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眼下我军长途奔袭,若是被魏军截击,恐怕...”,一条荒凉的原野上,张翼看着行进的大军,心中十分担忧。
姜维笑道:“伯恭所言甚是,不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新任雍州刺史王经并不熟悉陇西地理,正好可以趁机图谋,眼下我已经安排元俭从洮阳和侯和出发在钟提制造动静,思远在祁山布置疑兵,子均进攻郿县,司马孚的援军短时间不会反应过来,而祁山守将师纂并不是良将,陈泰谨慎起见,也一定先回上邽坐镇指挥,我军趁势先破王经,再攻狄道,正是上策。”
“伯约,要是那个王经坚守不出怎么办?这个人我有过一面之缘,他不算是一个废物,还是有点韬略的。”,一旁的夏侯霸也有些担忧。
“哈哈,如此更好,若是个胆小之人,必然笼城固守,这王经既然是有点胆略的,那我就不担心了。”,姜维信心十足,随即下令道:“前方二十里就到故关,命令大军做好进攻准备!”
三天之后,一份败报传入了狄道城,王经直接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叫故关丢了?刘达立了军令状死守故关,怎么会丢的这么快?”
败兵灰头土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刺史,贼将姜维绕道袍罕,并得到了羌胡人的帮助,他们为蜀人提供向导,导致蜀人从故关山测攀岩而上,发动奇袭。刘将军毫无防备,被……被一刀砍死……”
王经听闻后十分地焦躁不安,于是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副将朱芳上前说道:“刺史,蜀军远道而来,粮草供应必然不足,我军不妨据城坚守,另外去信请陈都督前来内外夹击,最是稳妥!”
张明却反对道:“不可!听闻蜀军廖化所部已经兵出钟提,诸葛瞻出兵祁山道,王平胡济出赤崖,蜀军三路来袭,声势浩大,一旦陈都督撤防的时候被袭击,我军岂不顾此失彼?兵法有云:兵半渡而可击之。刺史,姜维攻取故关之后,当渡过洮水,进围狄道,我军只要预先埋伏军队,待蜀军渡过洮水之时,一举杀出,必可大破敌军!”
朱芳劝道:“张将军!姜维乃百战宿将,领兵数十年,连当年的郭都督都折在他的手上,岂能不明此理?必有周密准备,怎会中此小计,我看还是坚守为好!”
张明却嗤笑道:“朱将军,在姜维眼中,王刺史肯定也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如此必然轻敌,这样,我军便可以借着姜维轻敌的势头,给他迎头痛击!当年张文远将军以区区数千兵马据守合肥,便是先出八百精锐挫败了孙权的锐气,才能最终得以固守合肥,我军也当如此才是。”
朱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这……”
王经想了想说道:“汝二人所言各有道理,但张将军说的对,蜀贼远道而来必定急于求战。我王经素来也没有什么用兵的名气,姜维一定会轻视我,传令下去率兵五万,出战应敌,你二人随我出战!”
魏军这边已经敲定了方略,汉军在故关扎营之后,姜维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夏侯霸站出来说道:“伯约,这次迂回,我军远道而来,粮草难以久持,尚可支应三个月,必须速战速决,正如先前所说,王经此人虽然初经战阵,却并非无谋之辈,我以为恐怕会在对岸,设伏,半渡而击,届时于我军恐有不利。”
姜维点点头:“夏侯将军与所想一致,王经没有什么名气,他会认为我会因为这一点就轻视他,一定会用这伏兵之计,魏军若如此布置,我军就不可鲁莽进军。”
傅佥想了想,站起来说道:“卫将军,我军若能将魏军诱过洮水,便可趁机歼敌!”
姜维眼睛一亮,说道:“那允平有何良策?”
傅佥拱手道:“将军,我军可以派少许军队渡河,与魏军交战,可且战且退,引诱魏军过河。”
一旁的张翼问到:“那我们可是也要半渡而击?”
姜维摇摇头:“允平的意思,应该是要引诱魏军全军渡河,如此一来,我军主力,须作出长途进军后疲惫散乱的景象,分队撤回不可有所接应,一定要让魏军全数安然渡过洮水!再以计略破之。”
张翼忧心道:“魏军陇西驻军还有中军精锐,亦是百战之师,强行迎战,老夫担心胜负难料!况且王经若是固守南岸,不渡河,我军岂不白费气力?”
姜维笑道:“伯恭,若是你这样的宿将统军,自然会如此谨慎布置,可是这个王经庶民出身,初次执掌军旅,必然求胜心切,急于立功。我军长途奔袭,只要示弱与他,王经必定以为自己养精蓄锐,可以以逸待劳。至于正兵迎战,我大汉将士也是精锐的士卒,怎么会弱于他们?”
张翼想了想,明白了过来:“若是这样的话,的确如此。那这个诱敌的将领,该选用何人?”
“我去!”,夏侯霸主动请战。
“不可!”,姜维立刻拒绝:“仲权要是去了,只怕王经会真的缩回城中,我的想法是,赵统、蒋舒和罗袭三个人去。”
“这……赵统、蒋舒两位将军也算是沙场宿将,只是罗袭,那小子是不是太年轻了?”,张翼还是有些担忧:“上次打郭淮差点被人家一枪给挑了,这要是有个闪失,罗将军那里如何交代啊?”
姜维却是笑道:“伯恭放心,罗袭我已经观察了许久,虽然尚未及冠,已经可以独领一支人马了,此番诱敌之举,非他莫属。”
“也罢,既然伯约你如此有信心,那就请下令吧。”
姜维点点头,随即道:“擂鼓聚将,今日便出发,前往洮西驻扎!与王经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