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青鸢公主默了默,情绪有些低落,她看了眼蝉衣,压低声音说道,“你定是没见过永安侯世子吧?他有些不大好。”
蝉衣的心突突跳起来,忙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永安侯世子,是不是姓裴,刚才那位张夫人说他中了毒,昏死过去了,说他命不久矣,莫非这话是真的?哎呀,真是好吓人。”
“呸,这位张夫人总是爱嚼舌根,我告诉你,她是……她是四哥哥母妃张贵妃的妹妹,说话总是……”青鸢公主一言难尽地说道,“表姐,别怕,若说是阿谨哥哥中了毒,那也是在外头被坏人陷害的,我们宫里是安全的。”
“原来是这样。”蝉衣拍了拍胸口小声问道,“那他真的是没救了吗?”
“我也不清楚,太子哥哥他自会处理的,宫里有的是医术高明的太医,只可惜阿谨哥哥这么好的人却要受大罪了。”青鸢公主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病了总要受大罪的。”蝉衣的心稍稍落了地,裴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并没有如张夫人所说的那般危险吧?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王夫人定然也是活不下去的。
“可怜侯夫人也是病恹恹的,太子哥哥请了太医过去,她总是不见好。”青鸢公主悠悠说道,“也真是怪了,好好的永安侯府当真是受了诅咒吗?”
蝉衣心头一震,原来王夫人也病了,定是知道裴谨中了毒,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才病倒的吧?
“表姐,你在想什么?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快替我改妆。”青鸢公主在妆台前坐下,贴身宫女过来服侍,被她打发了。
蝉衣提起精神,拿起笔将青鸢公主的远山眉改成了眉尾上挑的飞羽眉,又在她的眉下扫了点点银粉,那眉形一下子变得轻盈飘逸,仙气十足,与她大红色宽袖镶嵌珍珠的裙子十分相配。
“怎么样?”蝉衣取过铜镜给青鸢公主看。
“呀,你这样一改,真是好看多了,多谢表姐了。”青鸢公主很满意。
“表姐,我告诉你一句悄悄话,我刚从坤宁宫出来。”青鸢公主眨巴着清凌凌的大眼睛说道,“我那四哥似乎对你情有独钟,将你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父皇听得眼睛都亮了。我在想,或许……”
“公主殿下,别开玩笑了。”蝉衣堪堪打断她就要出口的话,垂眸说道,“定是因为我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他才爱屋及乌,多赞我几句也是有的。
蝉衣看似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有些发怵,这位四皇子的风格真真让人捉摸不定。他或许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却仍是不肯放手,难道说他真得想不顾一切要娶她?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自己成了顺王妃,为了皇家的面子,安儿就永远也不可能在她身边了,再说她根本不喜欢他,才不愿意嫁给他
“公主,公主,陛下与皇后娘娘已经到了。”门外传来宫女急切的禀告声。
“我们快走吧。”青鸢公主喜笑颜开地提起裙子,翩然往门外走去。
蝉衣虽心情低落,但也只能强颜欢笑地跟在青鸢公主的身后。
“父皇、母后。”青鸢公主像一只翩飞的小鸟,靠在萧皇后身边。
蝉衣朝林夫人微微颔首,就要走过去,却被一旁的景佑状似无意地挡住了去路。
蝉衣只能微微侧身站在一旁。
就见景佑高声笑道:“青鸢妹妹这妆容真是漂亮,今日定是要为母后舞一曲吧?”
“四哥又要笑话我了。”青鸢公主嗔道,“四哥送了母后什么生辰礼?”
“当然是江南的小玩意儿,母后最是喜欢,我替你也带了江南出产的绸缎、团扇还有泥人儿,你们小娘子们定会喜欢,萧家表妹你说是不是?”
蝉衣连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一抬头看到景佑目光灼灼盯着她瞧,好像要将她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萧皇后看出了侄女的尴尬,忙招手说道:“浅浅过来,快到姑母身边来。”
蝉衣朝萧皇后俯了一礼,抬眼见青鸢公主靠在萧皇后身上鼓着腮帮子朝她努力努嘴,蝉衣顿时有些脸红,这位四皇子如此高调,就是想要让众人知道他对她志在必得。
这时淑妃娘娘带着众嫔妃请帝后两人上座,蝉衣这才借机溜回了林夫人身边。
“好好的,你招惹青鸢干嘛?”林夫人攥紧她的手轻声嘀咕,“再不许离了我,这宫里可是处处有玄机。”
“是,母亲。”蝉衣乖巧答道,心里想着往后可要少参加宫宴,别看大家都笑嘻嘻坐在一起,谁知道心里都打着什么主意呢。
这时宫女开始络绎不绝地上菜,蝉衣兴致缺缺地看着这些装盘十分讲究,颜色搭配非常和谐的各色的糕点食物,总觉得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用来吃的,倒像是摆设。
“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一步。”景皓携着太子妃的手,后头跟着几个乳母抱着一对粉妆玉琢的小娃娃,进了殿内。
一时间,众人纷纷举杯祝贺,宴会也随之正式开始。在觥筹交错之间,萧皇后微笑着吩咐大家不必拘谨,尽情享受美酒佳肴。
这宴会分了两处,女眷都统一坐在后殿,男宾则是坐下前殿,两殿之间不过是用轻纱隔开,并不阻挡两边客人的来往与交流。
酒过三巡之后,伴随着悠扬的丝竹之声,青鸢公主跳起了一支充满异国风情的舞蹈。她的舞姿轻盈优美,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而此时的蝉衣却无心欣赏歌舞,心中思绪纷乱。她一会儿担心着安儿是否会哭闹,一会儿又挂念着裴谨所中之毒,一会儿又害怕景佑不知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她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琉璃杯中盛着的紫红色葡萄酒,一边默默地陷入沉思之中。
林夫人注意到女儿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轻声问道:“浅浅,你是不是涨奶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蝉衣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尤其是她的奶水变得更加充沛。经母亲这么一提醒,她顿时感到胸前沉重得难受,想必此刻那里定然是坚硬如铁。
蝉衣咬了咬嘴唇,低声对母亲说:“母亲,我想去一下净房。”
前殿,李赞几杯酒下肚,目光已经飘摇,见顾清风心不在焉地抚弄着手中的玉杯,凑过去小声说道:“贤弟,我有个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