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宁瑶姚听完贤妃的话后,顿时感到黯然神伤,许久不能回过神来,她思索片刻后说道:“姨母妃,您的意思是让我将宁瑶雪接到太子府邸去吗?”
贤妃也是无奈地解释道:“瑶姚,一切以大局为重,你就忍她一个月,她既不与轩昭成亲,也更不用对外承认她的什么身份。等春节过后十五元宵灯会,她一定是要出去逛庙会的。到时候,我找人来处理,让她消失的足够意外。”
宁瑶姚听后基本明白了贤妃的意思,便再次问贤妃:“难道说,这是你和皇上共同的决定吗?我刚回到太子府邸,就有这样的事情让我来安排,我既然做一日太子妃,太子府一日便是我的家。我的家里是不容许有小妾的,何况那个小妾还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与我之前有着敌意的人。您今日来太子府,想必也是皇上的意思,对吗?”
贤妃微微颔首:“是的瑶姚,那你在皇上面前可千万不要呛他了,姨母妃帮你解决。”
宁瑶姚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她晶亮的眼眸上下眨动着:“嗯,姨母妃,我知道了……”
“你这个孩子,还是有自己的小性子的。不过也对,自己的男人肯定不能被别的女人碰,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也是能够理解的。我就不进府去了,我这次出宫已久,现在该回宫了。”
话毕,贤妃就带着宫女和太监向着太子府外面走去。
当贤妃回到宫中坐下后,宁瑶雪不知从何处走了进来。贤妃看到她,也是头疼不已:“瑶雪,你坐下吧,我刚去过太子府邸了,也劝过太子妃了。侧妃的事她没说什么,也没说反对,不过要等到过完年再说了。”
宁瑶雪脸上没表露出什么,但心里却琢磨着:“好吧,要等到过年,反正再有三天就过年了!”
贤妃拿起桌边的书册,没再看宁瑶雪,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宁瑶雪见状识趣地说道:“好的,贤妃娘娘,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贤妃淡淡地轻笑一声,冷冷说道:“不麻烦,你进了太子府也就是我的儿媳妇之一。一家人不用客气什么,你和你的姐姐俩人到时候都是我的儿媳,到时候一定要相亲相爱才对。”
“是”,宁瑶雪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
可此时贤妃的眼底里却是闪过了一丝杀意,她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这种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在想什么。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轩昭与瑶姚夫妻俩恩爱异常。你一个第三者插足进去到底是想证明什么呢?到头来难看的和受伤害的不都是自己。
此时的太子府邸里。
王嬷嬷被轩昭叫到书房坐下后,轩昭微笑着道:“嬷嬷,您这些年身体可还好?”
王嬷嬷笑着说道:“托太子殿下的福,奴婢还能撑上个几年呢。”
轩昭坐在王嬷嬷的对面,一脸正色地对她说道:“我郊外有一处院子,里面我派一些丫鬟跟着您。等过完这个年,您就去那处院子养老吧!”
当听到此话时,王嬷嬷如遭到雷击一般,从椅子上起身:“太子殿下!您这是……”
轩昭清蓝的眼眸没有看她,而且垂下头冷冷地说道:“嬷嬷,你是府上的老人了,实不相瞒,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也说过,我和瑶姚的事情您不要插手,我自己会处理好。您住在我府邸里,为何几次三番都不消停呢?”
王嬷嬷摇摇头,她满脸无辜,眉宇紧簇:“殿下,可您的婚事是您已故的母后早就安排好的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再说了永宁公主和四殿下轩海……”
还没等王嬷嬷将话说完,轩昭却是一脸不悦道:“好了,姚儿和四皇弟什么事都没有。她做事很沉稳,如果你用平常心待她是不会有问题的。她和我早已是夫妻,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我怎么会偏袒宁瑶雪而伤害自己的妻子呢?您去吧,过完年我亲自送您过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听轩昭说完这些,王嬷嬷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差一点没能站稳。第二日王嬷嬷就生病了,但是否真的生病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又过了一日就到了大年三十,太子府邸的院子里里外外是热闹非凡,各色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甚是美丽,宁瑶姚看向轩昭:“走,我们也去看看!”
轩昭陪同宁瑶姚一起来到了太子府湖心廊桥之上,宁瑶姚晶亮的眼神注视着天空中的烟火,是那样的绚烂夺目。轩昭重新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宁瑶姚,说道:“瑶姚,我们重新成亲好不好?”
宁瑶姚有些不可思议,“啊?你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重新办婚礼?”
轩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上次让你受委屈了,我……实在是对不起。也是我不好,那次要不是文彻,我也不会那么仓促就……”
宁瑶姚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用不用,不过你可以和我签一份契约,干脆就三年为期。内容我来定如何?”
“三年的时间太短了!”轩昭着急道。
“契约时间到了,还可以再续约嘛!”宁瑶姚低着头,不敢直视轩昭。
“哈哈,那契约的内容由你来定没问题,不过这个时限嘛,就先定一百年吧!初二咱们去给我母后上香,由几位皇弟也一起见证一下!”
“你……”不待宁瑶姚出声,轩昭大笑着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就在这时,天上的烟火在他们二人的上方如同一朵朵绚烂的花朵在夜空中绽放,色彩斑斓的烟花与繁星点点相互映衬,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流星划破夜空。
翌日大年初一,宁瑶姚同轩昭一起进宫拜年。半路上遇见了淑妃娘娘,也就是轩烨的母妃。经过给轩烨治病和前线的作战,此时的淑妃早已对宁瑶姚没了往日的芥蒂,主动打着招呼:“瑶姚啊,你这一次从边关回来,感觉你清瘦了不少,不过倒是更显得你越发精神了啊!”
