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随手画的,随手写的罢了。”蝉衣点点头,“妹妹能喜欢,我很高兴。”
“县主,我喜欢这把,桃花灼灼。”二小姐腼腆说道,“这句又是什么诗啊?”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蝉衣浅笑着将手中的另一把桃花扇给了二小姐。
“我也要,我也要。”小姑娘们都凑过来,想要她手中剩下的团扇。
一会儿功夫,她手中的团扇就被小姑娘们一抢而空。
“真没想到县主还有这么一手,这团扇真是太别致了。”几位夫人凑在一起细细观赏。
舞阳侯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有什么,或许是买的也不一定。”她咕哝着说道。
“怎么可能,市面上根本没有这么好看别致的团扇,你瞧瞧,这绸缎可都是上好的。”有人瞥了她一眼,讥诮着说道,“人家县主平日里不爱显山露水,有些人就造谣说她大字不识一个,真是好笑。”
“就是,看不得别人的好,武安侯娶了这样一位夫人,真是天大的福气。”
“她莫不是……”有人怀疑地盯着舞阳侯夫人说道,“嫉妒县主嫁给了裴侯爷……”
“原来是这样,啧啧啧……这流言莫不是她们家传出来的?”
舞阳侯夫人被她们说得脸都白了,正待争辩,陆静秋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说话。她知道再说下去,丢的是自己的脸。
“县主,您这书画造诣非同一般,往后静秋还要向你多学习。”陆静秋脸色苍白,但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不过是喜欢随手涂抹几笔,不像大小姐你是系出名门。”蝉衣淡淡笑道,目光一转在陆静秋脸上停留片刻,沉下声音说道,“陆大小姐往后嫁了人定然是个相夫教子的好手,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有这般的好福气,只是有些事不必这般执着。”
蝉衣点到为止,说实话,她也不想与她多说,往后若不是宫宴之类,她不想再见到她们母女。
这次婆母寿宴,她邀请她们参加,不过是想确定一下那些流言是不是她们传出来的。如今,一切都很清楚了。
“宁馨县主,我……”陆静秋的脸又红又白,很是尴尬。
蝉衣并不理她,只与婆母两个客客气气地送其他客人出门。
“浅浅,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好本事。”王老夫人握着蝉衣的手,眼里满是喜悦与淡淡的歉疚,“从前,是我,是我,错看了你。”
蝉衣抿唇笑道:“婆母,我不过是从小学过一些皮毛,后来没事又喜欢画几笔。”
“我家女儿就是不一样。”林夫人满脸都是骄傲之色,凑近王老夫人耳边悄悄说道 “她呀,从小就聪明,学东西可快着呢。”
这时,舞阳侯夫人带着女儿走过来,正想解释几句,突然,一个神色慌张的婆子快步走过来,声音急促地说道:“夫人,请您快点回府,侯爷他……侯爷他……”
“侯爷他怎么啦?”舞阳侯夫人心中一紧,脸色大变,惊声问道。
“侯爷他被御史弹劾,被陛下责罚,现在已经被关入大牢了!”婆子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舞阳侯夫人顿时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昏倒在地。陆静秋连忙扶住她,朝王老夫人与蝉衣一颔首,匆匆忙忙带着舞阳侯夫人往外走。
“这……这又是……”王老夫人惊诧地望着舞阳侯夫人母女两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婆母,别人的事我们少管。陛下最是英明,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蝉衣稳了稳心神说道。心里料想这其中或许有裴谨的手笔吧?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
自从王老夫人寿宴之后,宁馨县主的贤名声名鹊起,人人都知道了武安侯夫人宁馨县主不但长得人美心善,更画得一手好画,那笔簪花小楷也是颇有功底。
这话传进了宫中,连青鸢公主也慕名前来,求着蝉衣给她画了把小猫戏牡丹的团扇送母后,自己则要了一把兰花小萤的团扇。
“表姐,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青鸢公主笑道,“那些贵女们如今对你都是心服口服呢。”
“公主殿下客气了。”蝉衣摸着自己小腹说道,“也是你们抬举我罢了。”
看着蝉衣略有些疲倦的模样,青鸢公主吐了吐舌头说道:“我来求你画团扇的事可别让表姐夫知道,要不然他……”
“你们在说什么?”裴谨一手抱着安儿一手拿着几盒糕点推门进来。
“这个,表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小安儿,和姨姨说再见。”青鸢公主一见裴谨,立即朝蝉衣挤了挤眼睛,站起身笑着说道。
蝉衣噗嗤一声笑了:“没事,再坐一会儿,顺便吃点糕点再走。”
“我可不敢吃。”她掩唇偷笑,“这可是表姐夫买给你吃的。”
“娘亲,姨姨。”小安儿从裴谨身上跳下来,迈开小短腿跑过来,眼看着就要抱住蝉衣的肚子。
“安儿,慢一些,不许抱娘亲的肚子。”裴谨走过来一把拎起小肉团的领子,唯恐他一个不慎冲撞了娘亲。
“娘亲,娘亲……”安儿扑腾着要往蝉衣身上扑。
“乖乖,娘亲抱。”蝉衣轻轻抱起安儿,对着裴谨嗔道,“你呀,老是这样,我们安儿还小呢。”
“就是,我们安儿还是个小宝宝呢,姨姨疼,过来,姨姨抱抱。”青鸢公主看着安儿睫毛长长的大眼睛,拍着手哄道。
安儿含羞地将脸埋到娘亲怀里,嘴里说着:“姨姨,漂亮姨姨。”
“哦哟,这小嘴真是甜啊。”青鸢公主笑得花枝乱颤。
后头的两个嬷嬷连连咳嗽了几声,青鸢公主连忙收起大笑说道:“表姐,表姐夫,我这就走了。不耽误你们一家其乐融融了。”
“公主殿下,好走。”裴谨躬身说道,引着她们往外走去。
“表姐夫,你呀,真是有福之人,我家表姐色色都是最好的,你们两个可要百年好合哦。”青鸢公主拿起手中的团扇遮住半张芙蓉面,语气诚恳地说道。
“公主殿下,您放心,臣当然会与浅浅相携一生的。”裴谨抬眸正色说道。
天已入夏,树上蝉鸣声声,傍晚时分,绚烂晚霞布满西边天际,送青鸢公主上了马车,裴谨加快脚步往回走。
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安儿正乖乖地坐在蝉衣腿上,眨着一双大眼睛,微微侧着头聚精会神地听着娘亲念着《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蝉衣的声音温柔而又恬静,宛如天籁般动听,让人不禁驻足聆听。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桂花树叶洒下来,落在蝉衣和安儿的身上,温馨而又美好。
望着眼前这一幕,裴谨的眼眶隐隐有了湿意。
蝉衣,我裴谨这辈子何德何能能遇上你这样美好的女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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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4日-2024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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