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您这是?”
方鹤跟乾王惊疑不定。
“嘿嘿,浑水好摸鱼啊,你们不是搞不清楚到底有哪些人混进越真吗?那么咱们就来玩儿个大的,看看到底混了哪些个虾兵蟹将,跟魑魅魍魉进来,回头好一锅炖了下菜。”
夙浅一边说着,一连舔了舔小手指,笑的不要太开怀。
“啊对了,这件事除了你们两个,别人都不要通知了,懂?”
说完,不再给两人其它的反应,踢踏着小步子,朝着海边走去。
哎呀~
撒了这么久的网,该收鱼了。
宪覃国吗?
嗯,就从你开始下刀了~
内乱不停,外战不断,外加上嫡子争夺之战~
嗯,玩起来刚刚好。
完全不知道被某个丧心病狂的小女帝给看上的宪覃国,此时从里到外简直都是一片鬼哭狼嚎,烧杀抢掠随处可见,尸骨残骸满地都是,甚至还有很多流民缩在尸骨里,在那里神情僵滞,毫无理性的以同类祭肚。
这地方当真是——
凄惨的让人难以形容。
夙浅从海上下来,穿过一片山森,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凄惨无比的场景。
她摸了摸下巴,到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严重。
只是隔着一片汪洋大海而已,却是两个极端。
越真国富民强,百姓生生不息,劳作娱乐两不误,就算是被别国人侵占的临海城,也没有如这般像是一片炼狱。
当政人决策好,上行下效,那么国家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当政人一塌糊涂,就跟现在的宪覃国一样,民不了生,尸骨满地。
当然,也许是宪覃的蛀虫太多,他们家的皇帝有心无力,又被嫡子各种作,给气的升天,那就没办法了。
一路上不乏看到有理想有抱负有上进心的青少年,可都被现实的一粒米,一口汤给压榨的满腔郁郁。
那种心情,光是看着就让人陷入绝望。
何谈建功立业,温饱百姓?
他们此时还能喘一口气,谁知下一秒会不会就断气了,他们都无法肯定,如何还能提起精神去应该一切。
此时的宪覃国,除了绝望还是绝望,满天满地铺盖的都是一片灰色的阴霾,哪怕天光明媚,太阳璀璨,也驱赶不了他们内心死一般的死水深潭。
这样的国家,当真是水深火热到了极点。
宪覃国的京城更是已经被攻陷,现在除了几小片区域流民聚集,瘟疫死亡笼罩的地方没人接手外,这宪覃国已经不能算是宪覃国了。
亡国奴,已是宪覃国现在的写照。
夙浅蹲在某个破败城门的墙头上,瞅着里面跟外面的一地死尸。
入夏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可于那一地地的尸体来讲,却是高温闷灼,难以描述的气味在空气里蔓延,十分的恶心与让人心头沉闷。
难怪这样的城池没人接收,流民,瘟疫,死城,向来都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毕竟他们除了等待死亡,余下的只能等待着被人消亡。
死城,谁愿意要?
稍有不甚,瘟疫就会被带出去,那么接下来可不是一个死城的事了!
就在夙浅琢磨着从哪儿下手时,却听到细小的声音在她蹲着的墙根下角落里传上来。
“主子,咱们离开这里吧,宪覃国现在已经没救了,咱们往海的那面走,据说大海的另一头是越真国,咱们去那里先避避风头,等那些人不记得咱们了,咱们再回来成吗?到时候咱们重新开始,只要您在,宪覃国就不会亡,您若没有了,这宪覃国就真没了!”
“咳,不行,宪覃国的亡不在于我,而在于百姓,在于宪覃国在百姓心中的根基,百姓没了信仰,不再承认宪覃国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亡。”
“可是主子!现在四下乱战,宪覃国已经被其它的几位皇子给祸害的没剩下多少了,您又病成这样了,指不定,指不定——”
指不定您也染上瘟疫了的这话,那奴仆没说,可是是个人都懂。
焦急惊痛,心焦无比的奴仆,虚弱病重,却意外镇定的主子。
还有这里里外外的对话——
听起来很是意味深长呐~
夙浅挑挑眉,唔了一声。
这算不算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啊呸!
不能这话说,应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才对!
“喂,你是宪覃国的皇帝,还是太子什么的,亦或者是正儿八经接收遗诏的皇位继承人什么的?”
“谁!?”
悄无声息的破城角落里,蓦的传来一声清脆糯软的少女音,吓的墙根子底下的奴仆,唰的一下白了脸,握起腰间的长剑,惊恐崩溃的朝四下看去。
…….夙浅嘴角一抽。
她就问一句而已,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相较于奴仆的惊慌失措,那位病重,很是虚弱的主子,却忍不住咳嗽一声,扶着墙壁站起来,抬头朝上看去。
这一看,苍白虚弱的脸绽放出了惊人的灼华,他惊艳而讶异的望着那不知何地蹲在墙头上,模样精致大气,惊艳绝伦到让人无法形容的少女。
好一会儿,他才从那抹天地间唯一的一抹亮色身上收回神,歉意而略带羞涩的朝着夙浅拱了拱手。
“这位姑娘,这里正值瘟疫,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做停留的好。”
温润有礼,疏冷凉薄的语气跟态度,不知怎么的,让夙浅在他身上似是看到了厨子先生在面对别人时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她问了句:
“你会做饭吗?”
…….
一主一仆都愣了愣,这算是什么话?
可是对上那少女格外明亮与璀璨的眼睛,那位白衣染尽铅华的男子摇了下头。
“抱歉,在下不会。”
“啧~”
夙浅伸手挠了把头,上上下下的把这人给打量了个彻底,还是觉得这人跟厨子先生不是一般的像。
不是说长相什么的,而是给她的感觉。
可是好奇怪啊,这人身上的气息明明很陌生,也没有她独有的印记。
可是偏偏却有一种古里古怪的熟悉感觉。
她一边咂摸着下巴,一边天马行空的想,难不成是亲兄弟?还是同卵双胞胎的那种?
所以才会在娘胎里沾染上了相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