”
“穷的叮当二响,别说一件像样的家具了,就连块门板都没有。”
“你这土匪当得……啧啧……”
“不好说!”
“真的不好说!”
朱元璋连连摇头,语气里居然被朱椿听出了同情的味道。
朱椿愕然,这也是开了眼了!
衙门当差的居然同情起我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了?!
这是同情吗?
这不是!
这是侮辱!
反应过来的朱椿,气得脸鼓鼓的,攥紧拳头,咬着牙,跺了跺脚吼道:“欺人太甚!”
他快走几步走到门口,指着简陋的大门,朝朱元璋解释:“这门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它是有门板的!”
“不知怎么的,昨天老子睡醒一觉,跟影儿去山上采药草的时候,就发现门板居然没了!”
“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生儿子没屁眼的偷了老子的门板!”
“哼!让我抓住,非把他屁股给他打开花!”
朱元璋嗤笑,心中暗自忖道:你那破门板?早让毛襄给你一脚踹山崖底下去了!
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他抚了抚胡须,假意安慰他:“好了好了!”
“就那两扇门板,咱来的时候看见了。”
“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兴许是山风大给你吹跑了呢!”
“行了行了,咱还有点事问问你。”
“你别总盯着那门板了。”
“你要帮了咱的忙,别说两块门板,咱都能带你去京城里头给你置办田宅。”
此时,朱椿似乎还没意识到,他跟朱元璋之间的关系,与之昨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日,眼前这个老头儿还是个“误闯仙境”的外来者,自己看他可怜将他收留。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是自己的入伙兄弟,跟阿标和胡天禄是一样的。
可不知怎么的,经过一天一夜的短暂相处,眼前这老头儿带给自己的感觉非常奇怪。
就像是……嗯?就像是自己的长辈。
他眼神里的迫切与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关心,都让朱椿觉得,他像是早就认识自己一样。
朱椿歪着脑袋审视着朱元璋,疑惑地发问:“置办田宅?你很有钱?”
朱元璋与朱椿一同进了门,一边走一边开口:“钱?咱没有。”
朱椿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嗤笑道:“没钱?没钱你装什么13?”
朱元璋愣住:“13?你是什么?”
朱椿懒得跟他解释,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心里想着:笑话老子穷?老子有的是银子!老子不露富就是了!还用你给置办田宅?老子随便拿出一张银票都够下山买田置地,做个员外了!
可哪有在这山上自在?
又清静又无人扰!
再说了,哪个土匪有把老巢建在闹市的?
啧啧~
这老头儿真是衙门的吗?
他劝我下山,又许诺给我宅子,会不会就是想替朝廷招安我?
不对啊?
老子统共穿越来没多久,还没干出一两件响当当的大事,怎么就被衙门盯上了呢?
此时,朱椿突然想到了朱标。
他蹙着眉头,又嚼了嚼嘴巴的狗尾草。
阿标下山去衙门搬救兵救人,怎么没一天这老头儿就来了家里?
还有莫名其妙清早就没了的刘鸡。
他真的被虎狼叼走吃了?
再抬起头看一眼朱元璋,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刘鸡的生死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处处都是蹊跷呢?
他不是要说要请教老子什么事儿吗?
那就让他说,看他玩什么花样儿!
想到此处,朱椿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前院的葡萄架下的石条凳上,突然冲着朱元璋笑了笑:“老头儿,刚才你说要问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朱元璋“啊”了一声后,摸了摸上嘴唇的胡子,眨眨眼。
朱椿又说:“问你呢!要问我什么,赶紧问!”
“你不是要给我置办田宅吗?”
“我想要!”
朱元璋窃喜,果然是孩子心性。
“是吧?在这山上风餐露宿的滋味不好受吧?”
“再说了,你小小年纪就干这营生,脑袋整天摔在裤腰上,你爹娘不担心你啊?”
朱椿摇摇头,“我没有爹娘。担心个毛线啊!”
朱元璋愣住,“没有爹娘?你孙悟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朱椿想了想,不知道该给他怎么说?
自己不仅没有爹娘,穿越过来就只知道自己叫朱椿,是个土匪。
其他一概不知!
可这话不能跟眼前这老头儿说啊!
总不能告诉他,老子是穿越者吧?
那他估计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吓懵!