宁瑶姚笑道:“谢谢淑妃关心,是不是越发的有活力了呢?”
淑妃点点头:“对对,你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健康又富有活力,看起来就生气勃勃。看样子,人也不能太白了,还是略黑一些比较耐看啊!”
淑妃低下头,看着宁瑶姚手里牵着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瑶姚,这个孩子是?”
“淑妃娘娘,这个孩子是我领养的一个孤儿,他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他就随我姓叫宁小希!”
当宁瑶姚和轩昭二人参加完宫宴出来时,宁小希高兴地走上前对宁瑶姚说道:“娘亲!我这次收到了许多的压岁钱呢!”
宁瑶姚看着他笑着说道:“好,娘亲都替我们小希存起来,将来娶媳妇用,好吗?”此话一出,她自己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宁小希像是明白什么似的:“不要,我才不要娶媳妇。我要给娘亲买首饰!”
轩昭不解地问道:“为何啊,小希?”
宁小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天看到其他像娘亲一样的人,她们的头上都带了好多首饰,就唯独娘亲头上的发簪最小。而且我看娘亲的首饰匣子里面,也没有多少首饰。我要给娘亲买好多好多的首饰!”
轩昭此刻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脸瞥向一边,心中却是暗暗记了下来,心想“看来该是给姚儿好好装扮装扮的时候了”。
此时的太子府邸里。
萧枫将王嬷嬷拦住说道:“王嬷嬷,您老还是请回吧,太子回来的很晚,他很累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白天再说吧。”
王嬷嬷还是一脸不舍得说道:“萧侍卫,我是太子殿下的乳娘,你一个侍卫怎可如此对我说话。去帮我通传一下,我说两三句话就走。”
此时宁瑶姚也是在太子府转了一圈,发现轩昭根本就不在府邸时,连忙打到陈管家问道:“陈管家,太子昨晚怎么不在府上吗?”
陈管家摇摇头:“太子妃,太子殿下昨夜不是和您在一起吗?我昨晚就没有见到过太子殿下。”
宁瑶姚越发感觉到有些不安起来:“那王嬷嬷人呢?我想见见她。”
陈管家两手一摊:“昨晚我也没有见到王嬷嬷,她也不在府上。”
宁瑶姚越发感到好奇,她昨晚和轩昭分开后,就独自回了一趟公主府邸。她在那里还有一些自己晾晒的药材要收,她就带着宁小希回到了公主府邸,而轩昭说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和护送的侍卫回太子府了。
怎么这一大清晨,她来到太子府时却是不见了轩昭的身影。于是,宁瑶姚又来到轩昭的璟林苑,见到苑中地上却是一片的狼藉:“宁大小姐,你是不是想问,为何将你的所有东西都丢在院子里了呢?”
宁瑶姚闻声看去,才见到是一位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嬷嬷,她心里忽然明白那位贤妃说的轩昭乳娘,不会这个乳娘就是那个被宁瑶雪接回府邸里的王嬷嬷吧。
宁瑶姚在老妇人的身后,看到了坐着的宁瑶雪,她一切也都明白了。王嬷嬷见宁瑶姚不语:“为什么将你的东西扔出来,没有为什么。这个院子是太子妃住的,你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宁瑶姚没有生气,而是看向她们二人:“你就是王嬷嬷吧?我给你时间,请你来说明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否则,今天在这个院子里的人,谁都不能像无事人一样,就这么有恃无恐地走出苑子。”
王嬷嬷神情严肃,眼神冰寒地看向宁瑶姚:“哼,我先告诉你一件陈年往事听听。十六年前,张府大火,恰巧那天昭儿的母后回府中探望,可你的母亲在什么地方?想必她应该也没有给你提起过此事,那日张府的大火就是你母亲放的。”
宁瑶姚一头雾水,她看向王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十六年前,我的母亲早就嫁去了大楚国了,何来放火一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王嬷嬷没好气道:“哼,你以为这件事情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当年你母亲回北燕探亲,就顺路来了张府做客,那日听说你和小殿下定的娃娃亲作废后,你母亲就怀恨在心,才要放火报复的。我当时陪着皇后,她本来已经跑了出来,可是小殿下还在房中,王后又一次冲入火里救下了殿下,可是她却被掉下来的房梁要了性命。”
王嬷嬷恨恨地看向宁瑶姚:“你母亲得知,要将小殿下与宁家二小姐定娃娃亲,她才起了歹心想要加害王后。”
“你母亲当然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了,即便是告诉了你,你也可以说你不记得。可是我记得,有人记得。那天晚上张府的大火就是你母亲放的。”
您瑶姚神色坦然:“哼,真是一派胡言。绝不可能,我的母亲去张府做客,又怎么会放火?你一口咬定是我母亲所为,那为何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呢?起火的原因,官府都未能定论,你有证据,当年为什么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当事人都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你此时又拿这件事出来说事,你这个嬷嬷显然就是没事儿找事。”
宁瑶姚冷冷地看向王嬷嬷:“那日的事情定是有蹊跷,我母亲就算是得知定娃娃亲的女孩是我妹妹后,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加害小殿下,否则我的舅舅又怎么会被皇上提拔为大将军,这显然不符合逻辑。说不定当时是我母亲救了王后,也不一定呢?说不定那个放火之人另有其人,而且还在逍遥法外呢!”
王嬷嬷沉下脸:“你在胡说什么,是我亲眼看见的,怎么就不符合逻辑?你母亲为了让你嫁给小殿下,不成后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宁瑶姚看着嬷嬷:“哼,你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母亲放的火,那你为何当时不出来指证?为何现在又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这就是别有用心,你是不是收了宁瑶雪的好处费了呢?她到底是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费才能够让你这么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