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无奈摇摇头,她真是怕了这位爷,真是闲得可怕,三天两头过来,也真是难为他坐着马车大热天还来。
“景公子,请进。”周妈妈恭恭敬敬迎着他进来。
景晔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手里拿着个小风车慢悠悠走进院门,身后福清抱着一堆东西,满脸都是汗。
“景公子。”蝉衣抱着安儿朝他微微一俯,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神里却藏不住那一丝烦闷,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安儿。”景佑举着手中的五彩风车,看着蝉衣怀里的奶娃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情像是也变得愉悦起来。
“呃……”蝉衣皱起眉头,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安儿好不容易才被她哄睡着,现在可好,他这一来不是又要把孩子给吵醒吗?
“安儿这是睡着了?”景佑好奇地探过头来,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小家伙。只见那小小的奶娃娃撮着小嘴,睡得正香呢,粉红的小脸蛋上还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让人越看越喜欢。
一旁的福清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叹息。主子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呀?原本他还以为主子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是那位李娘子,可现在怎么感觉主子这么爱往这边跑,完全是因为这个小奶团子啊。
“主子,您这么喜欢奶娃娃,不如早点成婚,生几个小主子吧。”福清壮着胆子提议道,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家主子整天对着别人家的奶娃娃流口水。
“对呀,福管事说的对,景公子您如此喜欢小孩子,不如早点成婚,生几个可爱的小娃娃。”蝉衣笑道。
景佑白了福清一眼说道:“我与安儿有缘,我看着她就觉得高兴。怎么,你们这是嫌弃我来看安儿?”
“我们可不敢。”蝉衣将他让到梨花树下坐下。
春月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惊,正要出门去请章掌柜过来,却被福清拦住了。
“我们公子马上就走,你就别去请章掌柜了,他那里事多,白耽误事。”他低声说道。
春月尴尬地往蝉衣那头望了望。
“春月,快去给公子沏茶,就用那新采的桂花。”蝉衣给她递了个眼神。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搬去江阴城中?”景佑将风车放在石桌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阴城?”蝉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不解地问:“公子为何突然这么说呢?”
“这里太偏僻了。”景佑蹙眉接着说道,“我在城中有好几处宅邸,如果你愿意,可以选一处居住。这样一来,以后我来看望安儿也会更方便一些。”
听到这话,蝉衣不禁浑身一颤,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让她成为他的外室吗?这简直是无耻至极!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相信他,那回一猜测到他的企图,就应该连夜跑路才对。
“公子,这断然不行!”蝉衣坚定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你在担心什么?”景佑微微皱眉,目光直视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我一个寡妇,如果住在您的外宅里,别人会怎么看我?景公子,我虽然只是个普通妇人,但我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蝉衣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回答。
她可不是愚蠢之人,此人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她,甚至不惜用尽各种手段讨好安儿 ,不就是想要她顺从地接受他。
苏蝉衣的心一阵悲凉,自己苦苦挣扎难道就脱不了这通房、外室的命吗?
“你想多了吧?我虽然是对你有好感,但我又不是不知廉耻之人。”景佑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想法,顿时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若是想要,哪样的女人得不到。”
“你……”听他居然大咧咧说出这种话,蝉衣的脸也腾得红了,她转头一看,幸而福清这会儿正和王嬷嬷,周妈妈清理桂花,小厮们都站在门外,去沏茶的春月还在屋里头 要不然若是让人听见,她的脸往哪里搁啊!
“我……”景佑见她双颊绯红,眼睛如秋水般澄澈,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顿时看呆了。
蝉衣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又是一热,连忙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景佑正想解释几句,就见春月端着托盘笑着从屋里走过来。
“公子,这是桂花茶,香香甜甜的,您尝尝。”
“景公子,请喝茶。”蝉衣接过茶盏放在石桌上,将刚刚的尴尬遮掩过去。
“哦,这茶不错。”景佑清了清嗓子,像无事人般端起茶吹了吹正要喝。
“主子,主子,当心烫。”福清眼疾手快,急忙走过去,握住茶盏重新放回石桌上,然后对着苏蝉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李娘子,我家主子从小吃得精致,呵呵,您莫见怪。”
“是啊,公子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怎能喝这种粗茶,是我考虑不周。”蝉衣一脸抱歉,心里却很是不安。
自己难道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他贵为皇子,若是皇帝陛下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还不得连夜派人来刺杀啊!真是要命,蝉衣很想哭。如今话已说开,她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不不,李娘子莫要误会,我家主子只是怕烫。”福清见蝉衣误会了连忙辩解,其实他确实担心那茶水的安全,可这些他不能明着与李娘子说。
“多嘴!”景佑瞪了福清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这茶味道不错,甚好,甚好。”
蝉衣微微笑道,目光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安儿,小奶娃娃睡得正香,小嘴还不时地轻轻吧唧一下,似乎正做着美梦。可就在这时,原本睡得安安稳稳的安儿却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哇啊——”
这突如其来的大哭声,让蝉衣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抱着安儿轻轻摇晃:“安儿乖乖,安儿乖乖,不哭不哭,娘亲疼疼。”她温柔地哄着怀中的小人儿,可安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响亮,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哎呀,安儿怎么突然哭了?”景佑急忙走到蝉衣身边,心疼地看向安儿。
福清站在一旁,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家主子。
“一定是你的嗓门太大,吓到了安儿。真是该死!”景佑气急败坏地瞪了福清一眼,语气中满是责怪之意。
福清缩了缩脖子,像只鹌鹑一样不敢吱声,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是冤死人了。
荷塘边,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几个随从正站在树荫下看那零星的几朵荷花已逐渐枯萎。
安静的小镇子里,偶尔有鸡犬之声入耳。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婴儿嘹亮而又高亢的哭声。那声音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刺进黑衣男子的心脏,让他的心猛得揪起。
“安儿……安儿……是我的小安儿……”他口中喃喃自语,眼神中瞬间流露出无尽的思念与爱恋,踉踉跄跄往哭声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