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逸他们派人过去抓捕,看他们还有多少人!”
裴谨一边说着,一边查看了蝉衣的手,又把药瓶塞入蝉衣的衣袋。
“蝉衣,晚上再让周妈妈替你换一次药,你的皮肤太娇嫩了,记住,千万别碰水。”他抱住蝉衣的肩头,将头靠在她身上,万般不舍地猛吸了一口气,“走,我送你回府。”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走。”蝉衣摇头说道,一双水眸定定看着他,“那些漏网的叛军还等着你去处理呢。”
“不忙,我先送你回府。”裴谨不容分说抱起蝉衣就要走。
“世子,那个……那个舞阳侯府陆大小姐虽说被救回来了,只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娘子早已被吓得晕死过去,这会儿还人事不知呢!他们家侯夫人刚刚赶来,急得没有了主意……”墨言不知道蝉衣在里头,想着舞阳侯夫人一直在京兆府门口站着求见自家世子,正想问问该怎么办。
“没听见让你去备车吗?别人的事你还挺操心的!”裴谨的声音瞬间变得异常冷冽。
“是,世子爷。”墨言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忙领命而去。
“你放我下来吧,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蝉衣低声说道。
“好。”裴谨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太着心急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放心,我们从后门走,舅兄那里,我会亲自前去告知,你放心。”
裴谨搀扶着蝉衣从后门出去,扶着她上了马车,又叫墨言亲自驾车,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去。
墨言一见蝉衣,脸都吓白了,支支吾吾说道:“少夫人,不,大小姐,刚刚那个……是小的多嘴了。”
“没事,你快驾车。”蝉衣心里惦记着自家的小安儿,根本没有多想墨言的话。
等她回了听雨轩,看到望眼欲穿的小安儿可怜巴巴地含泪等着自己,心里一软,顾不得手疼就要抱他。
本来快入冬时,母亲想让她给安儿断奶,可她舍不得,这么冷的天,她怕安儿不适应,等明年春天天气暖和了再断吧。
周妈妈眼尖,早就看到了蝉衣的手心涂着药膏,抱着安儿说道:“姑娘,你这手怎么啦?”
“没事,不过是有些擦伤。”蝉衣解开衣襟,安儿迫不及待地扑过来,抱着娘亲傻乐。
“吃吧。”蝉衣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安儿咧开嘴冲娘亲笑得更欢,“怎么,这会儿不饿了?”
“姑娘,小少爷这是在逗您开心呢。”周妈妈笑道,“我们家小少爷最是体贴娘亲,以后定是个孝顺的。”
“哦哦……”小安儿仰头眯起眼睛,看到娘亲笑了,这才抱着娘亲咕嘟咕嘟吮吸起来。
蝉衣搂着安儿,这小小的奶娃娃长得好快,一晃眼就这么大了。
裴谨看着蝉衣的马车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他才缓缓转身往回走去。心里一半是甜蜜一半又是惆怅,什么时候蝉衣才能放开胸怀接纳他呢?哎,终是自己对她不够好。
“裴世子,咦,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人找你。”京兆府杜少尹从前头走过来,见他这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倒是有些吃惊,他这怕是不知道有人在府衙门口堵他吧?
“谁?”裴谨淡淡问道,心里还在想着蝉衣的事。
“那个,裴世子,你真不知道?”杜少尹一看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忙凑上来说道,“舞阳侯夫人正急着找你,说是有要紧的事与你相商。”
“她找我又有何事?”裴谨突然想起刚刚墨言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忙起身往前走去。
“裴世子。”舞阳侯夫人正焦灼地等在府衙门口,见他一个人出来,立即又惊又喜地喊道。
“夫人。”裴谨微微欠身行礼。
“裴世子,我家静秋她……”舞阳侯夫人看了眼门口人来人往,不禁收住口为难地说道,“世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夫人,我还有一事要与人交代,请稍候。”裴谨淡淡说道。
舞阳侯夫人眼见着他朝着镇国公府的粥棚走去,心内若有所思。
当初听闻裴谨犯了谋逆大罪,永安侯府满门抄斩,她吓得魂飞魄散,既为永安侯府忧心,又万分庆幸与他们退了婚,要不然女儿这条小命也要搭上了。
哪知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太傅一党被诛杀,南阳王后来居上,带着长宁侯粉墨登场,暗中与戎国勾结,京城危机四伏。
这些豪门世族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当夜叛军就发起了骚乱,而那长驱直入的军队根本就不是戎军,而是从南边长途跋涉千里之外调来的援军。
一夜之间,叛军被连根拔起,长宁侯一干叛贼被押入死牢等候发落,而那幕后之人,藏得最深的南阳王被皇帝圈禁。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快速,令人瞠目结舌,紧接着,太子殿下复出,裴谨以功臣姿态横空出世,众人都知道这一回永安侯府将贵不可言。
得知镇国公府出面赈灾之际,看着女儿愁苦的面容,舞阳侯夫人心中不忍,还是答应了女儿让她出来,哪知弄巧成拙,差点成了憾事,幸而女儿命好。舞阳侯夫人心中满是侥幸。
“夫人,裴世子刚才分明是抱了个男人进去,两人可亲热了,婢子看得一清二楚。”搀扶着舞阳侯夫人的青衣婢女愁眉苦脸地说道,“刚才那些人也都看见了,还说裴世子恐不好女色。”
舞阳侯夫人狠狠瞥了眼婢女,怒道:“闭嘴,都是你们几个撺掇着小姐,她才会被歹人挟持。要不是裴世子救了她,你们今日就别想活了!”
婢女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话。
“夫人,有话请直说。”裴谨交代好蝉衣的事,将舞阳侯夫人让到府衙内的僻静处。
“裴世子,多谢你不计前嫌救了我们家静秋,”舞阳侯夫人俯了一俯身,面色露出愁苦之色,“当初那件事我们家做得确实有些不仁义,还请世子原谅则个。”
“夫人,过去的事无须再提,是我们永安侯府有错在先。”裴谨沉声说道。
“裴世子,我家静秋他对你……”舞阳侯夫人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