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楼若今来讲,那种感觉却很是违和,有一种画皮包骨似乎的古怪感,这种古怪感让楼若今的眼眸里漫起了一些深沉。
少年看着他这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摇头赞叹。
“可于谌而言,梵卟大师所言的‘绝世之子’四字,丞相大人是当之无愧的,之所以梵卟大师没有把这四字定在丞相大人身上,只是因为梵卟大师并没有见过丞相而已,若是他见了,便不会用‘绝世之子’来定义谌了——”
“丞相大人觉得呢?”
少年的话听上去句句毫无不妥之处,且还像是真心实意的奉承,可是楼若今却知道这些话是绵里藏针的,很是具有针对性。
“不如何。”
对于少年温和有礼,却各种挑衅的话,楼若今面无表情的抚了抚衣袖,说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西域有巫蛊,可改头换面,亦可画皮包骨,梵卟大师的绝世之子四字,用在你身上在何适不过,楼甚不敢当。”
他说完这话,眸色略显深长的斜睨了眼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的少年,转身离开。
少年看到他这模样,唇角一翘,笑意凌凌。
“唔,气运之子确实与众不同,一个照面而已就能够觉察到这些,且还没有一点儿惊异,到是不辱没天道的疼爱,这样的话,这气运所带来的能量就更值得一夺了。”
少年用手指点着窗棂,半被窗外大树的阴影覆盖的冷酷脸上,呈现出了些许阴骘。
咔嚓,咔嚓——
隐匿在空气里头,啃着那卖豌豆黄老大爷炒出来的干果的夙浅,听到少年这呢喃,挑了挑眉。
气运之子?
楼若今吗?
她转了转眼珠子,楼若今确实算是被天道眷顾的一些天道宠儿中的一位,说是气运之子也不算过,只是吧,气运之子身上所蓄积的能量有什么好夺的?
不过是一些被天道加持下来的运数而已,那些运数虽然也算是颇为纯正的能量,可是对于像她跟始初或者帝牲口,以及其它的老妖怪们而言,完全就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那么眼前这个挂了别人的一身皮,内里看不出是个什么名堂的老妖怪,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一点儿的气运能量?
唔,很是奇怪啊——
啃着果子的某宝宝,表情里有了那么一点儿的意味深长。
讲真,这个知道她的这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真没看出来,实在是这货神魂里头的气息太过于庞杂,没错,就是庞杂,换句简单的话就是乱,乱七八糟的被各种各样的气息填充出来的东西,已经被覆盖的看不出来本质了。
很显然,他是夺了不少气运之子的能量,且那些能量大都还是属于正能量的,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并没有把那些能量给吸收炼化,就那么收集起来进行了压缩,然后收藏在神魂中。
这货的行为咋那么奇怪呢?
而从那些隐约散发出来的神魂气味上来判定,这货的本身很有可能也是个‘黑暗料理’,是与始初他们那样,相对反面的存在。
可是这就更奇怪了对吧?
你好好的不做你的鬼,你装什么仙?
弄那么多神仙装备,不怕把你那鬼魂给净化爆炸了?
不是,等会儿——
净化爆炸?
夙浅摸了摸小下巴,咔嚓咔嚓的咬着干果,大大的眼睛略略的眯了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货是想弃暗投明啊!
想要通过那些被天道加持过的气运之子身上的正能量,来清洗自己的负能量,想从一个小黑人就成一个小白人,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他神魂中过于庞杂的气息算怎么回事儿,以及他压缩了那么多正能量球有什么用了。
啧~
某宝宝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
什么毛病这是?
根这种东西,它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能杂交异变还是改变不了你的本质,本质或许很重要,可是最重要的却是你的脑子,你认为你是白的,那么你就算深负黑暗也会是白的;你认为你是黑的,那么你就算身处光明,你也是黑的。
黑与白,双生两极。
那都是被运数给定好的,不会被轻易打破,打破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界位的湮灭,就像失落之地。
夙浅一直猜测,失落之地的遗失很有可能就是有人想要更改被运数定好的罗盘,最后才被运数给毁掉的。
于运数来讲,它所定的是界位与世界最好的走向,可是这些走向中总会有一些人颠簸流离,身负蹉跎,这些于运数来说是不可避免的。
它说是天,那便是天;
它说是地,那便是地;
它说你是黑的,那你就白不了;
它说你是白的,就算像把自己染黑了,同样亦黑不了。
可是它于很多人来讲,却是很不能接受的。
可是运数定的东西,是不会被打破的,强行挣扎的结果就是被摧毁,这一点夙浅觉得她应该很明白的,可是明白却不代表认同对吧?亦不代表不认同对吧?
反正现在的运数跟她又干不上,运数想怎么着她都管不着,但是真到了不得不跟运数对上的那一天,她亦是不会有任何退缩。
这一点她是确定以及肯定的。
所以被既定的本质与根什么的,于夙浅而言完全就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运数能定你的根,却不能定你的理念与执着,一切全看自己给自己竖起的界限在哪儿,那就不会轻易的迷失自己,便能够找准自己的定位,从而直涌向上,无可抵挡。
这才是运数最无法掌控,以及惧怕的东西。
所以抢夺它人来成就自己,不是最明智之法,亦不是最有用之法。
当然,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彼之黑暗吾之光明,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追求,我不是你,亦不知你的渴望。
所以夙浅虽然觉得这货的做法很是无趣,但也不会有任何的鄙视与轻看之意。
大家都在运数下讨‘生活’,谁有笑话谁的资格,对吧?
夙浅咔嚓咔嚓的咬着干果,嘛,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货明显对她就是恶意满满的,单从这一点,她跟他就是敌人,完全不用解释。
那么问题来了。
对待敌人的正确方法是什么呢?
某宝宝唇角翘翘,笑的很是鬼畜磨人。