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文钦听到尹大目的名字,立刻愤怒了起来,“这个逆贼!他在哪里?劳资要活劈了他?”,随即匆匆冲了出去,文俶见父亲有些怒火中烧,也急忙追了出去。
“尹大目!你这个背主逆贼!还敢来见我?”,文钦出去就看到了尹大目和几个随从前来见他,登时破口大骂了起来。
“君侯,何必生气?”,尹大目笑了笑:“十数年不见,君侯虽然年近五旬,却也风采依旧。”
文钦却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尹大目,当年你受先大司马曹子丹的恩惠,得以活了下来,后来有成为先帝的家奴,备受宠信,不念报恩,反而与司马师作逆,不顾上天,上天也不佑你!”
“君侯骂的是。”,尹大目深吸一口气:“如今形势,君侯若是还看不透的话,不妨留在项城,等待几日,如何?”
“怎么,当年赚了大将军,现在还是赚我文钦?”,文钦抽出佩刀,直接架在了尹大目脖子上,“我今天就送你去见先帝!”
“父亲且慢!”,文俶赶了过来,抓住了文钦的手臂:“大魏反贼乃是司马师,尹大目虽有附逆之意,但终究是先帝旧人,咱们还是不要动手了。”
“哼!”,文钦心中不忿,但还听从了儿子的话,转身回了大营。
文俶松了口气,转身看着尹大目说道:“尹校尉请回吧,也不要再来试图劝降我的父亲了,日后若是沙场再见,到时候,文俶就不会留情了。”
尹大目摇头叹息:“我尹大目的心意,你父亲终究不明白啊。既如此,那就祝文将军保重吧。”,说完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文俶也是微微叹气。
“父亲,眼下毋丘叔父先锋受挫,敌军四面合围,我军该如何是好?”,回了大帐,文俶还是有些担忧地询问父亲,毕竟奇袭司马师失败之后,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唉……现在败军的流言在军营之中逐渐传开,众位军士大部分人的家小都在洛阳、许昌一带,时间拖长了,他们的军心士气也已经逐渐消弭,再来一次营啸的话,只怕为父也很难弹压住了。”,文钦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往寿春方向撤退。”
文俶也表示赞同,文钦趁着还没有与司马师军队接战,立刻整顿兵马,准备撤退,然而到了傍晚,新的军情却紧急传了过来。
“启禀将军,敌军大将司马亮、司马班汇合了王基的军队共计五万人,向我军冲杀而来。已经不到三十里。”,斥候的回报有些惊慌。
文钦心中大惊,本想着文俶夜袭司马师,虽然没能取得他的人头,眼下军队因为多日作战不利,士气低落,已经无法再应战了。
“父亲!”,文俶上前:“敌众我寡,我军眼下又士气不足,不能在犹豫了,必须立刻撤退!孩儿愿带领一千人断后!”
“大哥,我来帮你!”
“不可!二弟你要协助父亲,稳定军心,断后兵马,有我文俶一人足矣!”
文虎还是担忧不已:“可是大哥……”
文钦止住了话头:“好了,你大哥不是那种鲁莽的人,那俶儿就按照你说的来安排,虎儿,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先回转项城,准备接应毋丘将军后,再向南撤退。”
“是!孩儿遵令,那大哥,你一定要保重。”
“放心吧。”
很快,第二日清晨,司马班的大军就追了上来,一旁的司马亮还很年轻,也有些激动。两人带着一万五千的先头部队,想要抢头功,杀了过来,随即就看到了文俶持矛举鞭立在了大路之上。
“族叔,这是谁?”,司马班没见过文俶,问向一旁的司马亮,但后者也是无奈摇头:“我哪里认识,应该是文钦留下来断后的吧?”
“哼,找死,那就先拿他的首级建功!”,司马班长枪一举,跃跃欲试。
文俶见魏军已经到了,大喝一声:“随着本将军,冲杀敌军主将!杀!”
“杀!杀!杀!”,虽然只有一千人,但文俶悍勇的名声早已经在军中传开,即便是胆小的人,此时也受到很大的鼓舞。
司马班带着数千人亲自冲锋在前,幻想着一战成名的美事,等到两军交兵,亲手挑翻了两个敌军士兵,正在得意之际,却看到了一杆长矛,照着面门刺了过来……
两日之后,尹大目匆匆赶到了司马师营帐之前,王昶走出来将他拦住:“尹校尉,怎么如此紧张?这是……”
尹大目无奈摇头:“东中郎将的军报,文钦跑了……而且,偏将军司马班被敌将文俶砍了首级带走了,我军追击失败,折损千余人……”
王昶一阵头疼:“大将军还在发烧,身体不好,这种军报要是让他知道了……”
尹大目十分无奈:“可不让他知道,谁又能做主处置?”
“毋丘俭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王昶想了想,还是希望能问出一些好消息。
“毋丘俭被邓艾破了先锋之后,士气已经衰落,也已经撤退了,但还不清楚他的下落,王基将军已经在领兵准备奇袭项城,诸葛诞已经传令让他加紧攻取寿春,但也还没有回报。此外……合肥老城的丁奉出兵扫荡合肥新城附近的我军村寨,吕据已经进驻高亭,张特、曹珍等人正在抵御拖延。”
王昶叹了口气,除了毋丘俭的败退,其他的都不能算什么好消息,但确实如尹大目说的那样,也不能不报,只好点点头,让尹大目进去,但还是低声说道:“只报毋丘俭和文钦的消息,其他的先压一压吧。”
尹大目点点头:“若是可以的话,下官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最好的情况,还是要劝大将军尽快返回许昌医治,这个伤势不能拖……”
王昶沉默不言,尹大目也知道司马师的那个脾气大概率也劝不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很快,文钦父子突围,再次让司马师的怒火化作一声声愤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