要不就觉得自己疯了说胡话!
“我?自打记事儿起,就在这山上。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
朱元璋心里一紧,目光沉沉看向朱椿。
这孩子没爹没娘?
怨不得呢!
再看看他身上那身破烂的衣衫,朱元璋心里更加不落忍了。
“孩子,你受苦了啊。”
朱椿见朱元璋上当,摇着手反笑道:“哎呀~不苦不苦。”
“你快说,你要问什么事儿吧。”
朱元璋眼中眸光微动,心想:傻小子,第一个问题咱已经问完了。
咱就是想问你的身世,可你一句你没爹没娘,把咱整不会了!
这就无从下手了!
眼看第一个问题问不出个所以然,朱元璋又眨巴眨巴眼抛出第二个问题。
“是这样。咱昨天误食了你家的米汤,那不是闹肚子吗?”
“你给咱吃了一颗那个黑色的药片,马上就好了。”
“咱就想问问,那个黑色药片是啥?哪里能买到?”
说到这里,朱元璋目光灼灼,看着朱椿。
朱椿则是恍然,“喔~你是想问马丁灵啊?”
“那是影儿做的专门治拉肚子的成药。”
连朱椿都佩服自己信口胡说的本事。
估计这会儿犁影儿都不知道这黑色药片被朱椿赋予了“马丁灵”的称号。
“你要想买,没处买。”
“只有我这里有~”
突然~
朱椿灵光乍现,他急急地转过头,目光中满是希冀,“你想要?”
朱元璋忙不迭点点头,“嗯~要~”
朱椿又问:“你能买?”
朱元璋一看有门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买~你有多少咱买多少!”
朱椿突然不相信地看着他,撇撇嘴,“你不是没钱吗?”
“你拿什么买?”
朱元璋愕然,一时被问住了。
不过,很快!
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说辞。
“实话给你说吧,小兄弟儿。”
“咱是给衙门负责采买的。”
“咱是没钱,可衙门有钱啊?”
“咱就跟知府大人说采买军需,那他还能不批?”
朱椿明白了,“你是说,这药你是给军队买的?”
朱元璋猛猛的点头,“对!你不知道啊。魏国公徐达去年在山西与北元余孽大战,咱的将士们水土不服,患上了痢疾。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拉肚子拉虚脱而死的就有七万人……”
朱椿目光一凝,审视地看着朱元璋,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你你……你等会儿。”
“什么叫你的将士?”
“那是人家朱元璋的,好不好?”
“你一个当差的,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朱元璋才发觉自己失言,忙不迭改口:“咱大明,咱大明的将士们。一时情急说溜嘴了。”
朱椿却不依不饶,“你讲话小心点儿,这话要传到朱元璋耳朵里,你脑袋就没了!”
“你这是不臣之心,谋朝篡位!”
朱元璋愣住,愕然瞅着朱椿,“在你眼里,皇上就是这么个暴君?”
朱椿像不认识他一样,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
“你怎么了?活了一把年纪了,还问这样的蠢问题?”
“还衙门当差的呢!”
“你有没有搞清楚你刚才说了什么?哪个皇帝允许别人觊觎他的权利?”
“行了,你快接着说痢疾的事儿吧。你打算怎么替朝廷买?出多少钱?”
朱元璋见朱椿年纪不大却很谨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讨论,不禁又重拾刚才的话题。
他接着朱椿的话茬说道,“你想卖多少银子?”
“这个咱要回去之后,上报知府。由知府再上报朝廷,定下采买计划,再申请户部拨款……”
朱椿一听这么麻烦,摆摆手开口:“你直接说,能给多少钱?”
朱元璋话音一顿,转过身去看着远山,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咱要回去问一下知府。”
“你先跟咱说个价钱。”.
朱椿眼珠一转,心想:也是。不给你个报价,你怎么去上报?怎么申请军需拨款?
只是……朝廷的军队所需那可不是十万八万.并且药是个消耗品,并不是一次性神药,吃一次一辈子都不会窜稀。所以卖这个药的收益是可持续的!
这个买卖要是谈成了,那老子岂不是发财了?
可影儿妹妹怎么可能制出那么多成药?
怎么办呢?
他拧着眉毛,咬着手指努力的想办法。
坐在石条凳另外一头的朱元璋可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